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暗處深眸
“是文炎的信嗎?”
葉炎小跑過去,腆著臉問道。
“不是”
秦九看著葉炎那張無害的臉,本想發火但又被壓了下來,將看過的信條拿到燭火旁,將其燃為灰燼,紙條的最後可以看到鬼鼠兩個字,隨即還是化為一道明火燃成了灰。
秦九轉身看向那三人,一雙晶亮的鳳眸掃過那三人,在看到思墨的時候稍有停留,不過隨即轉身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問道:“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
石炎向前一步說道:“正如主子所料,咱們的瓷器價已經上來了,比以前增長了至少有十倍。”
葉炎也湊向前去說道:“我一直找人盯著七月樓有什麽動靜,但目前為止他們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但有麗江玉石商找他們退貨,但都遭到了拒絕,如此七月樓沒什麽損失,但那些商販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秦九單指有節奏的敲擊在旁邊的桌子上,雙眼微眯。
淡淡的說道:“麗江城的市場千變萬化,今天這樣明天就那樣,所以絕不能掉以輕心。如果沒有猜錯,七月樓應該會舍了玉石這條生意,但其它的領域,他們暗中滲透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咱們再想耍些小聰明也不會有什麽好的效果。我想了一夜,沒什麽直接的辦法,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布網,將咱們的網拉的越大越好,越深越好。以後若是有機會再去收網,這樣或許會有效果!”
“拉網捕魚,這招我喜歡!”
葉炎雙眼一亮隨即說道,但剛說出去就後悔了,立馬捂住了嘴,但還是晚了。
秦九眼中閃過一絲皎潔,說道:“喜歡就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額,是”
葉炎一聽瞬間給自己了幾巴掌,悔恨不已。一旁的石炎原本哭喪的臉瞬間有了神采。
“若沒什麽事兒,你兩先回去吧!記住,最重要的還是注意安全!”
秦九看著那二人認真道。
“是”
那二人同樣眼中一深,恭敬道。
此時的屋內就隻剩思墨和秦九二人。
秦九走到思墨身前停下,一雙眼緊盯著這張異常熟悉的冷顏,但心中卻是如此的陌生。
而思墨卻隻是緊盯著一處沒有看秦九的那雙晶亮的雙眼。
秦九雙眼一暗,猛然拽起那人的衣領,踮起腳與那人平視著說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秦九一雙眼裏有失望,有痛苦更多的是從未有過的怒火。
思墨冷靜的眸子裏終於有了一絲慌亂,但卻依舊極力的掩飾。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布滿怒氣的一張臉,嘴角微動卻不做任何辯駁。
“秦烈他們騙我,無所謂,沒想到你也如此,你是覺得瞞著我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還是因為你也受人擺布啊,還是你本來就是一顆那些人手裏聽話的棋子!”
“思墨甘願受罰!”
對麵的人突然單膝跪地說道,拉著思墨衣領的秦九抵不過那人下跪的力道,衣服也被扯壞了。
看著地上肅穆嚴謹的那張木頭臉,秦九無奈的撇撇頭。
“二哥現在重傷,秦烈一人對付蘭修洛,恐怕不會這麽容易,我現在也不指望你能跟我說什麽,那至少你可以跟我說說蘭修洛這個人吧!”
秦九蹲下身子,對上思墨的那雙黑眸說道。
思墨黑眸之中閃爍的東西,是那麽的陌生,像是回憶又像是在銘記。總之,看他的樣子竟然有些令人心痛的感覺,雖然短暫但卻難以忘懷。
“他在先皇那個年代可以說是雄霸整個西北外族,十三歲當上古妖族王,那時候古妖族隻是一個小部落還算不上是個王國,但年僅十三歲的蘭修洛,征戰下大片西北土地,與當時的夜幽冥可謂是齊名,但那時候的先皇已經二十三歲了,論經驗論資質,先皇都略高一籌。所有人都這麽認為,但蘭修洛天生好戰,便在西北荒漠給先皇下戰書,每人各帶千名將士進行決戰,但先皇卻用了千名百姓前去決戰,令人沒想到的是先皇竟然沒廢一兵一卒便將蘭修洛的手下全部擒獲,被後人稱為‘漠北神戰’,蘭修洛受挫,與先皇定下約定,此生將不會踏入天晟地界,但那人生性狡詐定不會遵守諾言,這十幾年間招兵買馬,滲透天晟商業,如今,還想得到龍炎令,作為天晟子民必須保護龍炎令,以及它現在的主人。”
一席話說得沒有一絲起伏,就像是在誦讀詩經,但對麵的秦九卻更是無奈的長歎一聲,扶起跪在地上的思墨,說道:“蘭修洛還真是能找麻煩,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救二哥。二哥中了那人的赤狐掌,這世上除了蘭修洛還有誰可以治得了?”
“先皇也曾中過赤狐掌,是他的師父子胤真人出手相救的。”
“那他現在在什麽地方?”秦九忙問道。
“子胤真人是現今天山派的掌門人,此門派從來都不問世事,世間的人少有耳聞。子胤真人還有一個師弟人稱無憂老鬼,他也有兩個徒弟,一個是秦烈另一個是蘭修洛。”
“所以?”秦九挑眉問道。
“所以主子就不要擔心此事了,秦烈不會讓秦非有事的!”思墨認真的說道,一雙黑眸透著一絲懇求的問道
“怎麽,你就這麽相信?”秦九壓低嗓音問道。
“他做事從來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沒人能牽製住他。”思墨淡淡道。
“但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聽著思墨,還是那句話,你跟我時間最久應該是最了解我性格的人,所以不要阻攔我!”秦九說完轉身要走,卻被思墨一把拉住,秦九對上那雙布滿怒氣的黑眸時,竟然有些呆愣。思墨長歎一聲,隨即小聲說道:“正因為跟的時間最久,才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但我隻想讓你知道我思墨絕不會傷害你秦九,還有一點,思墨不是聽從了誰的命令才來保護你的,而是我自願的,所以請你不要那麽的自以為是。”
思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秦九緊盯著那人的背影,一雙眼裏滿是不解與驚詫。那人是第一次在他麵前自稱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正如先前的感覺一樣,他從未感覺思墨是他的侍衛,手下。不是因為秦九本人,而是思墨他自己從未把自己當做秦九的手下,即便他總是恭敬的做事情。
“真是,怎麽這麽氣人,我為什麽這麽生氣,真的是因為他跟的最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便認為理所應當的最為了解對方,猛然間發現真相不是那樣,還真是令人難受啊!”
秦九有些木訥的坐下,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上,那種悶痛真的很令人難受,令人窒息。
果真是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江湖恩怨絕不會因為一方的逃避而就會消失,它隻會愈加的與你糾纏,不願麵對的人,終將失敗。
秦九一雙眼沉的很,靠在椅子上竟然睡著了。
麗江的冬日不似帝都的寒冷,但也畢竟是冬天。一股冷風會在趁人不備的時候選擇侵襲。秦九仰著頭靠在生冷的椅子上並不舒服,一道青眉緊緊地皺起。
不知何時起門口站立著一人,那人身著黑紫色雕麟錦衣,雙眸異常的冷魅,緊豎的長發在身後狂舞,猶如一頭猛獸緊盯著自己的獵物般。
秦烈此時看著書房主坐上滿臉疲憊的秦九,腳步輕移來到那人身前,看著那張清秀的臉竟是愈加讓人移不開眼。
秦九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嘴微張著就像是無聲的邀請著眼前的人,秦烈眼中一暗,單指抵在秦九的下唇,不由的輕輕磨砂著。秦九眉頭一緊有些不願的撇了撇頭卻不想頭下一空。
砰地一聲撞到了一旁的木案上,一下子就清醒了。呲牙咧嘴的撫著自己額頭,抬眸卻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對上那雙冷眸,心下一驚身子不由的往後一仰,椅子便向後直直的栽倒下去,樣子很是狼狽而後一陣慌亂的爬了起來,可對麵的那人卻依舊那麽冷然。
秦九暗自撇嘴說道:“大哥?你是怎麽進來的?”
秦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選擇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說道:“那日是你在明月樓放的火?”
秦九一愣隨即說道:“額,什麽意思,放什麽火?”
秦烈冷哼,隨即淡淡道:“你說謊的本事還是這麽好,但你卻忘了堵住別人的嘴。”
秦九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秦烈對上那雙眸子,眼神一暗隨即說道:“男生女相的人,沒幾個!”
秦九一聽眼神隨之一暗,男生女相,這幾個字在他腦子裏不停地重複就像是一顆顆炸彈,瞬間將他引爆。論漂亮他五哥秦念應該更符合吧,為什麽老說他,他已經很努力的成為男人了。
秦烈看著對麵那雙已經可以噴出火來的眸子,眼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隨即冷聲說道:“不要出現在蘭修洛麵前,至少現在不行!”
秦九一聽蘭修洛此人,麵上一凝說道:“那二哥怎麽辦?”
“放心,不會讓他有事的。”
“可他現在已經有事了,我不可能袖手旁觀。”秦九對上那雙冷眸,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