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葬禮
第二新倫敦市建立在舊倫敦市的廢墟之上，規模比以前也更加龐大。曾經的倫敦擁有數目眾多的博物館和旅遊景點，吸引了數目眾多的各國遊客。倫敦全年都可以旅遊，除了有不確定的陽光外，還有擁擠的人群和被抬高的價格。
新倫敦在規劃設計上要比以前合理許多，並將大多數有名的建築物進行了復原。但即使經歷過重建，倫敦的天氣依舊是如此喜怒無常，可能一小時前還是陽光燦爛，一小時后就是陰雨綿綿。
伴隨著點點雨滴，蒼雲和咲夜走在瀰漫大霧的街道上，他們應艾德蒙邀請前往約克郡參加伊萊大叔的葬禮。幾位犧牲的警員追悼會在蒼雲昏迷的時候已經舉行，由咲夜代表蒼雲參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的緣故，蒼雲心情有些沉重，一言不發的走進前往約克郡的傳送陣，咲夜撐著一柄黑色的雨傘緊隨其後。
「小子，看樣子你身體恢復的不錯嘛。」艾德蒙一身熨燙筆直的黑色西裝，站在公墓門口。仍然是打了髮蠟的反光金髮和錚亮的黑色皮鞋，一如兩人初次見面。
「這回也是沾你的光，時鐘塔的治療師順帶把我的傷也治了。」艾德蒙亮了亮自己的右手，活動自如。「右手粉碎性骨折，原本要至少2個月才能恢復。」
「走吧，我們去看老伊萊最後一眼。」艾德蒙彈掉手中的煙頭引著兩人走進墓園。
在艾德蒙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正在向來並道謝的范克福太太，可憐的女人在旁邊小女孩的攙扶下才能站穩。
「謝謝你艾德蒙，這兩位是？」伊萊大叔的太太是個普通的白人家庭主婦，藍色的大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是剛哭過。
「咲夜小姐和蒼雲先生，當時的戰友，也是蒼雲先生幫伊萊報了仇。」艾德蒙簡短的介紹了一下兩人。
女人長得並不算出眾只能面前算是及格水平，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氣質，那是咲夜和WO醬都不具備的，賢妻良母這個詞應該就是用來形容她這樣的女性吧。
「太太，您的丈夫是個勇敢的人，即使面對強大的敵人也毫不退縮，履行了自己保護人民的誓言，他是個合格的好警察。請節哀。」蒼雲握住太太微微顫抖的手，能感覺到對方的虛弱，可以看出失去丈夫對這個女人的打擊。
「蒼雲先生，謝謝您為老伊萊報了仇。」一個有些微胖的男人走到蒼雲面前鞠了個躬。「在我還是新人的時候，老伊萊給了我很多幫助。」
「有一次火拚，他還幫我擋過槍，我這條命就是他救的，如果不是他，就沒有如今的約克郡警局局長。」男人抬起頭，眼裡泛著淚花。「可我卻害死了他，如果我早點把他調到檔案室養老，他就不會死。」
「局長先生，這件事不該怪任何人。」蒼雲將手放在胖男人的肩膀上，使用心靈低語安撫著他。「如果您真的感到愧疚，就應該像老伊萊那樣兢兢業業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保證這樣的慘劇不在發生。」
「是啊托尼，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我想伊萊不僅不會怪你，還會感到欣慰。」范克福太太也安慰著胖男人。
「我以前也和老伊萊談過換部門的事情，但是他拒絕了，說是等新人都成長起來他才會放心。」與伊萊差不多年紀的男人走過來，向范克福太太鞠了個躬。
「那是我們司長，和伊萊是一屆加入警局的老戰友。」艾德蒙湊在蒼雲耳邊小聲說。「不僅是他和局長，局子里不需要執勤的人基本上都過來了。」
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少，有伊萊的親友，也有警局的同事，更多的是曾經被伊萊幫助過的人們。這些人來自各個行業，臉上都帶著肅穆的表情在胸口劃下十字，默默為這個平凡善良的警察祈禱著。
老伊萊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神色安詳的躺在棺材中如同睡著了一般。瞻仰完遺容，人們在范克福太太絕望的眼神中將棺材板蓋上。反倒是小女孩在一邊悄悄安慰著她，讓她不至於當場嚎啕大哭。
清了清嗓子讓大家安靜下來，主持追悼會的神父翻開聖經，為老伊萊念起了最後的悼言。
「今天，一位兄弟永遠離開我們回歸天父的懷抱。天父，我的上主，在地上如同在天，請您饒恕我們，正如我們饒恕得罪我們的人。
死亡不是令人悲傷的事情，我們的肉體死亡了，我們的靈魂在天上與父相聚，這是好的無比的，我們應該開心、快樂、讚美神。
所以，請不要為他悲傷，請為他高興，因為他在天上與父相聚，只是暫時的與我們離別了，總有一天，當我們到達天堂，我們還是會與他相見的。
阿門。」
「阿門。」眾人低頭念誦。四個人站在棺材的四角將它抬起，艾德蒙和之前的胖男人就在其中，四人幾乎是一步一頓的將棺材抬到墓地，一眾人就這樣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由伊萊的父親帶頭鏟下第一抔土，這個白髮老人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很快老伊萊就完全被埋葬在黃土之下，只剩一個墓碑孤零零地立在哪裡。
大家將帶來的鮮花放在墓碑前，向伊萊的遺孀鞠躬后就低頭離開。這時范克福太太叫住了蒼云：「蒼先生有空去家裡坐坐嗎？」
「警局還要事情要處理，我就先走了。」艾德蒙拍了拍蒼雲的肩膀轉身離開。「多保重。」
跟著范克福太太來到伊萊家，從房間的布置可以看出主人的重視和用心，一張巨大的全家福就掛在正門。
「幾天之前阿萊莎說看到了她爸爸倒在血里，我以為是她做噩夢，可沒想到最後出現了這種事。」范克福太太為兩人倒了茶，語氣中不無擔憂。「以前有報導說幽能者會被邪祟影響心智，我害怕這孩子會不會也變成那樣。」
強大幽能者可以選擇性的解讀來自混沌靈界的信息，這些信息大多數都是強大存在留下的凌亂記憶，如果能夠理解其中的知識，對實力的提升會有很大幫助；但有一些卻充滿了純粹的惡意，稍有不慎就會讓人陷入瘋狂。
連蒼雲自己都還無法溝通到混沌靈界，一個靈魂基盤都沒有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擁有溝通靈界並解讀其中信息的能力呢？
小傢伙有著一頭閃亮的金髮，繼承自伊萊的棕色眼睛，白皙晶瑩的水嫩皮膚，配上一身顏色樸素的裙子，看起來如同洋娃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懷裡。
女孩正好奇地觀察著蒼雲，她實在無法想象這麼一個稍顯瘦弱的年輕人竟然可以打敗殺死爸爸的兇手，聽托尼蜀黍說那個怪物有三頭六臂身高八米，她一直以為恩人是個兩米高的肌肉大漢呢。
蒼雲想起伊萊曾經說過自己的女兒有幽能親和天賦，對於幽能者來說看到些奇怪的景象並不奇怪，但是預知到未來片段的話性質就不一樣了。
「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您能講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么？」看了看依偎在女人懷中的小女孩，蒼雲有了個模糊的猜想。
「那天晚上……」范克福太太一五一十的將當時的情況講出來，蒼雲的思路也漸漸清晰起來。不過事情沒有絕對，檢查下總是沒有壞處。
「阿萊莎，看著我的眼睛。」摸了摸女孩的腦袋，蒼雲利用幽能仔細檢視著女孩，片刻之後便鬆開手。說實話小女孩的腦袋手感不錯，讓蒼雲想到喵星人。
阿萊莎覺得面前的大哥哥看起來特別親切，撫摸她頭部的手也傳來溫暖的觸感。忽然離開的手讓她有些抬頭一臉不解的看著蒼雲。
「夫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的女兒應該是感應幽能者中罕見的先知。」蒼雲從個人終端里調出一份資料。「您的擔心是多餘的，所謂的邪祟影響心智在低級幽能者身上是不會發生的，更不要說她這樣還沒系統學習過幽能的孩子。」
范克福太太明顯鬆了口氣，連連向蒼雲道謝。
「范克福太太，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就先告辭了。」
出門前，女孩萌萌的問了一句：「大哥哥，我以後能像你一樣厲害嗎？」
「當然啦，只要上學以後刻苦的練習，你會比哥哥還要厲害喲。」這點蒼雲倒是沒有說謊，一個能夠窺探到未來的預言者比蒼雲這種戰士要精貴的多。「說不定那時候大哥哥還需要找你幫忙。」
小女孩忽閃著大眼睛，透露出堅定的目光。「爸爸不在了，以後由我來保護媽媽。」
在告別了伊萊的家人後，蒼雲和咲夜回到第二新倫敦。此時太陽終於害羞的從烏雲後面探出頭，溫暖的光線照在蒼雲身上，讓他愜意的閉上眼睛。
「這邊的事情算是徹底辦完了，明天就回去吧。」蒼雲伸了個懶腰，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在這裡呆了二十多天，黃老師估計已經抓狂了。」
想想那隻通體香蕉黃的吃貨章魚，比西德尼變得那隻黑色觸手怪可愛的多，如果不是經常搶蒼雲的點心和布置一大堆作業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