第二章 非正確打開方式
王聖哲被金真初強制塞進球型空間器之後，球體裡面的燈光就自動亮了起來。
其實他願意給金真初當試驗品，最大的底氣還是他相信金真初搗鼓的這個東西肯定一點用處都沒有。
根據之前金真初單方面發明的各種物品，王聖哲對於此次試驗沒有一點負擔。這時候呆在所謂的「空間器」里無所事事，過了大概十分鐘，周圍毫無變化。
「好了沒？」王聖哲喊著，等待金真初的回答。
然而並沒有回應。
他聳聳肩，認為金真初又是被失敗打擊到而不知道跑到哪裡收拾自己破碎的玻璃心了。
從凳子上起身，按照金真初的個人習慣走到角落摸索到門的開關，摁下去之後四周的金屬牆壁如花瓣一樣散開，充滿了惡趣味。
王聖哲已經習慣了金真初這種莫名其妙的無用設計，說著:「金真初，這樣可以了吧？記得不要來煩我了，我還要準備關於電磁運用方面的論文。」
一邊說著，那金屬已經完全張開。而眼前的場景出乎王聖哲的意料。
他記得自己來的時候那片破敗的場景，並且還是在白天。
而現在呢？
門口的鐵扇門開著，藉助月亮灑下來的冷清月光讓他可以看清楚周圍的場景。堆積著集裝箱，讓他有一種來到碼頭的錯覺。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一直縈繞，應該是某種化學物品的散發氣味。
王聖哲有些發矇，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怎麼了？他呆在那個球裡面呆了一天？沒感覺啊。而且周圍這些東西是金真初弄過來的？她這是想要幹嘛，還把倉庫重新裝修了一遍？
或者……王聖哲想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一種情況——金真初成功了，現在他處於2005年同一地點的首爾。
「不可能吧。」王聖哲喃喃，「金真初那個笨蛋怎麼可能成功？」
王聖哲又想到了什麼，把揣到褲兜里的老古董手機拿出來。之前能夠成功開機的手機，這次他嘗試卻怎麼也不能讓手機亮屏。
「不會吧。」王聖哲心中越來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拿著手機面色古怪。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踢踏的腳步聲，下意識往旁邊藏住。
「動作麻利點，我望風。」王聖哲看不到來人的臉，只能通過聲音來猜測外面的具體情況。
「放心吧，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他們已經被那些警察給拖住了。」
「別廢話，老闆要這批貨很有用。」
說完這句之後，王聖哲就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了。大概是集裝箱被打開了吧，他聽見物品拖在地面上跟沙粒摩擦的悉索聲，和著他砰砰的心跳聲，莫名營造出了一種緊張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聖哲感覺自己因為太過緊張肌肉都有點酸痛的時候，那有節奏的摩擦聲停下。
「好了。」
「嗯，走吧。」
然後與來時一樣踢踏的腳步聲響起，那兩個人離開。
王聖哲從黑暗中走出來，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好像真的不在2137年。這個地方，一點智能設備的痕迹都看不到。而且那兩個人盜竊的手段未免太過原始了一點。」
他環顧了一周，眉頭一直緊鎖。
這時候，突然門口又響起腳步聲。這次王聖哲沒來得及躲藏，跟那人面對面對峙。
借著月光，他打量著來人。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鬍子拉茬，身上穿著略微磨破了的夾克，整個人有一種異樣的頹廢感。
他走到王聖哲面前，上下仔細打量著他。
王聖哲不是不想離開，而是當這頹廢大叔一走進來，就一直鎖定著他，不能動。
這是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但王聖哲完全明白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別動，動了你真的會死。
打量完王聖哲，他用自己嘶啞如同破鐵嚓的聲音說道:「偷渡者，你的年齡名字。」
王聖哲本人長得比較童顏，實際年齡28歲，但看起來最多到24。他心中權量著，最終說出實話:「28歲，王聖哲。」
那人明顯有些意外王聖哲已經28歲，不過他笑了笑，繼續說:「不錯，跟我走。」說完不等王聖哲回應就自顧自往外走。
王聖哲沒有太過猶豫，跟了上去。
他的適應能力其實很強，何況本來就有心理準備。他先把心裡的慌亂壓下去，思考怎麼在這箇舊世紀里生存下去，然後才想怎麼回去找金真初算賬。
聽眼前這個人的話，他好像能夠在這個世界找到合理存在的解釋，王聖哲當即決定跟上去。
越往前走走，他心裡的希望也就越渺茫。
那雜草叢生的小道、昏黃的路燈還有裸露在外面的紅色磚牆，周圍所有的在二十二世紀根本無法看見的東西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
真的，穿越了。
在夜色的掩映下，只有寥寥幾聲昆蟲的鳴叫。繞過蜿蜒曲折的小巷，再走上台階，站在足以對整個工業園區一覽無餘的最高處，那人停下腳步。
自然，王聖哲也停下。王聖哲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卻也不會去問。稍微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處境，王聖哲被眼前的場景給迷住。
這是在他那個年代不曾見過的，自然的氣息。房屋鱗次櫛比，一陣微風細細拂過臉頰，蟲鳴合著月夜讓人有一種全身心都放鬆了的感覺。
而那人把目光收回，放在王聖哲身上，又開了口:「你知道，這地方有多下三濫嗎？」
他一開口，就把這意境給全部破壞。
「那。」他說著，手舉起來指向一角，「是罪犯聚集區。」
「那是附近社團活動的地點，那是賭徒們的樂園，哦，可能你對那裡會比較有興趣。那是這片區域的銷金窟，只要你能想到的生意，那裡都可以提供。」
王聖哲視線隨著他的手指移動著，他口中所介紹的一切，王聖哲曾見識過。
他是做電磁方面。在二十二世紀，電磁的運用已經在各方面普及。比如說鐵軌，還比如說通訊。
那時候他被派往非洲，給一個國際上很有能力的電磁專家打下手說服那些部落的人建造通訊基站。他有當地的勢力保護而且並不算主要人物，卻也受到過那些仍舊崇拜部族信仰的人的攻擊。
然後，那些人的瘋狂，眼中透露的血腥和不屑，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那是一種純粹的人性。
在他看來，眼前這人口中說的那些東西，也就不過爾爾了。
回憶結束，王聖哲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是叫王聖哲吧？」他說著，「既然選擇到了這個地區，那就忘掉以前的身份。這裡的人不會在意你偷渡者的身份，因為在這，在逃的罪犯也有很多。」
他繼續說:「我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想那兩個人，已經被解決掉了。而且真正的貨，也在我這裡。」
「其實本打算就把你滅口，但是，我現在需要一個人幫助我掌控對方的信息。而你是剛來這個地區的，面生，並且看到了發生的一切。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要麼加入我，要麼死。」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讓王聖哲有一種自己被完全看透的感覺。而且準備逃走的念頭，突然間煙消雲散。
猛然間情勢急轉直下，原本還算溫和的氣氛，一下子爭鋒相對起來。
他確信，眼前這人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王聖哲苦笑:「我還有選擇嗎？」
「很好。」那人說了一句，「明天我會告訴你第一步該怎麼做。」
說完，那人轉身離開。
「哎哎，話說你叫什麼名字，我們該在那裡會面啊！」當那人幾乎消失在眼前的時候，王聖哲才猛然回過神來叫到。
不知為何，王聖哲總覺得那人好像又加快了腳步。
這時候，王聖哲才有時間思索這一切，面露苦色:「這算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