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三

  四六級成績如期而至, 顧安溪和蔣斯年都一次性過了四級,顧安溪更是達到了600分的高分, 一項都沒有拉胯。


  大二上學期, 顧安溪一直在學生會生活部忙碌著,每周和每晚的查寢以及新生迎新晚會排練部門舞蹈。


  周宇已經開始挑一些主要的事兒交給顧安溪做,開始把她往副部長甚至是部長的位置上培養, 所有幹事都看在眼裏但是也都沒有什麽怨言, 畢竟實力擺在那。


  十月末,副部長競選開始, 全部部門和院領導都坐在下麵, 聽著候選人們依據PPT的工作陳述以及對於未來的暢想。


  顧安溪不負眾望地奪得了生活部的第一名, 成為了生活部的副部長, 而同時也產生了新任部長, 周宇也正式退出生活部開始全心全力備考研究生。


  部門開送別會那天, 一直跟在周宇下麵的幾名幹事和原先的副部長說著說著都紅了眼,院內都說生活部是學生會中最有人情味的部門,可他們自己知道, 因為他們跟了一個好的部長。


  周宇對於工作盡職盡責對於學習也認真刻苦, 每學期都是院內同專業第一名, 拿到了不計其數的證書獎狀以及獎學金, 是老師口中稱讚的模範學生。


  隻碰過一次酒的顧安溪從座上起來舉著酒杯敬周宇:“謝謝周宇學姐這一年以來對我的照顧, 祝考研複習成功, 前程似錦願越來越好。”


  周宇笑著與她碰杯:“謝謝小溪。”


  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做準備, 每個人也都有各自要走的路,但求用盡全力做到極致且無愧於心。


  那天晚上氣氛很嗨,所有人都碰了啤酒, 喝的也都不少, 一桌子有男生有女生最後遍地都是啤酒瓶。


  部門幹事給蔣斯年打電話的時候,蔣斯年已經在寢室打上代碼了,他選擇了在大二期間參加橋杯的計算機編程大賽,必須要有一定的題量以及思維敏捷。


  蔣斯年看見是陌生號碼,壓根沒有管,繼續完成沒有完成的代碼,最後那邊一直在響,蔣斯年才接通。


  還沒等開口,話筒那邊就傳來了一陣打嗝的聲音,然後就是亂七八糟的句子,蔣斯年越聽下去眉頭皺的更厲害。


  顧安溪搶走了在幹事手中的手機,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大堆:“年年,你怎麽才接我電話,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可你不能這個樣子啊,我跟你講,我那麽完美那麽優秀,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外麵的女人都不及我的萬分之一,你知道不。”


  蔣斯年冷聲說:“顧安溪,你是不是喝酒了,還喝多了?”


  “是啊。”顧安溪趴在桌子上,臉頰還蹭了蹭桌麵尋求涼意,“你都知道我喝醉了,還不來接我,你就是不愛我了!”


  蔣斯年把電腦一扣,壓根沒有管已經打了半個小時的代碼有沒有保存,拎著搭在椅背後的外套就往外走,靳鈺在後麵叫了好多聲都沒搭理,嘴裏隻是快速著重複著:“你在哪裏?位置給我?”


  “我?我在?”顧安溪從桌子上掙紮著起身,四周看來看去也沒有找到名字,最後傻乎乎地來了句,“我在你心裏呀。”


  蔣斯年決定不跟一個醉鬼繼續掰扯,心平氣和壓抑住心中的怒火:“乖安安,你把手機給旁邊的人。”


  “你連和我說話都不願意了嗎。”


  “渣男。”


  “滾吧你。”


  嘀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蔣斯年站在十字路口滿臉哀愁,心中滿是憤怒卻沒有地方排解,重新將電話播過去除了冰冷的女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外也隻有外麵的冷風。


  大概站了有十分鍾,那邊電話才重新撥過來,還好這次換了個正常人。


  “你好,我是顧安溪的同學,現在我們在校對麵那趟街往裏走的美食城旁邊的小牛燒烤,她喝醉了你來這裏接一下她吧,她現在誰也不跟著走。”


  蔣斯年鬆了口氣:“我知道了,電話別在讓她搶到了,隨時聯係。”


  “好。”


  蔣斯年到小牛燒烤店還沒等進門就聽見了顧安溪鬼哭狼嚎的聲音,話題的主人公全是他,均是說什麽他變心了,他不要她了,他是個渣男……


  蔣斯年剛邁進去的腳又收了回來,開始考慮要不要進去接人,不然讓她在這裏反省一晚上也挺好的。


  最後終究是敗給了心軟,進去的時候接受了一圈略帶深意一言難盡的眼神,蔣斯年自動忽略掉了,半蹲在顧安溪麵前,輕聲哄著:“我來接你了,跟不跟我走。”


  顧安溪迷迷糊糊地抬頭,看見了一張大大又帥帥的臉,傻樂了出來,直接伸出雙手使勁地揉了揉蔣斯年的臉,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年年的臉真好玩。”


  蔣斯年任由她的胡來,極富有耐心地說著:“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好。”


  “那你想要做什麽?”


  “大街上遛年年。”


  “……”能不能做個人。


  蔣斯年把兩隻搭在自己臉上的小爪子不留情麵地扒拉下來,惡狠狠地說:“你要是現在不跟我回去,你就直接露宿街頭吧,沒人管你了。”


  “不行!”顧安溪嗚地一聲哭出來,怎麽哄都哄不好的那種,“年年不要我了,你怎麽變心了,我不是你的安安了嗎。”


  蔣斯年被這招兒搞的手足無措,隻好低頭認命:“好好好,我帶你出去溜達,但你要聽年年的話,別亂跑。”


  顧安溪一下子不哭了:”好呀,安安最聽話了,誰也比不過我!”


  還主動的伸出了小爪子求牽。


  蔣斯年扶著顧安溪起身,抬眼對上周宇的視線,微微頷首示意:“多謝照顧。”


  “沒事。”周宇揚了揚手,“今天是對我的送別會,也怪我不知道顧安溪的酒量,才喝了幾杯就醉成這樣了。”


  “是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蔣斯年扶著顧安溪以免她摔倒,上次在酒吧就是,如果不是他攔著換了個酒精度數非常低的雞尾酒,她肯定也和陸聞一個模樣了。


  馬路上一陣一陣的微風,吹散了顧安溪身上的酒味卻依舊沒有吹醒她的神誌,像個小朋友一樣牽著手活蹦亂跳,仿佛鬆了手就會變成脫韁的野馬撒歡出去。


  蔣斯年覺得自從和顧安溪在一起後,自己的性子也收斂了許多,性格也更沉穩了,有時候自己在顧安溪麵前更像個老氣橫秋的父親,管著管那。


  顧安溪仰著頭給他指天上的星星,數了一遍又一遍,每次的數量都不同,蔣斯年說是她喝醉了眼花了,而她卻絲毫不相信,覺得星星時時刻刻在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鍾過去,顧安溪絲毫沒有要清醒的意思,宿舍樓門已經關了,兩個人回不去寢室還沒帶身份證。


  蔣斯年最後打電話給劉野,讓他打車過來幫忙在一家小酒店開一間房間,然後他們兩個過去住。


  劉野把房卡交給蔣斯年的時候,還提醒道:“你小心點,現在在人家不清醒狀態下發生關心,是犯法的。”


  蔣斯年:“你最近的話怎麽變得這麽多了?我也不是禽.獸,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別操心我了。”


  劉野聳肩:“我是怕你饑渴難耐。”


  “趕緊滾。”


  蔣斯年把房卡插入感應器中,房間瞬間明亮起來,他把顧安溪牽到床邊,讓她乖乖地坐下等著他去弄濕一條毛巾,給她擦擦臉,收拾下。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發現床邊早就沒人了,蔣斯年下意識去看房門的方向,卻不料一個黑影朝著這邊撲來,活生生的將沒有防備的他撲倒在床上,毛巾順勢脫落。


  顧安溪沒有力氣,撲倒後就老老實實地趴在他的胸口處,嘴裏甕聲甕氣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小爪子還不規矩地亂摸亂動。


  蔣斯年在心中默背二十四個字,卻還是不忍心推開她,隻好默默地在痛苦中承受的一絲歡愉感。


  半個點過去,胸膛上傳來安穩的呼吸聲,亂動的小爪子也停了下來,耷拉在被上。


  蔣斯年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身體,將兩個人分開,再把她抱起正正當當地睡在床上,重新弄濕了一條毛巾,替她擦臉。


  不知道她做了個什麽夢,夢外的小姑娘睫毛輕微的顫抖,嘴角卻掛著笑意。


  蔣斯年沒忍住俯身親吻了下她的額頭再到鼻尖再至嘴唇處,動作輕柔,眼裏全是愛意和隱忍的衝動。


  愛是保護是無限製的克製。


  顧安溪睡的很沉,蔣斯年知道她手機的密碼,輕輕拿過來翻開微信,一個個回複著她室友發過來的消息,最後讓她們明天幫忙給顧安溪請個假。


  都處理完後,蔣斯年脫了外套,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進了浴室開始消滅體內的衝動和欲望,希望不要感冒就好。


  流水嘩嘩的聲音伴隨著均勻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晚裏格外地和諧美好,天空中的星星稀稀落落,都在俯看著這片土地上所有愛意的萌發與浪漫維護。


  顧安溪在睡夢中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夢話又重新吧唧了下小嘴安穩下來:“年年,你是安安的,永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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