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前夫

  中年女人身體健壯,四肢粗大,陳思思往她跟前一站,活脫脫大象腳底下一隻狐狸精。


  她以前在會所裏多橫呀,許多姑娘都被她教訓的低聲下氣喊她思思姐,可是麵對這個五大三粗的女人,陳思思根本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被人揪住頭發往前一拽,直接從病床摔到地板上,發出“哐當”一聲悶響。


  “我打不死你個狐狸精,叫你勾引我老公你個臭女表子!你們住一個病房你就能勾引他是不是?!”中年女人把陳思思往地上一扔,隨即提著頭皮將她拎起來,抬手照她臉上就抽了一巴掌。


  陳思思腦袋一歪,嘴角的血霎時間就流了出來。她似乎被女人的一係列動作弄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抬手揪住女人的頭發,兩個人比賽一樣互扯。


  我在門外看了有兩三秒,第一反應是氣憤,第二反應是活該。


  我太清楚陳思思的尿性了,她就是個看到男人就走不動路的貨色!住個院都能勾引同一個病房的病友,她到底是有多饑渴!

  我下意識撇開視線,抬腳想走人,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豆豆起先被病房裏的爭執嚇壞了,可是看到陳思思被打,她猛地推開門,舉起花籃狠狠朝那個中年婦女砸過去,口裏怒道:“讓你欺負我姐姐!讓你欺負我姐姐你個老女人!思思姐別怕,我來救你!”


  這麽用力撕打,花籃裏的花三兩下就掉光了。豆豆一把扔掉空籃子,赤手空拳撲過去,抱住中年女人一條大腿,像個秤砣一樣掛在她身上。


  我簡直目瞪口呆。


  豆豆長相乖巧,年紀小,又天真,哪怕她也在會所裏陪酒,可是在我眼裏,她就像個每門考試都能考100分的乖乖女,根本不可能跟打架鬥毆這種事扯上關係。


  然而事實告訴我,有時候我就是瞎了眼。


  豆豆那小身板,不知道有沒有九十斤,弱的跟風一吹就能倒似的。


  中年女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揪住她衣領就往鐵床柱子上撞去。這一下要是撞實了,豆豆就算不死,腦袋上也得留個洞!


  我駭了一跳,心髒驀地一緊,慌忙撲過去擋在柱子前,大喊道:“都住手!有事好商量!”


  隨即就感覺手掌發麻,大約過了兩三秒鍾,一陣徹骨的疼痛從手掌傳來,疼的我“啊”一聲慘叫出來,渾身像過電一樣,劇烈地抽搐了好幾下。


  豆豆腦袋撞過來的時候,我用手掌在柱子上擋了一下,五根手指的指骨像是斷了一樣,連握拳都做不到。


  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順著臉頰往下淌,其他人全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整個病房一時間竟然詭異的安靜下來。


  我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免得自己狼狽的哭出來,啞聲對那個中年婦女說:“這位太太不好意思,要是我朋友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們一定道歉。”


  我根本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隻想道個歉趕緊走人,免得在這裏丟人現眼,平白讓別人看笑話,結果陳思思根本不領情。


  她眼睛眉毛全都瞪起來,氣急敗壞地指著我說:“好你個張楚楚,你什麽意思?你還真以為我勾引她老公?我告訴你,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那種貨色!倒貼錢我都嫌惡心,我呸!”


  她說著胳膊一劃,手指指向角落裏一個蜷縮成一團的男人。


  男人真的太小了,蜷起來以後隻剩一小團,跟著鵪鶉一樣縮著脖子,臉上帶著惶恐不安的表情。


  要不是陳思思的怒氣太明顯,我甚至懷疑這個人完全就是中年女人的兒子。


  一看這男人的長相氣勢,我心裏就打了個突,倒吞了一口口水。


  很顯然,這次是我冤枉陳思思了。這種長相身材的,要不是有權有勢,陳思思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我正想問那個中年婦女,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結果哪個女人突然衝我走過來,怒氣衝衝指著我鼻子就罵道:“你個小賤人,你敢看我老公!當著我的麵你就敢勾引他,看我不弄死你!”


  我腦子一懵,懷疑自己神誌不清,這都什麽跟什麽?結果就聽到陳思思毫無顧忌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張楚楚,倒了血黴了你。”


  我現在哪兒還有功夫搭理她,慌忙往旁邊一躲,躲過中年女人伸過來的手。同時心裏的氣不打一出來。


  就這種男人,連給周子希提鞋都不配,我用得著勾引他?!

  怪不得剛才陳思思氣成那樣,現在換了我,我真是萬分理解她的心情!

  “大嬸,有話好說,你要是再這麽橫,我可就不客氣了啊!”我滿病房亂跑,住院的人全都當笑話看,哈哈大笑起來,竟然沒一個過來幫忙的。


  中年女人突然跨到病床上跳下來,一把揪住我衣領,憤怒地叫囂道:“有什麽話好說?你盯著我老公看,這個可都有證人的,大家夥評評理,她是不是勾引我老公了?”


  我被她扯的頭皮發麻,渾身不舒服,而且這種胡攪蠻纏讓我特別惡心。明明就是下三濫的男人,結果她還以為人人都惦記她男人,簡直無語!

  “我警告你,再不鬆手我就不客氣了!”我歪著脖子瞪著她,冷聲警告她。


  “我看你怎麽不客氣。”中年女人哼笑一聲,咬牙道,“看我不先撕爛你這張嘴!”


  她說著手指就往我臉上撓,我嚇得渾身僵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看著她尖銳的指甲就撓了過來。


  “還不躲開!”陳思思的大吼聲傳到耳邊,緊接著一股大力襲來,我被她推的一屁股摔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你腦子裏糊了屎啊!”她張口就說髒話,把我罵的一文不值,“撓花你的臉,我看你還拿什麽臭美!”


  我還沒來得及跟她廢話,中年婦女一把提著我衣領就把我拎起來。


  我奮力掙紮,卻根本甩不開她的手,急得渾身都是汗。


  陳思思忽然出手,照著她的臉就撓過去。中年女人想後退,豆豆故計重施,又抱住她的大腿死不撒手,朝我大吼道:“楚楚姐,揍她!”


  我趁勢抱住她一條胳膊,張口就咬上去,牙齒狠狠用力。沒想到她皮糙肉厚,非但沒逼她鬆手,反而崩的我牙齒生疼,嘴巴裏一股血腥的味道。


  眼看著我們三個又要被她扔出去,病房外突然響起一陣口哨聲。


  四十分鍾後,我們坐在派出所裏麵麵相覷,暗自琢磨到底是哪個卑鄙小人報的警。


  民警同誌剛開始問話,中年女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搶地,訴說她淒慘的身世。她哭的眼淚與鼻涕齊飛,民警一陣唏噓,竟然直接把人放了。


  我跟豆豆兩個目瞪口呆,連忙給陳思思使了個眼色。她慣會這種虛情假意的表演。


  送思思去醫院的時候,是用桌布圍起來的,後來也沒給她買衣服,她直接穿著病號服就被帶到派出所了。


  思思會意,身體忽的一軟,整個人順著椅子就往下滑。


  可還沒等她滑到地上,負責給我們做筆錄的小民警立刻咳嗽一聲:“陳小姐,請你坐直了。”


  思思才不聽他的,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比在會所裏哭的還漂亮,簡直算得上超長發揮。我跟豆豆悄悄給她點了個讚。


  可是民警小哥麵無表情,鳥都不鳥她一眼。


  思思見沒用,也不覺得丟人,一咕嚕爬起來坐好,臉上的淚珠子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我暗自稱奇,這到底是什麽獨門絕技。


  她趴在桌子前麵,一隻手支著下巴,無辜道:“警察叔叔……”


  民警小哥臉上立刻一紅,嚴肅道:“請叫我警察同誌。”


  思思詫異地瞪大眼睛:“啊,你是gay呀?”


  “……”民警小哥臉都黑了,我憋著笑,慌忙伸手戳了戳她的腰,警告她別惹火燒身,到時候更走不了。


  思思使勁渾身解數,民警小哥也沒讓我們走,做完筆錄以後問我們,到底誰來領我們走。


  豆豆小聲說:“我隻能找紅姐過來。”


  她這話一說,我們集體搖頭。紅姐要是來領人,回去我們就有的受了。


  我趕緊說:“根本沒人會來領我。”隨即我跟豆豆一齊望著思思,她朋友多,交際廣,應該能找到人。


  思思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無所謂道:“行啊,我喊陸老板過來,上個禮拜的事,估計他還意猶未盡。”


  她一提陸老板,我渾身汗毛都快炸開,一瞬間從頭到腳涼了個透,心髒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現在一聽到姓陸的,就覺得恐懼,周身冰涼手腳發木。真不知道她遭遇過那種事以後,是怎麽麵不改色地說出“陸”這個字的。


  “還……還是我讓人來接吧。”我跟民警小哥說,“周子希來接我。”


  民警問:“他是你什麽人?”


  我咬了咬牙,尷尬道:“我前夫。”


  話音未落,就感覺到身邊四道灼熱的視線緊緊盯在我身上,我頭皮一麻,慌忙低頭,難堪的臉頰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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