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情斷婧山(2)
秦初夏把衣服還給她,「沒關係,現在不冷了。」
給她外套后他就只剩下一件襯衫,她可不想他因為自己感冒。
靳勵辰沒有接回衣服而是選擇大步向前,他的態度很強硬明顯。
秦初夏無奈,最終還是把衣服穿上,天知道怎麼會這麼冷,早知道她就應該多穿一件的,現在倒好,還得被照顧。
他的衣服很大很長,穿在秦初夏的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不過秦初夏卻不介意,她覺得很暖,暖得讓她鼻子忍不住泛酸。
要是靳勵辰不要對他這麼好那該有多好,那她就不會陷得這麼深了。
不知不覺中天色全亮了,兩人終於趕到了婧山的最高山頂,遠遠地就見一顆極大的茂密楓樹威風玉立於一片寬敞的草坪中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鮮艷奪目的火紅,這讓見過不少驚人風景的靳勵辰都有些忍不住的驚訝。
怪不得她一定要爬上山頂,原來還有這麼漂亮的一處風景。
「怎麼樣,很漂亮吧!」看著遠處的那顆大楓樹秦初夏也笑了,胖阿姨說得沒錯,果然很美。
「嗯。」他淡淡的哼了句,是很美。
「最美的風景往往是在最後,只要堅持下來了就能看到。」說完她就朝前方飛快的飛奔了過去。
靳勵辰慢騰騰的隨後而來,看著她因為穿上自己的衣服而顯得寬大滑稽的背影嘴角情不自禁的裂出了一抹淺淺笑容,她清脆的笑聲在這一片寬敞空地肆意飄散,他的心情也隨著一片安好。
「靳勵辰,快點!」她忍不住回頭催促他。
靳勵辰有些看呆,就在她回頭的那瞬間恰巧又一陣冷風吹來,她那頭如綢緞般的黑色長發被風吹亂,長發在空中隨風飛舞,她清麗甜美的笑容晃暈了他的眼。
一笑傾城,她驚艷到了他的心城。
「發什麼呆呢,快走!」
手被握住的時候他才回神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迫跟著她跑了起來,她跑得極快,那長長的頭髮隨風飄動時一次次的滑過他的臉龐,他的心裡一片柔軟。
七八分鐘后兩人終於來到了大樹腳下,她累得氣喘吁吁,也不知道是跑得太快還是冷風刮的她的臉頰有些微紅,一手扶著腰呼呼的喘著氣。
腳下是一層厚厚的楓葉,只要有一點輕微動作它們都能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而這種聲音靳勵辰卻不覺得吵,他覺得很好聽。
「怎麼累成這樣?」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樣子他覺得好笑,見她額頭沁出細汗他想也沒多想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乾淨的手帕去給她擦試。
秦初夏也不躲避他的動作,一陣狂風再次吹來,頭頂上的茂密楓葉被吹撞得沙沙作響,隨風而來的還有降下來的大片大片楓葉。
一場楓葉雨下得兩個心猿意馬。
秦初夏突然朝他撲了上去,或許是靳勵辰並沒有想到會這樣所以被她這麼一撲猝不及防的往後坐去,而秦初夏直接的壓在了他身上,那顆圓茸茸的腦袋嗑到了他的下巴。
「夏……」
「噓!」秦初夏伏身看著他。
靳勵辰不說話了,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著,以一種既曖昧又親密的姿勢相互的互望著,隨後只見身上的她又俯低了身,兩張臉的距離近在咫尺。
「這麼浪漫的地方就得做一些浪漫的事。」
說完她主動的吻上他的唇角,秦初夏立刻感覺到他的身體顫了一下,隨後一陣天昏地暗直面而來,她被他反撲在了身下。
他輕勾起她的下巴,他的目光不知何時變得溫柔了起來,冰冷和溫熱碰到的那一刻熱情立刻而來。
兩唇相貼纏綿悱惻,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凌厲,霸道的撬開她白皓的貝齒長驅而入,唇舌間全是彼此熟悉的味道,他攻城略地,她熱情回應,一時間誰也不讓誰,直到打了幾次滾後秦初夏在也承受不住無奈的繳械投降。
看著她紅彤彤的小臉靳勵辰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尖,眼裡全是無盡的溫柔。
秦初夏的嘴唇已經微腫起來,兩人相互望著都不由低頭一笑。
「快點快點,快到了。」遠處突然傳來的一個女人的聲音。
遊客開始過來了。
秦初夏抬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時間,喃喃一句,「真的不想離開。」
她站起身來,一邊拍著身上的衣服一邊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靳勵辰也站了起來,他接過她遞過來的外套重新穿上,兩人並肩離開。
下山的時候是靳勵辰背她下來的,到山腳下時人已經很多了,一出婧山那裡就有個公交站,秦初夏決定和他在這裡道別。
這次,是真的道別了。
對他的感情進行最後的告別,她會放下這段沒有結局的單相思。
「我走了。」她朝他笑了笑。
靳勵辰的面色又恢復了清冷姿態,不冷不熱道:「嗯。」
秦初夏跳上了車,突然她的腦袋又冒出來對他莞爾一笑,「你可要幸福啊!」
那莞爾一笑就如同滿天的明亮星空,耀眼無比。
耀眼到他眼眶酸澀,耀眼到無比心酸。
靳勵辰沒有說話的轉身離開了,在她看不到的那一面他清冷的目光多了一絲茫然。
他的手觸碰到了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片保存完好的紅色楓葉,靳勵辰忍不住回頭去看,而她的車早已離開。
看著手裡的楓葉他緩緩的作出一抹笑意,他不會有幸福了。
沒有你在,何來幸福?
靳勵辰把楓葉放回口袋裡,邁步離開。
公交車裡人很多,秦初夏窩在最後的角落位置上一動不動,窗外的風景在面前迅速劃過,看得見摸不著。
就如同她對那個人的感情一樣。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手放進口袋裡時她觸到了一片薄薄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是一片楓葉。
她眉頭動了動,他記得她沒有往自己口袋裡放葉子啊!
是他放的?
這個想法讓秦初夏覺得可笑,怎麼可能,不可能是他放的。
「你這是剛從婧山上回來的嗎?」看到她手裡的楓葉坐在旁邊的一個高中生打扮的女生微笑問道。
秦初夏嗯了聲,「剛從山上下來。」
「一個人去的?」女生又問。
「不是。」她笑了笑,「和我老公一起去的。」
「那這一定是你老公偷偷放在你口袋裡的對不對?」又一個女生八卦道。
秦初夏緘默不言,她倒希望是他偷偷地放的。
「有傳言說每天第一對到達山頂上那顆老楓樹底下的情侶就能得到祝福,只要撿起一片楓葉偷偷地藏進對方的口袋裡就能和他天長地久。」
「是啊是啊,我大哥大嫂的關係就很好,他們之前就有偷偷地往對方口袋裡放楓葉呢!」
說到興趣處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看著手裡的紅火楓葉秦初夏輕輕的笑了。
半個小時后公交車到了最後一站,秦初夏跟著零零散散的幾個乘客一起下車,望著暗淡的天空秦初夏無奈撇嘴,今天的天氣好像不太好。
後來有上車的乘客發現最後右邊角落的位置上放了一片火紅的楓葉葉子,那名乘客心裡頓時明白這個位置之前一定是坐了一個剛失戀的人。
靳勵辰去了容城,秦初夏回了醫院,兩人的方向截然相反,漸行漸遠。
來到醫院的時候秦戈辰已經醒了,秦初夏端著早餐放在了他身旁,「吃早飯了。」
秦戈辰這才把目光從報紙上移了出來,「你昨天晚上去那了?」
秦初夏淡淡道,「能去那,回家睡覺咯。」
「你和靳勵辰在一起?」
他的話好像一下就觸碰到了秦初夏心裡的某一個弦,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可語氣也冷淡了不少,「你又跟蹤我!」
「我是怕你有危險。」秦戈辰義正言辭的說。
「現在還能有什麼危險?」秦初夏掃了他一眼,「以後別這樣了,我不喜歡這樣。」
秦戈辰心裡一堵,不過還是開口說了一聲嗯。
吃完早飯等醫生檢查完畢已經是十點多了,秦初夏坐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是席子澈的電話。
「昨晚……我沒事吧!」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遲疑。
想到昨天他的反常舉動秦初夏就有些想笑,「能有什麼事,正常得不能在正常了。」
「那就好。」席子澈聽她這麼一說這才鬆了一口氣,因為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吧!」
「可以。」
席子澈有些一愣,他想不到她居然會答應得這麼乾淨利落,嘴角不由的揚起一抹和悅淺笑,「那晚上我去接你。」
「行。」
放了電話後秦初夏起身進了另一間房間,不行了,她必須要睡一覺。
門口傳來的高跟鞋聲音讓躺病床上假寐的男人微微的動了一下,然後他就聽到了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不用看他也知道這個人是誰,心裡不由生出厭惡之情。
溫雅看著床上男人英俊的容顏不由微愣,這張臉就是凌朔的真面目嗎,長得還挺帥的。
自從他的身份被她識破后她就沒有在見過這個人了,難道他是在故意躲著自己嗎,溫雅很自作多情的想。
她暗中讓不少人調查他的身份可就是沒有消息,要不是昨晚在書房外無意的聽到老爸和溫言說起她還不知道那個凌朔就是秦戈辰。
秦戈辰這個名字早就在南城傳開了,之前的說法是他是秦漢山的養子,前幾天新聞又報道他為了救前養父被何其刺傷的消息,這些新聞她也關注了,只是她沒想到這個秦戈辰就是當初那個以溫言身份藏匿在她家的凌朔。
她有很多問題要問他,例如他為什麼要用溫言的身份生活在她家,為什麼她會製造武器,為什麼他……
他到底有什麼秘密呢,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些溫雅都很好奇。
「看夠了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溫雅嚇了一跳,她忍不住的罵了一句,「裝死人很好玩嗎,要嚇人死啊!」
秦戈辰的眼皮慢騰騰的動了動,眼皮掀開的同時露出了一雙幽冷深邃的眼睛,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當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溫雅的身體還是不由的被嚇得一顫。
這雙瞳孔,好冷。
「你醒了?」她的語氣軟下來的不少。
她從來就不是膽小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這雙眼睛心裡就情不自禁的生出懼意,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樣的心虛。
秦戈辰半撐身子靠在床頭,幽黑的瞳孔直直的看著她,「你來做什麼!」
「我……」溫言被他的目光看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我就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說完她還呵呵的乾笑了一聲。
溫雅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這麼慫的一面,而且還只是因為一個男人的眼神,這……讓自認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情何以堪。
居然被一個眼神嚇到,這樣的話說出去大家一定會笑死她吧!
想著她的眼神也跟著嚴肅了起來,她才不會這麼膽小。
「溫小姐,我想我們還沒有熟到能嬉皮笑臉的地步。」秦戈辰語氣冷淡,他的目光十分陰沉。
溫雅這下笑不出來了,淡淡道:「想不到你居然和她是這種關係,真是……」
「她?」秦戈辰的冰冷瞳孔徒然加深,面色陰糜,「你在說一遍!」
溫雅被這道目光看得心裡驟然起怒,又是一個護著秦初夏的人!
「你最好不要挑戰我,要不然別怪我不顧你父親的面子對你下手。」秦戈辰看著她的表情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來這裡幹什麼,說!」
溫雅被他的態度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氣沖沖的轉身開門就走,只留下響亮震耳的關門聲。
秦戈辰又閉上了眼睛,他可沒心情去在乎這種人的心情。
不一會門外就響起皮鞋擦地的聲音,門又被緩緩推開,秦戈辰目光淺淺的望著門口的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怎麼樣了。」
「我們來接您過去。」一個微微低頭的男人畢恭畢敬的說。
秦戈辰在他們的攙扶下緩緩下床,今天,就讓一切事情全部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