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詭異一夜
“你傷到很重,現在需要運功療傷。”
秦烈環住秦九的腰說道,語氣不由的放輕,竟然有一絲妥協的意味。
秦九有些倔強的繼續艱難的走了幾步,秦烈眉頭微挑隨即一把抱起秦九,很不客氣的扯下地上已經昏迷的秦念身上的披風,長臂一揮直接將懷裏的秦九包住,腳步一提以極快的速度闖入飛雪之中。
在披風下的秦九感受到身側呼嘯的寒風與飛雪,不由的縮進那個溫暖的懷抱。卻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秦烈飛馳在寒風呼嘯的雪夜之中,墨發狂舞一雙眸子如這夜裏的寒冰閃著幽光。
衣帶飄逸所過之處帶起了一片飛雪。緊接著穿過一道狹長的峽穀,崖壁四麵皆是光滑的石壁。
隨著深入,外麵的世界也漸漸遠離,風吹而過竟然夾雜著一絲濕潤的感覺。
汩汩的溫泉水從岩石的縫隙中冒出,帶著絲絲的熱氣。
狂舞的長衫隨之在空中劃過一好看的弧度,身上的飛雪已經隨之融化,衣衫濕了大半,碎發間滴落的水滴劃過那張刀削般堅毅的側臉之上,竟是說不出的魅惑。
輕手將覆在秦九身上的披風拉下,秦九麵色微白,眉毛緊皺緊閉著雙眼。
秦烈解開衣衫,退去濕透的衣物,緊接著同樣退去秦九身上的單衣,輕手抱起緩步走進溫泉池內。
四周隨之而來的溫熱讓秦九原本緊皺的眉毛漸漸的抹平。
秦烈單手便可輕鬆的環住秦九,如今的秦九沒有一絲的防禦能力,毫無防備的,安靜的靠在秦烈的肩上。
二人的黑發在池中交融早已分不清是誰的三千發絲。
秦烈將秦九身子擺正,便開始給秦九運功療傷。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額間已經滲出了細汗,秦烈悠然間睜開了雙眸,撤回內力。
昏沉間的秦九隨之靠近秦烈,秦烈單手環住。雙眸一暗,靜靜的盯著眼前的秦九。
秦九的麵頰已經恢複了先前的血色,唇如朱砂般的潤紅,如這夜裏的精靈,耳側滴落的水珠順勢滑下,走到耳根,滑到鎖骨,隨後低落到胸前的那抹桃紅而後落入水中。
秦烈嘴角微翹,不由得在水中緊貼,秦九本就因為溫泉池中的水霧蒸熏的有些燥熱,此時卻被身後這突如其的溫度。水柔滑般的擦過全身不由的讓人放鬆。
朦朧間秦九隻感覺一道陌生的燥熱集於自己的腹部,不由的悶哼出聲。
但自己卻不知道那聲音似在輕輕的呻吟,聽上去讓人莫名的尷尬。
秦烈冷眸中閃過一絲皎潔,眼神隨之變得更加幽深。低首將頭埋於秦九白皙的頸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秦烈鼻尖輕噴出的呼吸是那麽的細致可聞,尤其是那股熱氣讓不經人事的秦九警鈴大作,秦九愈加變得焦躁,隻想快點結束這怪異的尷尬。
“大哥,五哥躺在院子裏,昨天可是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啊!”
秦九突然想起昨夜的秦念,還依稀記得秦烈略帶粗魯的取下那人的披風,若是風雪中昏迷一夜,結果可想而知。
秦烈不語卻大手覆在秦九光滑如絲的背上,秦九心中一陣顫栗隨之有些抗拒卻也隻是徒勞。
“大哥,你?”
秦九此時麵頰上是還沒退去的潮紅,聲音裏透著一絲恐懼,從秦烈耳側說道。
秦烈不由的加重手中的力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幽幽道:“小九,何必岔開話,大哥會專心給你療傷的,至於念自會有人照顧他。”
秦烈猛然起身撈起有些恍惚的秦九,走到岸邊,將秦九放在岸邊的火焰石之上,看著對麵赤裸這的人。
已經完全恢複意識的秦九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隨即不再看他,有些尷尬的蜷縮起自己的身子,不想讓自己再次暴露在那人身前,就像是被找到死穴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擊能力。
“換上”
秦烈的聲音從一側傳來,隨之床側便多了一件絨衣,秦九挑眉,這衣服是從哪裏得來的?
“怎麽連穿衣服的力氣都沒了,需要為兄幫你?”
秦烈邊穿著衣服邊說道。
秦九鳳眸中閃過一絲焦躁,隨之略有不耐的說道:“不用”。
便開始穿起衣服來,動作是前所未有的麻利。
但秦九卻不知自己現在的樣子像是一個欲求不滿的少婦在埋怨著自己的丈夫。
二人皆是紫衣青帶長衫,卻穿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秦九一直緊皺的眉頭讓他有了少許的煞氣,而秦烈身材挺拔,周身是難掩的霸氣。
跟在秦烈身後的秦九滿眼的複雜,以及難以掩飾氣憤,但對上秦烈那早已恢複如常的冷眸竟不知道說些什麽,就如同沒有發生過一般隨著飄雪再次冷卻了人心。
走出崖洞。
而外麵的世界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連綿的山皆是一片的白,銀裝素裹下更顯的巍峨壯闊,不由得讓人內心一片冰清,純淨的不存一絲的雜質。
此山崖所處在最高處,眼前的一切都一覽無遺。
“好美!”
秦九看到如此壯闊的景色,不由的驚歎道。
“這就是天晟的疆土,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你父親,親手打下來的,不是掠奪而是解救,但還是沒能完成當年立下的豪言,‘踏遍萬水千山,榮耀天晟子民’。
如今還有一部分人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等待著去被解救,可先皇夜幽冥再也不會出現了。”秦烈聲音有些低沉,山間安靜的隻能聽見積雪從脆弱的枝幹上滑落的聲音。
“英雄是曆史成就的,而不是英雄鑄就的曆史,總會有第二個夜幽冥出現的。”秦九隨即說道。
秦烈眼中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冷然,順手掃過樹葉上的白雪,淡淡道:“你不想成為第二個夜幽冥?”
秦九隨之輕笑出聲,隨即說道:“人各有誌,秦九隻想活的自在些。而且秦九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你就不想為父報仇?”秦烈一雙眼緊盯著對麵的秦九說道。
秦九眼神一暗隨即說道:“醫者仁心聖手救民於疾苦,官者慈善為民之衣食父母,兵者勇也替民之除暴安良,帝王將相為民禦醫、正官、練兵。
至於那天下,卻不是為報一己之仇,為得一人之利就可以隨意掌控的,那代價不是誰能承擔得起的。”清幽的聲音似這山中還沒冰封的流水一般,澈人心扉。
秦烈竟然輕笑出聲,淡淡道:“但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這種覺悟,自己沒有掌控全局的力量,就沒有資格在這裏指域為疆。天下可以稱之為英豪的比比皆是,但能率領他們的人卻沒有幾個,指點江山的氣魄不是天生就有,但有些事情你不去找它並不代表它不來找你,至於是否做好準備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它,指的是誰?”秦九問道。
“一個你還沒有力量與之對抗的勢力。”
秦烈不再多言,轉身向山下走去。寒風蕭瑟,回去的路卻隻有一條。
秦九心中雖然還有許多細節沒有搞清楚,但事情的大概已經基本明了了。
自己是天晟開國皇帝夜幽冥的兒子,但是不是唯一一個尚且不能確定。夜幽冥的死是一個未解之謎但確定的是一定是被人暗害致死。
而以前跟隨夜幽冥的勢力都一直隱在暗處,等待時機為主報仇,順帶著幫幼主奪回這天晟的天下。背後的主勢力可謂是苦心經營了多年,才穩固了秦家的勢力,培養了這幾個青年才俊幫助幼主進行複國報仇之路。
唯一算錯的就是如今的幼主,早已不是那個收人擺布的瓷瓶而是來自異世且深藏不露,有著隱晦內斂性格的秦九。
回到神機營的秦九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的住處,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秦烈還算是有人性沒讓那人在此地凍一夜。
昨夜的秦念很明顯是中了一種來自西域的秘術‘傀儡縱術’,所中此招的人會深陷內心最陰暗的一麵,受人操縱從而達到操縱者的目的。
而能解開此術的唯一辦法就是催眠術,但秦九的催眠術無法與那施展秘術的人相提並論,隻能迷惑失心的秦念但卻不能喚醒。
當時的情況下定有人在暗處施展此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並不是秦烈。
“九弟”
秦九聞聲向門外看去,這時的秦非一襲白衣,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
秦九挑眉問道:“二哥,你這是?”
“我不礙事的,先讓我給你把把脈。”秦非說完便拉著秦九坐在一旁。
秦九嘴角微翹隨即說道:“五哥怎麽樣了?”
秦非手上的動作明顯一頓淡淡道:“現在沒什麽大礙了,九弟你不要怪罪小五,自從那件事之後,他的情況就愈加嚴重了,但隻要不是下雪天其它的時候都還是很好的。”
“哪件事?”秦九挑眉問道。
秦非手指微顫,眼中閃過一絲憂傷隨即說道:“你那時候還小即便是記得也隻是片段性的記憶,你的七哥秦奕飛從小便在我們兄弟幾人中最善良溫柔,小五一直與他最為親近,也最為疼愛自己的七弟,可後來發生那件事之後對他的打擊很大,情緒有時候會不受控製的過於激動,尤其是在下雪天,記得那天也是下了一夜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