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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月夜閑談

  夕陽沉沒,暮色四合。晚風清冷,月華似水。山谷間清幽靜涼,與白天相比又別是一番風味。


  陳恕在那瀑布流下來的溪水中瞧了瞧,發現居然有不少魚。他不禁一喜,下水捉了兩條上來。剖腹刮鱗,生火燒熟。他前世也頗喜廚藝,整治兩條魚是輕輕鬆鬆,嘗了一嘗,味道居然頗為鮮美。


  看看蕭中慧,居然還在熟睡。陳恕不禁有些嘀咕,這昏睡穴是不是點得有些過重了啊?輕輕叫了幾聲沒叫醒,只好將她抱到一塊石頭後面,用那外衣給她蓋好,免得著涼。


  他提著兩條魚走到那女子身邊,輕聲喚道:「教主姐姐,你要吃點東西么?」


  夕陽沉沒,暮色四合。晚風清冷,月華似水。山谷間清幽靜涼,與白天相比又別是一番風味。


  陳恕在那瀑布流下來的溪水中瞧了瞧,發現居然有不少魚。他不禁一喜,下水捉了兩條上來。剖腹刮鱗,生火燒熟。他前世也頗喜廚藝,整治兩條魚是輕輕鬆鬆,嘗了一嘗,味道居然頗為鮮美。


  看看蕭中慧,居然還在熟睡。陳恕不禁有些嘀咕,這昏睡穴是不是點得有些過重了啊?輕輕叫了幾聲沒叫醒,只好將她抱到一塊石頭後面,用那外衣給她蓋好,免得著涼。


  他提著兩條魚走到那女子身邊,輕聲喚道:「教主姐姐,你要吃點東西么?」


  那女子睜開眼睛,沒好氣地瞪著他道:「你還敢叫姐姐?」


  陳恕笑道:「這稱呼的重點在前兩個字上面,姐姐就不用在意後面兩個字了吧。」


  那女子為之氣結,本想出手揍這無賴小子一頓,偏生練功到緊要關頭。也就不跟他多說,閉目自行練功。


  練了一陣,度過了一個關口,忽然聞到一陣香氣,只見陳恕吃得正香。她內功精深,十餘日不食亦可,但生平卻極愛吃魚,聞到這香氣不禁勾起食慾。忍不住說道:「你過來,喂些魚肉給我。」


  她此時身體尚不能動,只好讓陳恕喂,不過她生性大氣,絲毫不在意這些小節。陳恕一怔,忙道:「是。」


  將魚肉撕成小片,剔去長刺,喂進那女子的櫻桃小口中。只見月光如水般灑在她臉上,一張臉潔凈無瑕,明麗不可方物。陳恕看得心中微醉,陳恕看得心中微醉,微微發怔。


  那女子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否則八成也顧不得練功,一掌就打過來了。她吃起東西來狼吞虎咽,毫無女子文雅吃相,弄得滿嘴油膩。陳恕微微有些好笑,但卻更增添了幾分親近之感。


  一條魚很快就被她吃完,連著陳恕還沒吃完的半條魚也進了她腹中。女子睜眼瞧了瞧,見沒了魚,也就閉目練功。


  陳恕覺得精神頗為睏倦,正有些睡意,忽聽那女子沉聲道:「喂,你把我袋中的那顆珠子給我拿出來放到我手上。」


  陳恕依言從她的衣袋中將那域外聖珠拿出來,正想放到女子手中,忽然間只覺得一股奇異的波動從那珠子上傳了過來。只見那顆珠子在他手中竟然發出了陣陣瑩瑩亮光,還一閃一閃,彷彿是在發著什麼信號一般。


  陳恕不由看得一呆,那女子也瞧得微怔,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陳恕只覺得那珠子似乎是想要向自己傾訴什麼一般,他有些戀戀不捨地將之放到女子手中。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一聲,將珠子合在雙掌手心,閉目運功。


  但那珠子一到她手中,瑩光頓時消失,陳恕看得暗暗奇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和它有這種聯繫。想了一陣,毫無頭緒,睡意漸濃,靠在石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簫聲驚醒過來。抬頭看那石頭上時,女子已經不在。他循著簫聲,向谷外走去。穿過一片樹林,登上一道石坡。抬頭望去,月光照映之下,那紅衣女子正站在坡頂一邊吹簫一邊眺望著山下。只見她艷麗猶如鬼魅、清幽宛若天仙、孤寂好似謫人、高傲卻同帝皇,諸般種種不同的氣質,卻是毫無違和感的集中在她一人之身上。


  陳恕不禁瞧得微微發獃,饒是他素來心高氣傲,也不禁生出一絲自慚形穢之感。又聆聽那簫聲之中,亦是變化無端。一時清柔婉轉,似乎是女兒家自述心事,無人能知;一時又慷慨豪邁,彷彿要乘風而起,直上九宵。


  陳恕心想自來樂音如心聲,想必這就是她的心境了。心中更多了幾分要同她親近,分擔她心事的渴求。


  他爬上石坡,輕輕走到女子身後,順著她的目光,向山下眺望。此時月華大好,加之這地勢高險,視野開闊。一眼望去,只見滿天地間遍布清幽,人間一片銀色,唯美無比。看上去當真是讓人生出一種江山如畫的感覺。


  簫聲忽止,只聽那女子長吟道:「意閑浮雲淡,心高天地寬。但願身化月,時時照江山。」


  陳恕不禁笑道:「教主姐姐你不是日出東方照天下的么,怎麼又想要化身成月了?」


  那女子何等武功,自然早知這小子摸了上來,也不回頭,冷冷地道:「日月本一體,又有何奇?」


  陳恕笑道:「此話不對啊,自古日為天、為上、為陽、為男,月為臣、為下、為陰、為女。教主姐姐雖然慷慨大氣,有凌雲之心。但終究是女兒身,還是做個明月般統御六宮,輔佐真主的賢後為是。明照天下、光耀四方這種事情,還是我們鬚眉男兒來做吧。」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女子是不是東方不敗,雖然對方武功高得出奇,但不知為何,此時他心中卻出奇地沒有什麼畏懼之心。這番話信口而出,也未多想,只覺是和朋友隨口閑聊一般。


  那女子默然一會,轉過頭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似乎也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些戲謔,淡淡道:「就憑你,也想爭霸天下,坐擁江山?」


  陳恕笑道:「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說不定就有一日輪到我陳恕了,好歹我也是有胸有大志的人物嘛。」


  那女子呵地輕笑了一聲,偏轉頭打量著他,饒有興趣地道:「是么?你有什麼大志,說來聽聽。」


  陳恕往前走了兩步,和她並肩而立,一同望著山下的絕美江山,胸中湧起一股豪情。長出了一口胸中的濁氣,笑道:「不瞞姐姐,我瞧著如今這世間,五胡入侵,民不聊生。中原戰亂連年,生靈途炭。這正是英雄趁勢而起之時。漢人積弱已久,渴盼明主。南宋君臣昏暗,深失天下之望。我自當承此良機,統率反胡英雄,先驅逐胡虜,還我大漢江山。然後定天下,整治民生,為生民計,足可成就不世之業。哈,姐姐我這番話像不像話本小說里寫的狗頭軍師的話兒?」


  那女子開始聽得還有幾分認真,到最後一句話,不禁被他逗得失笑搖頭,說道:「你這小子,膽子倒是不小,敢在我面前胡言亂語,哼哼。」


  陳恕嘻嘻一笑,說道:「我瞧姐姐又親切又溫柔,又有什麼不敢的呢?」


  那女子今日奪得寶珠和鴛鴦刀,心情甚好。是以倒有心情和這小子閑扯,聽他說自己「又親切又溫柔」,不禁笑得花枝亂顫,瞟著他道:「這可是頭一次有人這般形容我呢。倒是有些新鮮,難怪曲非煙那小丫頭喜歡你,倒是挺好玩的。要不然你就隨姐姐我回黑木崖,時時陪在我身邊,豈不是常常可以讓我又親切又溫柔地待你么?」


  陳恕笑道:「我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肩負家國重任,怎能沉溺於溫柔美色之中呢?何況我身為男子,怎麼說也該是姐姐屈尊來替我做個後宮之主才對啊。」


  那女子縱聲大笑,似乎甚是歡暢。好一陣后,忽地斂去笑容,目光陰寒,冷冷地注視著陳恕,淡淡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誰么?敢在我面前說這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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