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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綁架

  王某某打開門時第一眼所見的景象,便是裴弗里靠在羽毛的肩頭,黯然的小臉上滿是失血之後的疲憊。寇斯正在和他的長官探討對於最近局勢的觀點。黑瘦挺拔的賈雷孤零零站在人群背後,帶著懷疑的目光看過所有人。比拉卡吐著舌頭,聽到主人的腳步聲開始興奮地原地轉圈。赫利甘,死靈術士,巴佑的主治醫師之一,在門口等著兩人的消息。


  芳還沒有開口,便先紅了眼眶,「巴佑走了。」


  王某某跟在她身後,接著說道,「但是他囑咐的事情我們必須去完成。盟會正在召集一個新成員加入神聖的議會之中。」他舉起了右手中漆黑破損的權杖,「瑟雷尼亞的議會主要成員都是樹靈,而僅有三個席位是非樹靈成員。其中聖人巴佑因為最常在外行動,被委派為盟會大使。而現在巴佑已去,席位空缺,另外兩名非樹靈的長老都不是熱衷交流的人。所以說。」他把目光凝聚在賈雷身上。


  賈雷突然把腦海中的線索串了起來,「撒芙兒的計劃!葛加理女王撒芙兒!是不是她!」他回看著王某某,眼底燃燒著被背叛的惱怒和不甘,雖然是問句,但是他內心已然確定無疑。


  「巴佑只說接替者會是一名戴夫卡林精靈,並沒有說具體的人名,並讓我們阻止此事發生。」王某某回答說。


  「但如何做到?」寇斯詫異地面向賈雷道,「撒芙兒,她也是一名戴夫卡林精靈,沒有絲毫冒犯的意思,但你的族人應該不是盟會的那盤菜。」


  「盟會的樹靈不會在意這一點。」芳止住了哽咽,「她們會很樂意接納一名迷途知返的精靈的,尤其是在如此重大的集會上,一名葛加理高層的皈依能為她們帶來很多新的信徒。」


  「巴佑還叮囑我們保護好這枚寶石。」王某某張開左手,翡翠在他手心蕩漾出一片綠意,「他說這是一枚鑰匙。」


  「我們該如何使用它?」羽毛疑惑道,「大主教有告訴你們么?」


  王某某攤了攤手,「很遺憾,他沒有留下更多的提示。」


  「按照你所說的意思,」帶芳和王某某到死靈實驗室的紅臉大漢,寇斯稱呼他為帕斯金,對此物品顯然有更多看法,「這塊石頭是葛加理那位女祭司達成其瘋狂計劃所需的關鍵點?如果我們給她這塊石頭,她會喚回她所有的蛇發妖,鷹身女妖還有那些蟲子么?」


  芳遲疑道:「我想是的。」


  「嗯,我只是確認一下。」話音剛落,帕斯金——或者曾經是帕斯金——溶解成了一攤人形的污穢,並將他身邊的不知名龍套副官一口吞噬了。


  突然從偵探片跳台到恐怖片的驟變讓所有人開始驚叫。


  除了羽毛。


  她用五秒鐘從斗篷里取出短劍,兩秒鐘點燃了魔法火焰,四秒鐘念誦了咒語。樣貌駭人的惡物只是挨了一道斬擊,便變成了人形的火炬,它體內的蠕蟲瘋狂掙扎,卻逃不脫變成地上的黑泥和灰燼的命運。死靈術士赫利甘一臉興奮地嘗試著用試管收集一些以作實驗,而其餘人的臉色都不那麼好看。


  芳和賈雷對視了一眼,「我和賈雷在拉尼卡老城區的時候,曾經被這種怪物和葛加理的鷹身女妖一起襲擊過。」


  聞言,羽毛面色愈沉了幾分,「這是擄匍,拉尼卡老城區的潛襲者,一種為犯罪而生的變形妖。既然擄匍出現在這裡,盯上我們的也許不僅僅是葛加理。可它們應該已經滅絕了,其主人千年前便已被捕.……」


  寇斯辦案多年從未見過這種生物,好奇地向羽毛尋根究底。只可惜他的問題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聯會大廳的彩繪玻璃上鑲嵌有十公會的標誌。而這些留存至少一個千年的文物在風聲中跌落塵土。一大群靜默守衛從破碎的窗口蜂擁而入,將眾人撞擊到四面八方。


  王某某和芳站在一起,揮動權杖且戰且退,一路退守到了牆邊。芳還沒有完全從大主教的離別中脫出,細劍的軌跡雜亂無章,根本觸碰不到靜默守衛的白袍。如果沒有比拉卡的護持,早就受傷了。


  寇斯和羽毛消失在了樓梯口,其餘幾個人也不見了蹤影。但是看追擊眾人的守衛數量差距懸殊,想來王某某和芳才是它們真正的目標。


  「這樣不行。」王某某和芳帶著比拉卡退到了牆腳,不遠處有一個向下的台階,不知通向何處,「芳,我們得分頭行動。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我手上的寶石。很抱歉拖累了你。」


  「保護寶石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芳如夢初醒,一劍刺穿了一個靜默守衛的兜帽。跌落地面的屍體從破損的兜帽里露出些許面容,灰色的頭髮,消失的耳朵,無瞳的眼珠。


  「蹲下!」裴弗里的聲音只給了兩人一秒鐘的反應時間,服從命令的王某某能夠感覺到自己頭頂上的些許汗毛被爆炸的炮火一同消滅了。抬頭看去,小惡魔推著雲飛獸上的艦載精靈噴火炮,正積蓄能量等待下一次殺戮。大威力熱兵器將圍繞著芳和王某某的包圍圈打出了一個缺口,地面上四散著破碎的斗篷和殘肢。


  「怨靈?!」芳眼角餘光瞥到了地面上的屍體,不可置信地撲了上去掀起了白袍。正常的靜默守衛是自願在死後保護維圖加基的靈魂,它們披上白袍以隔離生者,表示除了瑟雷尼亞的守衛者這一職責外它們生前的身份都已遺忘。


  而在拉尼卡的土地上死於非命的人如果沒有被引導凈化,則會淪為殘暴的怨靈,心中只有對生者和殺害自己的人的憤恨。它們生前的外貌會被扭曲,耳朵泯滅,瞳孔消失,發色變成了無生氣的灰白色。


  盟會的守護者絕不會是這樣的存在。維圖佳基的守護者白袍成為了對這些怨靈的束縛和掌控工具。瑟雷尼亞的公會起源之地,拉尼卡最高之樹,維圖佳基,怎麼了?

  「芳,別走神!」王某某和比拉卡擋住她背後撲來的靜默守衛,為此巨狼還掛了彩。也因此,他們沒有聽見寇斯的警告聲。


  「小心後面!」


  晚了。五隻格外巨大的靜默守衛禁錮住了兩人,穩固的力場讓他們動彈不得。


  比拉卡的狂吠和聯盟大廳的燈光一起漸漸不見。


  王某某看著芳,「現在保護石頭真的是我們兩個人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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