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及笄之禮

  清雲二十二年，歐陽煦運籌帷幄，率領三萬精兵包圍王宮，生擒南陵王，南陵王於雲碩王陵墓前自刎，南宣王暗自潛逃出宮。南雲朝滅亡，彩雲朝重祚，蕩平當年謀反的亂臣賊子，或抄家滅門，或發配邊疆，使雲開霧散，海晏河清!

  此次政變稱為「清雲政變」。


  歐陽煦為延續雲碩王的『盛清之治』，輔佐其弟歐陽衡登基為王。


  *****

  一把鋒利散發著清冽光澤的匕首刺向床上睡得安穩的男子，男子如謫仙人般俊朗出塵，卻毫無意識。


  眼看匕首要插進男子的胸前，一陣歇斯底的喊聲帶著沉痛的哀傷，「住手……」


  她條件反射地用身子去擋。匕首卻穿透她的身體插進男子的胸前，她阻止不了這一切的發生……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床上的男子，胸前流著鮮艷刺眼的血……她搖晃著男人的身體哭著喊著，「歐陽煦，你醒醒……你醒醒啊，你怎可拋下我……你看看我，歐陽煦……」


  「歐陽煦……」悅詩額頭上冒出涔涔冷汗，身體害怕地瑟瑟發抖，嘴裡哀傷地喃喃自語著，眼角夾雜著晶瑩的淚水。


  月秋看到在床上掙扎著的悅詩，搖晃著悅詩的身體，「小姐，你醒醒……」


  悅詩猛然驚醒，睜開眼睛，眼神哀傷地望著月秋。


  「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月秋被悅詩哀怨的表情嚇住了。


  夢？是夢！悅詩疲憊地嘆了一口氣，無力道，「我沒事。」


  「小姐，你是不是又做惡夢了？」月秋扶著悅詩坐起身。


  悅詩點點頭。又夢到歐陽煦了！夢到以前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夢到他復國之路暢通無阻，夢到他被刺客刺中了胸口……


  歐陽煦到底怎麼樣了？悅詩擔憂著。


  月秋一臉擔憂地望著悅詩，自從小姐接受了她和皓翊的婚事後，每晚睡得很晚，有時候半夜做惡夢被驚醒。以前雷打不動地早起去當鋪，現在每天睡到中午，有時候連當鋪也懶得去。


  「小姐，讓我為你沐浴更衣吧。今天可是你二十歲生辰。待會夫人為你束髮帶簪。」


  古有記載：女子許嫁，笄而字之，其未許嫁，二十則笄。


  悅詩二十歲這一年已經被許配給皓翊，二十歲生辰行及笄之禮儀。


  一頭長發，一根發笄，細心梳成秀美的髮髻，鄭重簪上發笄……


  沐浴完后，悅詩換上素色的如意雲紋襦裙坐在梳妝鏡前，陳氏拿著梳子為其梳發，動作柔軟。


  陳氏望著鏡中的悅詩，「蓁兒，娘為你梳個墮馬髻，在娘的心裡，這個髮髻最與你相襯。」永遠的美麗、動人。


  「謝謝娘！」


  陳氏哀嘆了一聲。女兒長大了，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來年春天，她已經入宮了，再也不能時常陪伴在她身邊。想到這裡，心生不舍。


  陳氏眼眶微紅，熟練地將髮絲攏結，挽結成大椎，在椎中處結絲繩，狀如馬肚，墮於頭側。往下側垂至肩部，並從髮髻中分出一綹頭髮自由散落，給人髮髻散落之感，明媚動人。


  墮馬髻梳好后，陳氏將一隻流蘇花朵步搖簪子插進髮髻中。


  站在一旁的月秋和玉芙看到悅詩的髮髻后，不免被驚艷了。


  悅詩本長得傾國傾城，配上美艷的墮馬髻，即使不用畫上與之相配的愁眉妝或啼女妝，依舊明媚動人並帶著嫵媚之意。


  行完及笄之禮后，悅詩便回了房間。


  濡沫不知道從哪裡抱來一隻貓送到悅詩的懷裡。


  悅詩看著軟綿綿白毛小動物，嘴唇輕微上揚，順了順白貓身上的毛髮，笑開了花，「哪來的？」


  「師姐，它是山上的野貓，上次和清瀝在練劍時看到它受傷了，看它可憐，就把它抱回來，這段時間一直是清瀝在照顧它。清瀝最近被於大姐困在房間里看書，沒時間照顧它，這小東西那麼脆弱，我怕……怕手筋而大一不小心就把這個小東西弄死，所以……」濡沫不好意思說。她這個人大大咧咧，人又不夠溫柔，所以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就把它弄死了。


  「我知道了。」


  「師姐，幫它取個名字吧？清瀝想取個有涵養的名字，一直沒想出來。」


  悅詩看著白得一團的小東西，笑道，「為什麼非要有涵養？它這麼可愛，就叫白球吧。」


  濡沫愕然，這麼隨便啊？

  「小姐。三皇子送生日賀禮來了？」月秋喜盈盈道。身後的丫鬟手上拖著托盤，托盤上放著金銀首飾、人蔘鹿茸補品以及顏色各異的上等綢緞布匹。


  悅詩抱著白球上前看了看，將人蔘遞到白球的嘴邊，白球用鼻子嗅了嗅，伸出爪子去抓，伸出舌頭去舔，舔了兩口便不感興趣了。


  月秋和濡沫傻眼了。師姐（小姐）糟蹋東西的工夫真夠一流啊。


  悅詩看著綢緞布匹，吩咐道，「月秋，這些布匹你們拿去分了吧，喜歡什麼顏色自個兒商量好，做一套衣服過冬。」


  月秋聞言，目瞪口呆著，小姐真大方，這些上等的綢緞豈是她們這些粗鄙的丫鬟能穿的。


  玉芙聞言，滿心歡喜，一眼看中了那匹高貴神秘的紫色布匹。


  「還有那些首飾，也分了吧。」悅詩不屑道。


  濡沫道，「師姐，這怎麼說也是三皇子送給你的一番心意啊？你如此糟蹋……」


  「既然送給我了，那便是我的東西，我愛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這有何不可？」悅詩不以為意道。


  濡沫無言以對。


  「那這些白銀呢？」月秋道。心想：不會也分給他們這些下人吧？小姐真慷慨！三皇子也很大方，以後要多多益善才是啊。


  「發給百姓吧。」


  哇哇哇……簡直要淚流滿面了！百姓受益了！

  分完禮品后，悅詩便抱著貓帶著月秋去當鋪。


  *****

  太和殿的書房裡。


  「禮品送去了？」皓翊問。


  「嗯。」


  「她接受了？」


  「嗯。」


  皓翊笑了笑。


  「不過……」冷羽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悅詩如何不屑那些禮品，與其說是不屑，不如說是糟蹋。


  「說！」皓翊笑容有些凝固，從冷羽的語氣中，皓翊總覺得悅詩不會那麼簡單處理他送去的禮品。


  冷羽如實說，「除了白銀，其他的東西能分給下人的就分給下人了。那些珍貴的藥材也給貓吃了。」


  「哦？白銀施惠給百姓了。」皓翊猜測道。上次他給她兩萬兩白銀，她毫不猶豫地拿出一萬兩給楊家鎮了。


  「嗯，不過不是以她的名義？」


  皓翊饒有興趣地看著冷羽。


  「是以你三皇子的名義！」


  「是嗎？」皓翊若有所思道。


  「嗯。現在京城的百姓對三皇子的印象有所改觀，說三皇子你慷慨善良、宅心仁厚。」


  皓翊忍不住笑出聲。真是虛有其名！悅詩這麼做是願意幫他了嗎？願意同他站在一邊了嗎？

  思及至此，皓翊欣喜若狂，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悅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