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家與家人
鵝毛般的大雪在年前的最後一天晚上又下起來了。在屋子的外邊是簌簌下著的大雪，在屋子的裡邊卻是一番熱鬧，溫馨的景象。在這個一年裡最重要的節日里，幾乎每一個人有家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與親人團聚。
曹德雖然是從未來穿越而來，但在現在的曹德看來，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而在這個時空中，曹德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一個溫婉賢惠的老婆，還有一個代表著希望的寶寶。而且曹德還多的朋友，知己和兄弟。
現在，曹德回到了家中。看著溫柔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曹德不禁一陣感慨。
曹德愛憐的抱了曹繁一會之後，看著曹繁明亮的大眼睛，眼角不禁的又一次濕潤了。曹德輕輕的將曹繁放在了床上，轉頭愛憐的撫摸著任紅昌的髮絲，靜靜的向自己的妻子和兒子訴說著自己對家人的思念。
等侍女前來點燈的時候，曹德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曹德輕聲吩咐任紅昌幾句之後，走出了屋子，來到了前廳。前廳中，賈詡帶著他的髮妻和長子賈穆和剛學會走路的次子賈訪；還有帶著老母的徐庶；還有一直是單身貴族的張飛、趙雲、周倉；還有剛剛找到老婆孩子的荀彧……
除了一直守在勞役營的夏侯淵和房陵大營的曹仁，能來的人幾乎都來了。
好在曹德府邸在今年擴建了，如果還像是去年一樣，曹德還真的要為在哪安置兩張足夠大的圓桌發愁。
在去年的時候，在曹德府里吃年夜飯的人並不多，幾乎把所有能來的人都約上之後才剛剛湊滿一席。而且在去年的時候曹德就教會了所有的人包水餃，並定下了要擺圓桌的規矩。
今年，曹德歸來的消息也在曹德擁著任紅昌和曹繁進屋的時候就幾乎傳遍了整個南鄭城。
曹德步入前廳，一眼就看見了虎背熊腰的張飛一般正經的坐在一團蒲團上包著水餃。曹德輕柔的腳步聲雖然發出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引起了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剛要起身行禮，曹德連忙制止了眾人，說道：「今日，咱們沒有職務之差，只有長幼之分，往諸位定要好好遵守。諸位今日要喊吾安邦！可否？」眾人應諾之後，曹德大笑著就走到了張飛的身邊，「益德，想不到你那雙可敵虎豹的雙手居然還會包水餃，而且還包的這麼漂亮。」
張飛嘿嘿一笑，忘記了手上的麵粉，用手一抓鼻子，頓時原本黑乎乎的臉上粘上了純白色的麵粉，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隨後，曹德盤腿在張飛的身邊坐了下來，伸出了雙手抱起了水餃。
不一會之後，重新梳妝打扮過得任紅昌抱著曹繁身後跟著蔡文姬就出現在了前廳之中。眾人又要行禮的時候，曹德連忙說道：「諸位難道忘了，剛才吾之所求？」這時，眾人呵呵一笑紛紛停止了行禮的動作，男人們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女人們則是圍到了任紅昌的身邊，逗著只會嗚哇嗚哇叫的曹繁。這時候曹德也已經包了有百十個水餃。曹德吩咐侍女將自己所包的水餃下鍋。然後曹德悠閑的看著屋中的眾人。
很快兩碗熱騰騰剛出鍋的水餃被侍女端了上來，曹德伸手接過水餃。與眾人告罪一聲，轉頭走向了書房，而任紅昌再見到曹德向書房走去之後也連忙抱起了曹繁，告罪一聲，跟上了曹德的腳步。
曹德端著水餃，打開了書房的屋門，然後向一件側室走去。打開側室的房門之後，曹德先是將水餃放到了一旁，然後取出懷中的火摺子，點燃了側室中的蠟燭。在燭火的照耀下，整個側室里頓時出現了光明。
首先映入曹德眼帘的是兩幅真人大小的畫卷。畫卷上的畫著兩個在任紅昌看來是穿著奇異服飾的男女。在曹德的眼中，男人身穿的是西服，女人穿著的是一身在後世非常普通的衣服。沒錯，那是曹德前世的父母。在曹德記憶中由於父母需要養家，每日里都需要辛苦工作。父親是一家公司的小職員，母親卻沒有固定的工作，四處找零活。
雖然曹德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將兩幅畫畫完，可是曹德的畫功真的是不怎麼樣。在任紅昌的眼中，那兩個人難看極了，可是任紅昌去能從畫中男人的眼睛中看出嚴肅，從女人的眼中看出慈祥。
任紅昌曾經問過曹德，這兩個人是誰。曹德只是輕輕的回答道，他們是守護我一生的神靈。
曹德輕輕將兩碗水餃放在了畫像的前面。雙膝跪在了地上。其實曹德畫出畫像之後，曹德也就僅僅在除夕夜的時候才會給父母擺上兩碗水餃。因為曹德要跟他們吃上一口團圓飯。
任紅昌看到曹德跪了下來，自己也抱著曹繁慢慢的跪下了。曹德深深的磕了三個頭，並且制止了行動不方便的任紅昌。然後，曹德含著眼淚，拿起畫像前的一碗水餃，自己吃了一個，然後又遞給了任紅昌一個。仍兩人咽下之後，曹德又將水餃放下。再次磕了三個頭，站起了身子。轉身招呼任紅昌往前廳走去。
曹德在任紅昌之後出門，輕輕的帶上了側室的房門，在房門即將閉死的時候。曹德在心中說了一句話，『爸爸，媽媽。我想你們，我愛你們。』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話。
隨後，曹德整理了下沉重的心情。轉臉換上了一幅笑容，輕擁著任紅昌，抱著曹繁往前廳走去。
等到曹德回到前廳，一桌豐盛的酒菜已經擺滿了桌子。眾人也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曹德來到后就下手了。
曹德趕回來之後，立刻就吩咐眾人入座了。在曹德府邸的這個前廳里，雖然也有女子，可是除了賈詡有誰能知道曹德頂著多大的壓力。要知道在去年曹德提出女人要跟男人同屋吃飯的時候，賈詡差點就跟曹德吵翻了屋頂。
最後在曹德拋出一句，在漢中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之後，賈詡終於屈服在了曹德的淫威之下。
雖然賈詡最終妥協了，可是賈詡仍然提出要在男桌與女桌之間擺一道屏風。曹德見人家賈詡都退步了也只好退了一步同意了。
眾人紛紛落座之後。曹德拿起了酒杯。「今日，大家歡聚一堂，只為慶祝新年的到來。來，讓我們滿飲此杯，祝福我們的明天會更美好。」雖然曹德的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在座的眾人還是共同拿起了酒杯，「敬安邦！」
眾人一口氣喝下杯中的酒之後，曹德又拿起了第二杯酒，「如今大家該來的都來了。唯獨只剩下了子孝、妙才幾人。我們在此喝酒聊天，他們卻堅守在崗位之上。沒有他們我們怎麼會有安穩的明天。來，第二杯，敬我們漢中郡所有堅守崗位的眾人。」
眾人紛紛起身，舉杯，附和道：「敬我漢中錚錚鐵骨！」
緊接著，曹德又拿起了第三杯酒。「先前說過，今日不談公事，但有一事，安邦不得不提。中平元年三月，黃巾叛亂。為抵禦戰亂於家門之外。吾率一萬大軍出征討伐黃巾軍。有兩千多漢中兄弟戰死他鄉。安邦將你們帶了出去，卻沒能把你們再帶著回家。安邦有愧於你們，但是你們是為我漢中而死。第三杯酒，敬為我漢中創造安穩明天的戰死的胞澤。」
眾人再次起身，附和道：「敬我漢中熱血男兒！」
最後，曹德再次舉杯，「我漢中能有今天，多虧大家齊心協力，還望大家再接再厲，為我漢中百姓之富足而努力。干！」
眾人拿起酒杯向在座的左右人示意后，異口同聲喝到：「同心合力。」
四杯酒下肚。曹德感到渾身說不出的舒坦，看著圍坐在桌子上的眾人，心中感觸頗深。在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僅僅幾年之後就用了這麼多的親朋好友。曹德不禁感到一絲溫暖，哈哈一笑，拿起酒杯大聲說道：「來，兄弟們。大漢茫茫人海，能讓你我兄弟相遇相識相交，實屬緣分。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如今大家都賞我曹安邦面子，來我府上吃年夜酒。那就是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來，讓我們共同舉杯，為我們這個大家庭連飲三杯。」
眾人聽后，是啊，茫茫人海，能夠相遇就實屬不易。當飲三杯。
連著七杯酒下肚。曹德只感覺肚中發熱。即使現在的白酒度數再怎麼低，那也是白酒啊。曹德連忙扒拉了幾口佳肴。感覺好了很多。可就在這個時候，賈詡又站了出來，找著各種理由眾人又連著幹了三杯酒。緊接著，荀彧等人也開始紛紛找理由。等一圈喝下來，曹德感覺腦袋開始晃悠了。
接下來，曹德又開始遭到了眾人的輪番轟炸。曹德心裡高興，嘴上也就不留情了。有來的就一口乾，到最後曹德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但是曹德卻清楚的知道，自己說話都不打彎了。
這時，在一旁伺候著的侍女端上了熱騰騰的餃子。曹德看見冒著熱氣的餃子彷彿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曹德顧不得燙連吃了三個，大喊了兩聲好吃。
賈詡等人還好去年吃過了。像是荀彧，趙雲等人還真的第一次吃。在入口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這些奇怪的東西還真的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美味啊。
熱騰騰的水餃吃過之後，曹德又端起了酒杯。曹德端著酒杯，踉踉蹌蹌走到門口，一把拉開了緊緊關閉著的廳門。凜冽的冷風頓時吹的曹德渾身一陣舒暢。曹德轉身看著被自己奇怪舉動驚得還在發愣的眾人，腦中不禁想起了一首在後世很有名的歌。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朋友一生一起走……」
雖然曹德唱出來的語調是那麼的怪異，唱出的詞是那麼的奇怪。可是在座的眾人卻是很清晰的明白了曹德要表達的意思。尤其是最後的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當眾人都在回味曹德剛才那奇怪的曲調的時候，獃獃愣神的眾人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噗通聲。抬頭一看，曹德已經躺在了地上。
頓時眾人被曹德嚇得連忙跑的近前，七手八腳的將曹德扶了起來。這時的曹德已經發出了呼呼的呼嚕聲。
太丟人了，曹德再一次喝的在酒場上直接睡著了。
張飛和趙雲將曹德抬回後院，當到床上之後，向任紅昌告罪一聲，返回了前廳。這個時候眾人見到張飛和趙雲回來了。就開始準備回家，這時，賈詡站出來了。
賈詡端著一杯酒，「諸位。」賈詡一開口，眾人的目光就同時放到了賈詡的身上。
「諸位，主公今日所說想必諸位都已了解。主公有一顆正直，憨厚，注重親情的心。賈某料想諸位必定不會讓主公失望。諸位認同否？」
徐庶最先明白了賈詡的意思，走到還未收拾完的桌子前，拿起自己的酒杯，對著賈詡說道：「當日，徐某曾辱罵主公，主公不禁沒有責罰在下，還委以重任。士為知己者死。庶絕不負主公。」隨後，徐庶一仰頭，幹了杯中的酒。而後靜靜的看著其他人。
這時，其餘的人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端起自己的酒杯。發出了與徐庶類似的誓言。
最後正剩下了荀彧。荀彧乃是潁川大戶，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當初荀彧是無可奈何之下來到了漢中。原本荀彧打算等黃巾風波過去之後，再返回潁川出仕與洛陽。可是等荀彧到達漢中之後才發現這個漢中與自己想象的根本不一樣。不久之後，荀彧又見到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老婆孩子。頓時就把荀彧感動的稀里嘩啦。
漸漸的荀彧在與賈詡這些日子裡的相處，從賈詡那裡更加深刻的認識了曹德。漸漸的荀彧對漢中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直到今晚，曹德在說出家人，並唱出那段奇怪的歌曲之後，荀彧才明白那種感覺是歸屬感。荀彧這時才明白，只怕自己已經捨不得離開漢中了。然後，荀彧在看到在場的其他人毫不猶豫的變著法向曹德宣誓效忠。荀彧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荀彧最後一個拿起酒杯，說道：「在下先前一直有錯在身。如今幡然醒悟，恰好為時不晚。彧在此發誓，絕不負主公。」
賈詡在看到荀彧也宣誓后，嚴肅的臉龐終於緩和了。要知道賈詡搞得這麼一出完全就是為了荀彧。通過幾個月的相處，賈詡肯定了荀彧的能力。在賈詡的想法中，曹德是要爭霸天下的人，如荀彧這般名士，如不能為己用，別人也休想得到。如果今晚荀彧不表態的話，那自己即使冒著再大的風險也要除掉這個人。
看到這樣的結果，賈詡放心了。不管荀彧是不是真心的，起碼人家做了點樣子。至於以後，咱們會見招拆招的。
荀彧沒有想到賈詡的陰險，賈詡也沒有想到荀彧的真誠。但這卻並不妨礙兩人的傾力合作。當然這就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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