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後麵的木門已被黑魔法鎖上了,寧婧瞪直了眼睛,用力掰扯了幾下,發現真的出不去。
阿茲迦洛在背後哈哈大笑起來。其實,他早就已經洗好了,之所以那麽說,隻是為了看看寧婧不知所措的反應而已。若真的讓寧婧這麽做,搞不好會弄濕她身上的衣服,那澡就白洗了。
寧婧也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她撿起了浴池邊放著的一個燃著冷色火焰的燭台,朝阿茲迦洛扔了過去:“阿茲迦洛,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有仗著自己魔力強就亂欺負別人的惡趣味?”
“我沒有欺負其他人,隻欺負過你。”阿茲迦洛從容地自水中站了起來,上了岸,身上的水珠瞬間就幹透了。他平展手臂,兩隻蝙蝠的爪子捏起了袍子,給他套了上去。
全過程坦坦蕩蕩的,全當寧婧是死人,好在,室內霧氣繚繞,什麽不該看的地方都沒看到,不然,她可就要長針眼了。
把衣服穿好後,阿茲迦洛緩步走到了警惕的寧婧麵前,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自信而不容拒絕地道:“再過三天,我就能把一切都準備妥當。屆時,我會把你就是我選定的王後的消息昭告天下。”
寧婧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手腕被他握著的那圈皮膚似乎被烙著了:“在這個關頭,你覺得魔族能接受一個天族人成為魔王的妻子?”
“當然不是現在就成為我的妻子。”阿茲迦洛勾起了嘴角,眼角的黑玫瑰欲滴未滴,優哉遊哉道:“隻是訂婚而已。等你的翅膀完全變黑了,再結婚也不遲。所以,不用著急。”
“別開玩笑了,你哪隻眼睛覺得我著急了。”寧婧甩開他的手時,餘光卻忽然掃到,就在阿茲迦洛緊實的腹肌側下方,接近腹股溝的位置,有一個陳舊的疤痕。
那是一個雙弧線交叉狀的疤痕,愈合得很好,沒有醜陋的凸起,隻不過,那塊皮膚的顏色,明顯比旁邊的皮膚要黯淡一些。
寧婧頭腦中的血液瞬間凍結了。
為什麽……虛擬數據創造的角色,會有一個與那個人一模一樣的印記?!
寧婧的聲音驟然發緊:“係統,這道疤痕是怎麽來的?”
係統茫然道:“是被光明神力灼傷的陳舊傷疤吧,怎麽了?”
係統的語氣不似作偽,寧婧的心髒咚咚直跳——的確,位置也不相同……大概真的是個巧合吧。
在某些事情上,阿茲迦洛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比如這一次,他如自己所說的,在三天後向全魔界宣布了將與前任天族神官訂婚的決定,寧婧攔也攔不住。
此消息一放出,魔界頓時炸開了鍋。
作為單了一千年的鑽石王老五,阿茲迦洛的私生活十分神秘。近三百多年,魔界的報刊都沒拍到他有什麽穩定交往的女伴,頂多就是一些風言風語。如今,他毫無預兆地跳躍了那麽多步驟,直接宣布結婚,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當然了,比之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結婚的對象。
自從天魔兩族交戰以來,魔族人玩天族人是玩得不少了,可若說是正兒八經地和天族人結婚,基本找不到先例。不僅是魔族人不愛受婚姻束縛的天性在作祟,更因為在他們的認知裏,古板的天族人從來都不屬伴侶的考慮範圍之中。
所以,當魔界的最高領袖高調宣布要與一個天族人結婚,才會引起了這麽巨大的熱議。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不信。消息證實後,不能理解的人會在暗地裏嘀咕阿茲迦洛過於瘋狂、一點都不考慮戰況,支持他的人,卻認為這樣一舉兩得,既能解決陛下的人身大事,還能羞辱天界一番——瞧,你們的神官逃離天界,就是為了成為魔王的新娘。
好在,在魔界,年資最老、魔力最強的人就是魔王本人,身旁環繞的高級魔物,都是隨著他崛起的那一批,個個都沒什麽道德底線,所以,在他做出這個決定以後,並沒有出現“元老跳出來對他指手畫腳、大臣絕食抗議”等狗血事件。
子民懷疑與驚訝、反對與支持的聲音層出不窮,這些熱議,都被阿茲迦洛一一看在眼裏,但不足以撼動他的決定。
漩渦中心人物寧婧,對此就更沒有感覺了。訂婚儀式是在城堡內進行的,能觀禮的隻有阿茲迦洛的幾個心腹。儀式非常簡單,隻是交換了戒指而已,連誓言也沒有立。
魔族的訂婚戴的是施了黑魔法的銀色戒指,可以隨時摘下來。若是結婚,這枚戒指的黑魔法就會啟動,實體的戒指便會融入皮膚的表層,變成一圈黑色的精致的指環刺青,真正成為摘不下的戒指。若是不幸離婚了,這圈刺青是不會消失,而會變得模糊。下一次結婚時,隻能選另外的手指。
寧婧恍然大悟:“怪不得魔族人都不想結婚了。否則的話,他們十個手指頭都不夠用。”
係統覺得寧婧說得很有道理。
訂婚儀式後,隻見過寧婧照片的吃瓜群眾,對她已經好奇得恨不得把皮也扒下來看看了。阿茲迦洛卻很沉得住氣,把寧婧保護得很好,一直讓她待在城堡裏。等熱度稍微平息了,再考慮讓她逐步出現在眾人麵前。
好在,在城堡裏,有馬蒂與她聊天,還不至於太悶。
阿茲迦洛隱秘地在天界埋入了自己的眼線,以便打探敵情。同理,天界也會對魔界幹同樣的事。再加上,這一次,阿茲迦洛又未特意隱瞞訂婚的消息。於是,在消息傳出一段時間後,天界終於得知——被他們親手驅逐的魔女赫拉,竟然真的成為了魔王的未婚妻。
對於背叛光明神的神職人員,驅逐和剝奪神格,是對他們最嚴厲的懲罰。寧婧訂婚這消息呢,對天族人來說,就等於知道了自己前不久親手驅逐的背叛者,不僅沒死掉,還搭上了對手的頭頭,活得特別滋潤。
寧婧覺得,若不是客觀條件限製,神會那幫老頭子,肯定恨不得立刻用機關槍突突突地把她掃射掉。
自天族傳來的新聞報紙也證實了這一點。
在天族,是不可能看到一些抒發對光明神的不滿的報紙的。不僅如此,以免子民被迷惑,天族不允許報刊印刷魔族的資訊。而魔界,卻有專門的部門,把天族的新聞抄送到自己國家來,用一整個版麵刊登,並附上尖酸刻薄的點評。b
這天,阿茲迦洛與寧婧麵對麵在吃早餐的時候,為寧婧遞上每日報紙的侍者,遞給她的報刊明顯薄了一些。寧婧揚了揚眉,翻開才發現,裏麵經常刊登天族消息的那版被抽走了,大概是天族寫了她一些什麽不好的內容。
寧婧說:“天族那版怎麽被抽走了?我沒關係的,給我看看吧。”
侍者看了阿茲迦洛一眼,似乎是在征詢意見。阿茲迦洛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道:“沒關係,給她看吧。”
侍者應了一聲,寧婧這才接過了那被藏起來的版麵,一看——果然,她訂婚的消息,已經在最上天、上天界、下天界全麵發酵開來。天族最近的報刊頭條全都是在懟她的,當然了,在這一頁的下方,魔族的轉載者以更刻薄的語氣懟了回去。
阿茲迦洛觀察著她的表情,忽然說:“不用在意他們說什麽。”
“我不在意啊,我就是好奇他們想出了什麽最新的形容詞來說我。”寧婧聳聳肩。
“嗯,以後也繼續保持。”阿茲迦洛托腮,眯起眼睛看著她,揶揄道:“你說,神會那群老頭看到我們訂婚就這麽跳腳了,以後要是知道我們生孩子了,他們會有什麽反應呢?”
寧婧的嘴角抽了抽,把報紙揉成一團,扔向了他,怒道:“生你個大頭鬼!”
報紙自然是扔不中阿茲迦洛的。它在半空中被瑰麗的冷色火焰燃燒,愣是沒落下一絲灰燼,就這麽消失了。阿茲迦洛狀若無奈地攤了攤手,可那微揚的嘴角卻暴露了他的好心情:“別人說結婚前的女人是溫水,結婚後的女人就是沸水。赫拉,你似乎提前進入了婚後狀態。”
寧婧麵無表情道:“哦,真遺憾,你現在才發現嗎?我就是這麽野蠻的了。”
阿茲迦洛定定地看著她,忽然笑了下:“野蠻也挺好的。”
放下了餐具後,他走到了寧婧的身側,伸手摸了摸她的翅膀,滿意道:“已經開始變黑了。”
寧婧:“我怎麽覺得他的語氣就像在說‘我養的豬開始變肥了’?”
係統:“……”竟是無法反駁。
寧婧側頭看了自己的翅膀一眼。原以為,純白色的翅膀變黑時,是漸變地從灰白變成灰黑,再徹底變成純黑的。可她不是這樣。而是從翅膀的根部開始,羽毛逐根掉落,新生出了漆黑的水滴狀的長羽毛。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慢慢地把她僅剩的光明力擠走,並取而代之。
寧婧垂眸——的確,按照這個速度下去,翅膀至多還有一年就會徹底變黑了。她能在被迫嫁給阿茲迦洛前,完成這個任務嗎?
一年後。
當初的訂婚沒有確切的期限,本來說的就是等寧婧的翅膀徹底變黑就結婚。在今天,寧婧終於迎來了最後一根純白色的羽毛被黑羽替換的一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一天,剛好是布蘭特蘇醒的前夜。也是寧婧離開的最後時機了。
阿茲迦洛自然非常高興,在差不多的時候,就開始著手安排婚禮的事宜。按照計劃,他們的婚禮,會在城堡內舉行。
寧婧表現得一切如常,既不十分熱衷,也沒有激烈地抗拒,甚至,偶爾也會對婚禮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結合這幾年的相處,以及阿茲迦洛的表現,寧婧有預感,在當年被她蹬掉後,阿茲迦洛已經再一次徹底相信了她不會離開他。
這也意味著,他的警惕心已經降到了最低。
婚禮的前夜,阿茲迦洛忙於在城堡內處理事務,寧婧如常地與馬蒂聊天。在馬蒂被人喊走的時候,她悄然地把那種能麻痹獨角獸的花朵,連根挖走了一株,藏在了自己的披風裏。
這事情她是第一次幹,不過,事先已經和係統商量過了過程。
這種花的花汁是最上等的麻醉藥,連獨角獸那種巨型生物也能放倒,要放倒人形的阿茲迦洛,則絕對不在話下。她在房間裏找到了一個燭台,小心翼翼地把花蕊的小鉤子摘掉,又摘掉了花的綠莖,在花汁還未漫出來前,用燭台的蠟把缺口封住了。
一旦咬破了這朵花,麻醉就會馬上起效。她要在恰當的時候利用。
當晚,阿茲迦洛很晚才回來。
要籌備一場婚禮,要兼顧的事是非常繁瑣的。尤其是阿茲迦洛這種親力親為的人。忙完了這兩個月,明天終於能驗收成果了——這將會是他與他的新娘共同的回憶。
阿茲迦洛臉上掛著淡淡的放鬆的笑容跨入了門扉,寧婧早就洗好澡了,正趴在書桌前看書。
阿茲迦洛在背後摟著她,輕笑道:“這麽晚了,還不睡?”
寧婧揉了揉眼睛,一語不發地放下了書本,伸手要阿茲迦洛抱她去床上。對於她難得的撒嬌,阿茲迦洛愣了兩秒,便伸手抱起了她:“困了?”
寧婧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垂眸,祈禱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別被聽見。
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晚了。
把寧婧放到床上後,阿茲迦洛道:“你先睡,我去泡個澡——”話語終止在了寧婧突如其來的一個吻上。
阿茲迦洛的眼睛睜得很大,寧婧站在床上,摟住了他的脖子,閉上眼睛親吻他。愣了兩秒後,阿茲迦洛反客為主,把寧婧推倒在了床鋪上,熱情地回吻了她,舌頭還探進了她的口腔裏。
寧婧嚶嚀了兩聲,等阿茲迦洛沉迷於此,不再警惕的時候,慢慢地把藏在自己舌下的那朵小小的黃花,推進了阿茲迦洛的咽喉處,然後用手大力地推開了他。
那朵嬌嫩的花太容易破裂了,等阿茲迦洛意識到不對勁,迅速把花吐了出來時,花汁已經流進了他的喉嚨中。不到三秒鍾,他便徹底昏了過去。
這麽多分量的花汁吞下去了,若要醒來,起碼要在半個月後。等那時候,任務也肯定結束了。
寧婧跪在了床邊,伸手摸了摸阿茲迦洛的頭發,輕聲道:“對不起啊。”
隨即,她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把小小的匕首,在阿茲迦洛的手指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一滴深紅色的血液流出,落入了寧婧的項鏈裏。
係統:“走吧。”
如無意外,這就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了。寧婧想了想,沒有把戒指摘下來。最後回頭看了阿茲迦洛恬靜的睡顏一眼,她才歎了一聲,說:“走吧。”
去天界的路上,並沒有如寧婧猜測的那樣,遇上很多的阻攔。
魔界的人顯然不認為明天就要結婚的她會在這個關頭逃離。於是,寧婧很順利就離開了魔界,飛往了闊別了幾年之久的天界之門。
正值戰爭,天界之門的守衛反而沒那麽森嚴。在係統的幫助和盯梢下,寧婧很順利地重新進入了天界,摸到了最上天,神會。
雖然離開了幾年,但天界的時間流速太慢,距離驅逐她離開的那天,其實也就過去了十多日而已。一切都是那樣地熟悉。
布蘭特沉睡在了一張雪白的床榻上,金發拖曳,雙眸輕閉,即便是在沉睡中,嘴角的微笑依然迷人。他身上的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袍子也是幹淨的,隻是還未蘇醒而已。
寧婧知道,今晚之內,他就會醒來了。
她悄無聲息地蹲在了他的床邊,把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戴到了布蘭特的脖子上。
係統:“好了,故事完成度漲到了99.9%了,再交接一下數據,我們就能走了。”
寧婧點點頭,望著布蘭特的臉發怔了片刻,才低聲道:“統統,我真是個24K純人渣啊。”
係統:“及時抽離情緒。別忘了,你是為了活下去才來這些世界的,在眼前的人物,景色,全都是數據而已。”
寧婧沉默半晌,忽然笑了笑:“我知道的。不過,我真的有點喜歡這裏。”
她拍拍膝蓋,正要起來離開,就在這時,布蘭特的眼皮忽然輕輕地顫了顫。寧婧大驚,立刻退後了幾步,幾乎是倉惶地要跑掉。
她現在翅膀可是全黑的,那是徹底墮天的證明。萬一布蘭特看到了要大義滅親……她可不想在離開前再受一次皮肉之苦啊。
就在她跑到了殿門附近時,忽然聽到了背後一聲疑惑的聲音:“赫拉?”
寧婧僵在了原地,握了握拳頭,猶豫了一下,緩緩地回頭。
布蘭特已經蘇醒過來,坐在了床上,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漆黑巨大的羽翼,以及脫離了神性後,妖豔的麵容。
無須辯駁,那雙漆黑的羽翼,已經說明了一切。寧婧與布蘭特對視著,慢慢退後。
就在她快要退出殿門的時候,“赫拉!”布蘭特忽然喊住了她,輕聲說:“你,要走了麽?”
寧婧的回答,是再次後退了一步。
布蘭特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寧婧的錯覺,那雙水藍色眼睛,染上了了幾分深重的悲哀。
寧婧終於徹底跑了出來。
故事完成度快滿了,現在跑回魔界也沒有意義,她幹脆就找了一處沒人的神壇,在那裏等待這個世界的結束。
就在與係統聊天的當下,忽然,係統道:“宿主,剛接到一個緊急通知,時間軸……被修改了!”
寧婧一怔,忽然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強烈的魔氣,在朝這邊靠近。
她詫異地站了起來,就在視線的盡頭,神壇的入口,緩緩地走出了一個絕無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
阿茲迦洛雙眸幽暗,冷冷地看著她。
係統解釋道:“那些花汁讓他昏睡了半個月,他本來是趕不上的。可他……為了這件事,修改了時間軸。可能他的本意是為了早點找到你,也的確陰差陽錯地在任務結束前,截住你了。”
寧婧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終於有了解答。原來,這就是阿茲迦洛自斷金手指的原因。
但這不是重點,看著越走越近的他,寧婧絕望地流下了兩行清淚:“哦豁,這次真的撲街了。”
想想就知道了,她跑掉之後,阿茲迦洛又昏迷了,那場魔界的婚禮肯定是辦不成了。幹完壞事立刻就被苦主逮到,這次的翻車來得怎麽這麽快。
阿茲迦洛深紅色的眼眸閃爍著野獸般嗜血的暗光,一步步靠近寧婧,咬牙切齒道:“為什麽,每一次都在我重新信任你的時候背叛我?”
寧婧簡直要腿軟了。這種渣了人家,被瞬間找上門的事兒,真的是第一次遇見好嗎!
“布蘭特有這麽好?一聽到他蘇醒了,你就偷偷跑回來他的身邊?你就這麽喜歡他?在你心裏,我是不是連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就這麽討厭我?”
雖然阿茲迦洛處於暴怒中,但寧婧卻覺得,他在哭泣。
“我不討厭你,真的一點也不討厭你。”寧婧心情酸楚,慢慢地搖搖頭,真心道。
“你是個騙子,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阿茲迦洛臉色猙獰得可怕,一字一頓地冷聲道:“這一次,我會把你綁在城堡的最深處,你永遠都不會有機會離開我身邊了。”
係統:“故事完成度100%了,可以走了。”
在最後這個關頭,或許是想到了他們未盡的婚禮,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竄到了四肢百骸。寧婧摸了摸指上的戒指,倏地抬頭,盯著阿茲迦洛的眼睛,認真道:“阿茲迦洛,聽我說,在戰爭中,麵對布蘭特的時候,你不要化為龍形,否則——”
話還沒說完,一陣大力撞擊了寧婧的靈魂。
一眨眼,她的意識,就已經脫離了赫拉的身體,漂浮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
失去了靈魂的赫拉,也在那一瞬間,無聲無息地死去了。
係統:“宿主,你以後不能再這樣做了。向原住民透露劇情,你會被立刻踢出這個世界,那麽,這八年的任務就算白做了。剛才,是因為進度條已經100%了,在跨越藩籬的時候,總部恰好沒有檢測到你的犯規而已。”
寧婧下意識摸了摸手指,那隻銀戒早已如煙霧般消失了。她凝視著自己空空的手指片刻,才笑了笑,朝係統道:“行,我知道了。”
係統:“走吧,去下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