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的後悔
又過了三天,秦初夏終於等不住了,決定要回南城。
「你留在這裡,還是我先回去看看情況吧!」高子齊也覺得情況越來越不對勁,這完全不是靳勵辰的性格,他絕不是那種逃避的人。
這幾天他也一直在通過各種方面聯繫靳勵辰,可是都沒有結果,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靳家老宅的電話也一直處於佔線中。
看來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而且還是不小的事情。
秦初夏搖搖頭,「我也要回去。」
她已經和他失去聯繫八天了,天知道這幾天她是這麼過來的。
靳勵辰是什麼樣的性格她還是有所了解的,他絕不會對她不管不顧,他一定是出事了。
高子齊一臉嚴肅,「我說了讓你留在這裡!」
秦初夏被他突然大了幾倍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先回去看看在說。」高子齊拍拍她的肩膀聲音軟了下來,「他把你送到這裡就是不希望你被大家找到,要是你回去了不就白白浪費他的苦心了嗎?」
「放心吧,回去搞清楚后我第一時間讓他和你聯繫。」
他說的不是不無道理,靳勵辰把她送到這裡的意思她很清楚。
可是,她已經好久沒有聯繫到他了,她真的很擔心。
要是平時在忙他也會接她電話的,可是現在,她給他打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這樣的環境,她能不擔心嗎?
「沒事的,別想太多。」高子齊柔聲安慰,雖然靳勵辰讓他留在這裡他的心情是很不爽,可這是命令,他就必須要做好。
秦初夏這幾天的生活狀況他也是看在眼裡的,阿辰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丫頭的確是很在乎他的呢!
「那……回去了你第一時間聯繫我。」秦初夏無奈妥協。
高子齊嗯了一聲,「好好照顧自己。」
當天高子齊就坐飛機回了南城,秦初夏在這諾大的別墅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在客廳里晃來晃去把西蒙博士的眼都要看暈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心急過,哪怕當初秦氏陷入破產危機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緊張過,可是現在,她卻慌得六神無主。
要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乎那個男人到了這種地步,在乎到坐立難安,在乎到覺得度日如年。
老公,但願你能平安無事。
當天晚上高子齊就到了南城,下飛機的第一時間就是往靳家裡沖,他也很擔心這個好哥們呢,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夫人,子齊少爺來了。」管家進門稟報。
方曼麗的臉色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快,快讓他進來。」
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勸勸阿辰的人了,從那天過後他就一直進入了消沉狀態,大家都為他憂心忡忡啊!
子齊是他的好朋友,或許他的話阿辰能聽進去一兩句。
「方奶奶,阿辰呢?」高子齊一進門就直問重點。
「在房間里呢,你去看看他吧!」方曼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激動。
高子齊聽從了她話里的不安,淡淡的蹙了一下眉,「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自己去問他吧!」方曼麗嘆了一口氣。
高子齊徑直上樓,然後就又聽到背後傳來一句,「秦初夏呢,她過得怎麼樣了?」
高子齊心裡閃過一絲訝意,看樣子她早就知道秦初夏的藏身之地了。
可是他又覺得好奇,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派人來追她呢,他們不是一直想讓他兩離婚嗎?
而且,他從她的語氣里居然聽出了一絲關心,她在關心秦初夏。
為什麼?
「她過得不好。」高子齊如實回答,「她一直在擔心阿辰的情況。」
「哎!」方曼麗嘆了一口氣,喃喃一句,「作孽啊!」
昏沉中靳勵辰聽到了一聲急促的敲門聲,他的眉頭動了動,然後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是我。」
高子齊?
「開門!」高子齊又喊了一句。
靳勵辰的旁邊還放了幾瓶沒有喝的酒,他想了想還是歪歪斜斜的起身去把門打開。
映入眼帘的臉把高子齊嚇了一跳,濃重的黑眼圈,下巴處鬍渣青生,頭髮潦亂,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還散著一股濃濃的酒味。
這樣的人那還有平日里那意氣風發瀟洒倜儻的模樣。
高子齊的眉頭一皺再皺,一直到眉毛皺成了一條直線才疑惑開口,「你怎麼搞成這模樣?」
他真的被這樣子的他嚇得不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靳勵辰有這樣的另類樣子。
靳勵辰掃了他一眼,語氣透著不悅,因為微醉聲音顯得有些慵懶,「你怎麼來了?」
高子齊推開他進了屋,然後他的臉色震驚到了極點,這裡……
滿地的酒瓶和玻璃碎片,整個空間里飄散著一股濃厚難聞的酒精味道。
這確定是靳勵辰的房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高子齊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他是個機愛乾淨注重生活品質的人,認識這麼多年他還看到靳勵辰有這樣的時候過,可是現在……
一定是出事了。
「怎麼回事!」高子齊奪去他手裡的酒。
「來了就陪我喝兩杯。」靳勵辰笑得慵懶,伸手拿起旁邊的一瓶酒就要和他碰瓶。
「別喝了!」高子齊又強奪去他的酒,在喝下去還有命嗎?
看這樣子他一直從未離開過這裡,地上那多得驚心的空酒瓶說明了他這幾天一直在麻醉自己。
「你到底是——」
高子齊剩下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桌子底下的一個暗紅色小本,上門印著三個燙金的清晰字眼:離婚證。
只是掃了裡面的字體一眼高子齊就忍不住暴跳如雷,他離婚了!
「看什麼。」靳勵辰把他手裡的離婚證奪了回來,「有什麼好看的。」
「離婚證?」高子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目光炙冷而嚴肅,「你離婚了!」
靳勵辰沒有說話,只是又灌了自己一口烈酒。
「這就是你解決事情的方法?」他的額頭有青筋暴起,臉上的憤怒多於震驚,「你不是說你喜歡秦初夏,你不是說你不會和他離婚嗎,這個離婚證是怎麼回事!」
靳勵辰呵呵的笑了一聲,空洞的聲音從喉嚨口壓抑而出,「誰告訴你我喜歡她,我不喜歡她。」
現在,他那裡還有資格對她說愛。
「你說什麼!」高子齊聲音低沉。
「我說我不喜歡她。」靳勵辰淡淡的哼了一聲,目光里閃過刺疼。
「所以這就是你的解決方法,你早就想好要離婚了對不對。」
「對。」
他的話音剛落高子齊就一拳朝他打了過去,他想到了秦初夏這些天的不安和慌張,他沒想到自己的反應這麼激烈,可是現在,他很生氣特別很生氣。
靳勵辰沒有還手也沒有躲避他的拳頭,他挨了高子齊狠狠的一拳。
他的拳頭讓她是又疼又痛,可是卻讓他覺得舒服了不少,靳勵辰從不知道他居然這麼欠揍。
「我在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要和秦初夏離婚。」高子齊目光嚴肅的望著他,「你是自願的?」
「你認為有人敢逼迫我嗎?」靳勵辰目光清冷的回看他。
「所以這幾個月來你是在玩弄秦初夏的感情,你根本就不喜歡她是不是!」
「是。」
「你這混蛋!」高子齊又是一拳朝他臉上揮了過去,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靳勵辰從來不說謊話,在加上他目光淡定聲線清涼,雖然有些醉意卻還是頭腦清醒的很,他是認真的。
「你知道她有多喜歡你嗎?你知道他有多擔心你嗎?這幾天聯繫不到你她緊張得吃不下睡不好,今天她還打算和我一起回來。可是你呢,你倒好,你騙了她的感情騙了她的清白,現在你告訴我你不喜歡她了……」高子齊越說來越氣,「靳勵辰,我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靳勵辰沒有說話,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往自己嘴裡灌酒。
「我真替秦初夏感到不值得,像你這樣的人註定孤獨一輩子!」
當初他和秦初夏結婚的時候他還說得好好的,他說他是為了財團的總裁職位。後來他說他喜歡秦初夏,她認定了她。可是現在,他說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喜歡她。
跟他一同共事多年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他了,可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可怕。
就在八天前他還在他面前玩秀恩愛說無論如何都不會離婚,可是他卻在他們離開那天把離婚證辦好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靳勵辰還是靳勵辰,可是現在的他卻讓他這個認識多年的人覺得陌生無比,他已經看不懂他了。
「說完了,說完你就可以走了。」靳勵辰說著站起往浴室走去,咚的一聲把高子齊隔離在外。
清涼的水從頭淋到腳下,靳勵辰沒有什麼表情,沒有人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緒。
一直等他聽到了一聲猛烈的關門聲響起他的表情才有了一點反應,他閉上眼睛,心臟絞痛無比。
他說夏夏這些天吃不好睡不著一直在擔心他。
她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為什麼不知道好好對待自己!
她這個樣子讓他如何放心,如何讓他放心她以後的生活。
是他的錯,他之前就不應該對她說什麼讓她依賴他的話。
他不應該讓她喜歡上自己。
現在他後悔了。
方曼麗並沒有看出高子齊陰沉難看的臉色,「他怎麼樣了?」
她實在太擔心那個關在屋裡的孫子了。
高子齊一聲冷哼,「好著你,死不了。」說完轉身就走。
「子齊,子——」方曼麗匆忙的喊,可卻只能看到高子齊高瘦冷漠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們剛才在屋裡發生什麼了?
看來阿辰並沒有把事情告訴他。
其實她是相信子齊這孩子的,所以她才沒有阻止他上去看他,可是……
子齊看起來很生氣啊!
高子齊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陷入了兩難,他現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和秦初夏說話,難道要他告訴她說靳勵辰早就把離婚證準備好了,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這種事情嗎?
他說不出口,想到秦初夏那不安的表情他更沒有這個勇氣告訴她事實。
最終他還是滑開了接聽鍵,還沒開口那端就傳來秦初夏著急的聲音,「怎麼樣了,他沒出什麼事吧!」
呃……
讓他如何開口。
「高子齊,你在嗎?」秦初夏說了好幾句都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問。
隨後聽到那端傳來聲音,「他挺好的,就是事情還沒解決好現在在努力呢,他讓我轉告你好好照顧自己,在過一個星期左右她就來接你。」
「真的嗎?」秦初夏鬆了一口氣,「你告訴他我沒事,讓他別太累了。」
「嗯。」高子齊心裡很不是滋味,「你最好別在往他手機打電話了,他的手機好像被老頭子安裝了定位系統。」
「好的,我知道了。」
「有點忙呢,我先掛了。」高子齊說完沒有等她回答就掛了電話。
他嘆了一口氣,真替秦初夏覺得不值。
雖然沒聽到靳勵辰的聲音有些可惜可秦初夏還是安心了不少,至少今天晚上她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雖然方曼麗天天在家可是她也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靳勵辰的人了,他的房間里有洗漱間,他要酒有人給他放在門口,她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在門口糾結了半天方曼麗還是決定在敲一次門,沒想到這次他居然開門了,看著他削瘦明顯的臉方曼麗忍不住眼睛濕潤,「好些了嗎?」
好?
靳勵辰在心裡苦笑,能好嗎?
老婆一下變成了妹妹,他能好到那去。
「下樓吃飯吧!」方曼麗又說。
「我不餓。」他淡淡回了一句后沒有在理會她。
「你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怎麼能不餓呢?」方曼麗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她都把食物放在他門口,可是他從來就沒有動過。
「就當奶奶求你了,你多少也吃點好嗎?」方曼麗的臉色露出哀求。
看到他穿著正裝頭髮也梳理得很乾凈,方曼麗的眉頭微動,「你要去那裡?」
靳勵辰把西服外套拿上,淡淡的說:「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