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
清晨第一縷陽光投過紗簾射進臥室, 顧安溪迷迷糊糊地抬頭遮住眼睛前的光,翻了個身, 噗通一聲, 掉到了地板上。
後背的痛意讓她清醒,揉了揉屁股扶著床邊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眼睛睜開也是一片朦朧, 晃了晃腦袋才使自己清醒。
鵝黃色的牆麵, 有一副大街上幾元錢就能買到油畫風景圖在其上,顧安溪愣了一兩秒, 開始考慮這是哪裏。
腦袋有些痛, 什麽也不記得。
腦海裏產生了一個畫麵:花季少女喝醉後被陌生人帶到酒店開房。
越往下想越驚悚, 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 還好, 衣服完好, 就是帶著一些有些酸臭的酒味,本人聞了都不自覺皺眉。
“別看了,這次什麽都沒發生。”蔣斯年從旁邊的床上坐起來, 穿上拖鞋, 拿著遙控器把室內的溫度調低一些。
顧安溪被突如其來的第二人嚇了一跳, 差點又坐地上:“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蔣斯年整理了下衣服, 不帶一絲感情地回頭看著她:“昨晚你都幹了什麽事兒, 都不記得了?”
好家夥, 說忘就忘。
顧安溪戰戰兢兢地開口:“我都做了什麽?”
不會真的做了什麽難以啟齒的事兒吧。
蔣斯年不急不慢地蹦字:“和他們開送別會, 很厲害的把自己喝醉了,掛我電話還關機,哭著鬧著說我不愛你了, 不要你了, 大半夜街上散步。”
顧安溪咽了下口水,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
“然後……”蔣斯年故意懸著一口氣,看見了顧安溪剛平複的心態又提起來,手拳起貼在嘴邊笑了聲,“然後就把我撲倒了,手還不老實地亂摸,以至於我衝了半天的冷水澡,出來的時候你就睡的像頭豬了,我的清白差點都被你毀了。”
顧安溪聽完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往後退了兩步:“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然呢?”蔣斯年進了兩步,“事關我的名譽,我會胡說嗎?”
確實沒胡說,但麵對顧安溪,他還有什麽名譽可談。
顧安溪的臉紅得像個蘋果,背過身去暗罵了句自己,以後可不能喝酒了。
看看自己都幹出了什麽事。
蔣斯年輕笑,覺得她需要自己先一個人靜一靜,語調上揚:“我去樓下給你買點吃的,你先冷靜冷靜吧,然後吃完回學校,洗個澡換身衣服。”
顧安溪開始慌亂地找手機,對了,她今天滿課,絕對不能缺席的課,可是她手機掉哪裏去了,怎麽都找不到呢。
蔣斯年倚在牆上笑得不可開支,最後稍稍收斂了笑意,抬手摸出了口袋裏的手機:“別找了,你手機在我這兒呢,我昨晚已經和你室友聯係過了,讓她們幫你請假了,別著急。”
顧安溪聞聲像個小餓狼帶著兩隻爪子就搶了過來:“好啊你,拿著我手機然後看著我在這裏狂找,你是不是就想看我的笑話!滾蛋蔣斯年!我不理你了!”
“你先冷靜冷靜。”蔣斯年不再逗她可了,隨手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在身上真出門了。
門合上的一刹那,顧安溪就重新撲回了被子上來回翻滾,試圖記起昨晚的一幕幕,然而並沒有卵用,完全斷片了。
邢沛若私戳她。
“昨晚怎麽樣呀?和蔣斯年共度良宵了嘛?嘿嘿嘿。”
顧安溪回了幾個問號。
特麽她和蔣斯年出來開房怎麽那麽多人都知道?自己的室友和部門的人知道也就算了,這怎麽連邢沛若都知道了,能告訴告訴她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兒的嗎?
【顧安溪】:我喝醉了,他來接我,我倆散步到寢室關門,去的旅館標間,分床睡的,謝謝合作,不信謠不傳謠。
【邢沛若】:誒呀,你沒撲倒蔣斯年的嗎?誒?這和我設想的有些不同呀。
真撲倒了蔣斯年的顧安溪拍了拍自己兩側的臉頰,勸解自己要冷靜,不要有那種立刻飛奔到邢沛若麵前殺了她的念頭。
【顧安溪】:所以誰告訴你的這個消息?
【邢沛若】:誒呀呀,我現在要去上課了,886~溜了~
顧安溪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好家夥,中午十二點半,她哪門子的課?
邢沛若的課表她都看見了好嗎?
顧安溪黑著臉等著蔣斯年回來,繼續思考著人生的道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等會兒回去怎麽麵對她那群幹事還有副部還有新上任的部長還有悉心栽培她的周宇。
沒喝幾杯就倒了還在那裏耍瘋。
威嚴還沒樹立起來,就徹底的樹立不起來了,喝酒誤事啊喝酒誤事。
蔣斯年去的旁邊的飯店買了份春餅還有京醬肉絲回來,拉開凳子把春餅和京醬肉絲放在桌麵上,親自把一次性筷子的包裝去掉還給分開放到了顧安溪的麵前。
見她愣在那裏不動筷,又親自給她包了個春餅遞到她嘴邊,語氣如十裏春風和煦溫暖帶著些哄:“我都給你包好了,顧副部長能不能給我個麵子?”
顧安溪惡狠狠地湊近咬了一口,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你說說,我之後怎麽麵對我部門的那些人?”
“怎麽麵對?平常心唄。”蔣斯年有理有據地說道,“和他們要保證朋友的交往過程,公事公辦但私下裏可可愛愛,會讓你的部門成員更喜歡你的。”
“你好像在……”
放屁。
顧安溪愁容滿麵,這威嚴是肯定要樹立的,不然之後部門分活都會推推搡搡,最後都推給她這個副部長去做。
啊啊啊啊啊喝酒誤事啊喝酒誤事。
顧安溪已經接近崩潰了,但即將到來的現實還是得麵對。
剛回寢室就碰到了上完課回來的三個人,輪番進行了一次“毒刑拷打”,她一字一句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才放過了她。
晚上新老成員見麵會,也就是前一天的人除去周宇和競爭失敗退部的大三前副部,人全的很,顧安溪本想著雄赳赳氣昂昂地進去最後選擇了從後門悄無聲息地進去,一句話也沒提一個字都沒說。
有人見到了她,笑嘻嘻地說學姐好,她都覺得這些人的笑是因為昨晚她喝醉酒後的醜態,有膽子大的同年級學生果真跟她提了昨晚的事情。
包括他們如何要帶她回學校而她吵著嚷著讓蔣斯年來接,他們從顧安溪的嘴裏知道蔣斯年的電話號碼,才輸入完十一位的手機號,那邊還沒接通顧安溪就搶了過去,不接就繼續不停地打電話。
還控訴著蔣斯年的莫須有的罪名,還玩蔣斯年的臉,揉來揉去玩的不亦樂乎,蔣斯年要帶她回學校,她非要去散步,等一係列罪名。
就光是搶手機,他們就和她周旋了十分鍾,才輪到個清醒的人和蔣斯年溝通交流目前的情況。
這麽一聽,顧安溪覺得自己男朋友真的是太完美了雖然昨天有些委屈。
她開始和那個同學說蔣斯年有多好試圖反轉蔣斯年在他們心中的形象,結果那個同學來了句:“昨天我們都看出來了你的男朋友有多好,你不用說了,你那些醉話真是應了女生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顧安溪:“……”
悄摸摸地給蔣斯年發了條微信。
【顧安溪】:本來我想著和他們說說你的好,挽救下你的形象,結果他們對你都有很高的評價,你放心吧,你的名譽還在,不用擔心了。
蔣斯年剛上完上機課就看見了這條消息,因為還在教室不敢太放肆,笑容已經擴大到臉頰又被克製住,最後五官都因為憋笑有些扭曲了。
單手打字。
【蔣斯年】:這點我當然知道,得多笨的智商才會相信你這個醉鬼的話?
【顧安溪】:拉黑警告!
【蔣斯年】:下次想喝酒就找我,雖然我也不想再讓你喝酒了,但是總比在一堆人麵前丟了形象比較好。
【顧安溪】:不理睬警告!
喝酒喝醉這件事一定是她顧安溪這一生中最大的汙點。
【顧安溪】:所以邢沛若怎麽知道昨晚的事兒?
【蔣斯年】:昨晚咱倆都沒帶身份證,宿舍樓關了誰的室友也出不來,我讓劉野打車來幫忙開的房間,邢沛若知道估計也是因為劉野。
【顧安溪】:???邢沛若和劉野什麽時候關係那麽熟了。
顧安溪成功被帶跑偏了主題,她對於兩個人關係的印象還停留在集體旅行那一個晚上劉野因為邢沛若遭受的折磨。
不過仔細想想,有次聚會,這兩個人確實一直坐在身邊。
但是不對呀,如果真的有什麽邢沛若早就告訴她了,這妮子如果談戀愛絕對走的是高調的作風,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她邢沛若脫單了還有脫單對象是誰。
【蔣斯年】:關心別人的事兒幹什麽?你在你部門的威嚴樹立完了?
被戳到痛心事的顧安溪咬了咬下唇,在輸入框上毅然決然地打上——
“有多遠滾多遠!”
順便去拉黑確認的頁麵截了張圖給蔣斯年發了過去,警告他如果再提這件事就直接點擊這個界麵的確認。
蔣斯年立即回複。
【蔣斯年】:對不起。
做人要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