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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交換

  早上七點剛過,專案組的會議室里已經座無虛席。大部分人顯然沒睡幾個小時,都頂著兩個黑眼圈。男同志都在抽煙提神,會議室里烏煙瘴氣。顏素和杜馨笙只能躲在門外。


  秦儒沒有坐在主位,趙煜深坐在他的一側,他的對面空著三個位子,除了顏素和杜馨笙,那個位子是張昭的。趙煜深此時算是望眼欲穿,恨不得馬上去解剖室把張昭拖過來,他現在迫切需要張昭的屍檢結果。


  此時,魏長河走了進來,所有的人都站起來。魏長河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坐下,張昭還沒有出現。魏長河看了一眼手錶,秦儒趕忙說道:「他在回來的路上,應該馬上到。」


  正說著,張昭和周曉東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來,會議室徹底地安靜了下來。秦儒咳嗽了一聲問道:「魏局,您有什麼要說的沒?」


  「先說案子。」魏長河指示。


  秦儒問道:「張昭,先說說屍檢情況吧。」


  張昭沒想到會議室有這麼多人,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這個假的馬和尚身上確實沒有其他傷痕,沒有搏鬥痕迹。不過,我給他開胸的時候,聞到了刺鼻的有機溶液味。心臟里還有許多鮮紅色流動性血液,心表面有一些溢血點。肺、肝、腎等內臟均有瘀血,呈鮮紅色。肺有輕度水腫,氣管內貯有白色細微的泡沫液體。沒有見到其他特別的病變。


  「從血液中沒有發現一氧化碳血紅蛋白,從血、尿、胃中沒有檢出氰氫酸。但是,從血、尿、脂肪組織以及各臟器中檢出了普魯卡因。其濃度,血液:49;尿:74;大腦皮質:33;心臟:24;肺臟:25;肝臟:32。我又仔細地檢查了他的全身,在脖靜脈處發現了一個細小的針孔。對這個針孔進行化驗,可以確定普魯卡因是從該處注射進去的。」


  張昭一氣說完,看到現場眾人大部分一臉迷茫,顯然不知道普魯卡因是什麼東西。他再次解釋:「普魯卡因也就是procaine,又名novocaine,是一種常見的麻醉藥。多用於浸潤麻醉、神經傳導阻滯麻醉、腰麻、硬膜外麻醉以及四肢的局部靜脈麻醉,用量過大或大劑量高濃度快速誤入血管時,可發生急性中毒。一般表現為噁心、嘔吐、出汗、心率加快、呼吸困難或呼吸停止、顏面潮紅、譫妄、興奮、驚厥、抽搐、血壓下降、休克等。普魯卡因的治療血濃度為0.2~15μg/ml。中毒量:靜脈注射10mg;致死量:靜脈注射1.0g。我對他體內殘存的普魯卡因做了氣相色譜-質譜聯用法檢測,含量已經超過了致死標準。也就是說,他被槍殺之前已經中毒,失去了抵抗能力,即便不開槍,他也會在20分鐘后死亡。」


  趙煜深的臉色異常難看,瞪了一眼周曉東,若不是因為他的錯誤判斷,導致這個案件的性質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他們也不至於貽誤了最佳偵查時間。而如今大海撈針,連個線索也沒有,這讓他十分惱火。


  魏長河聽完,如今案件已經明了,不管是殺人滅口還是其他原因,顯然假馬和尚的死並不意味著粉冰案的結束。相反,憑藉他多年的刑偵經驗判斷,這只是這個案子真正的開端。


  他看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但是說實話,你們最近這案子辦得不怎麼樣。查了這麼久,動用了那麼多資源,還是被這個團伙搶先一步。不僅人沒抓到,連這個假的馬和尚身份都沒有搞清楚。天天都幹什麼吃的?這個案子迫在眉睫。他們已經明目張胆地開始毀滅證據,我們需要打一場翻身仗,狠狠地打擊這個團伙的囂張氣焰。」


  魏長河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甚至開始拍桌子。秦儒趕忙勸道:「魏局,您消消氣,老趙他們也儘力了。這次我們遇到的這個團伙跟以往不同。」


  魏長河顯然不領情,瞪著趙煜深問道:「你說,多久能找到這個團伙的制毒設備和地點?」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見過魏長河發過這麼大的火,一個個噤若寒蟬。趙煜深嘴唇抽動了兩下,但是他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哪敢拍著胸脯說哪天能破案?

  魏長河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起身對著眾人說:「趙煜深,我再給你一個月時間。老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別丟了我們A市警察的臉。到時候,我非收拾你不可。」然後,他又對著秦儒說:「這個假的馬和尚的身份和被殺的原因,你們專案組來查,務必給我弄個水落石出。」


  秦儒趕忙點頭應下。趙煜深馬上起身說道:「魏局,您不能這麼做。這個假的馬和尚是粉冰案的關鍵。把他交給顏素他們,這不合適吧?」


  秦儒知道他的脾氣,趕忙拉他,這貨真上頭了,別說魏局,就是市委書記也未必給面子。魏長河聽到之後,冷笑一聲道:「趙煜深啊趙煜深,你吃幾碗乾飯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狗咬呂洞賓,這種刑偵案件你們緝毒的有經驗嗎?制毒的設備和人員不找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芝麻綠豆點功勞,生怕分給了別人。別忘記了你們的本職工作是什麼!有人現在給你們分擔工作,那是你的福氣。我們這支隊伍靠什麼破案?靠的是溝通和配合,不是耍大爺!這也用我教你嗎?等這個案子完了,我非送你去好好學習不可。別整天一副沒文化誰也不怕的樣子,越活越回去了。」


  趙煜深一下就閉嘴了。


  魏長河看了一眼手錶,說:「我八點市委還有會。具體怎麼配合,老秦,你和這個一根筋商量。」然後,又瞪了趙煜深一眼,豎起一根手指頭:「一個月,下個月你再給我交白卷,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魏長河說完就走,秦儒和老趙趕忙去送他,會議室里,江之永不解地問:「他要殺這個假的馬和尚,為什麼要弄得這麼複雜?一槍殺了他就可以呀。」


  張昭說道:「我推測,兇手的目的主要有三。第一,他應該沒有足夠的把握直接開槍擊斃馬和尚;第二,他選擇這棟別墅顯然要達成某種目的;第三,偽造現場,躲避偵查。別墅沒有人居住生活的跡象,門窗完好,因此判斷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顏素昨天看完現場,就覺得有熟人作案的可能,只是現在連假馬和尚的身份都沒有搞清楚,更別說他的熟人了。案子辦到現在,確實也挺窩囊的。


  顏素聽完張昭的分析,又問江之永:「江之永,你那邊如何?」


  江之永很沮喪地說:「趙隊長他們是去抓捕馬和尚的,衝進別墅之後並沒有保護現場。樓上樓下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足跡。」


  顏素長嘆了一聲,所有的線索到了這一步好像都斷了。此時,秦儒和老趙兩個人走了進來。趙煜深眼看這個案子給了顏素,他心裡雖然不痛快,但是他們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制毒團伙,制毒的核心人員和制毒設備都沒有下落,這些要比查一個死人有用得多。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趙煜深揮了揮手說:「走吧,還坐在這裡丟人現眼嗎?」


  等他的人都走完了后,老趙才對著秦儒乾笑了一聲道:「老秦,這案子等有了進展,一定要跟我們通個氣。這個假禿驢雖然死了,但是案子卻還得繼續查。」


  秦儒打算去送他,此時張昭突然說道:「趙隊長,我需要檢驗寧濤的屍體。我覺得他的自殺有問題。」


  趙煜深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張昭的意思。不過這個案子已經跟他沒關係,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於是說道:「沒問題,屍體在檢定中心。現在,這個案子已經是你們的了,你不必徵詢我的意見。」


  張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飛快地打開筆記本,直接撕下了其中的一頁走了過去,然後說道:「我有制毒人員的重要線索,你要嗎?」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秦儒和顏素都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麼,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張昭竟然會把這麼重要的線索交給老趙,這意味著張昭在沒有經過他們同意的前提下,把一個破獲重大制毒案的機會交給了趙煜深。


  這簡直是無法無天。


  趙煜深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輕人,他雖然不清楚線索是什麼,但這個年輕人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震撼了,一下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就算是雷鋒再世,也不過如此了吧。


  「師哥,你要冷靜啊。」杜馨笙忍不住說。


  顏素趕忙一把拉住了他,低聲道:「張昭,你想幹什麼?」


  秦儒顯然也有些憤怒,他想說什麼,但是終究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此時,張昭淡淡地說道:「作為條件,我要看你們關於粉冰案全部的卷宗。」


  秦儒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顏素也馬上反應了過來,當即附和道:「老趙,這可是我們辛苦查到的。我們應該交換一些信息,這樣大家都方便。」


  「我還以為你們是活雷鋒呢?敢情你們比土匪還狠。卷宗是什麼?那是證據,我能隨便給你們嗎?再說了,你提供的線索,我怎麼知道有用沒用?」趙煜深謹慎地說道。


  秦儒笑道:「老趙,別這麼小氣。張昭的線索,我敢以人格擔保沒問題。至於能不能找到,那是你們的本事。你要是覺得虧,那就算了,我其實也沒打算給你。到時候,你就等著喝我們的慶功酒吧。」說到這裡,他悠閑地抽了一根口煙道:「我都忘記了,恐怕那個時候你已經被魏局發配到司馬看水庫了。」


  老趙聽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才說:「這個案子是省廳和市局督辦的,你們專案組雖跟我們查的是同一個人,但不是同一個案子。按照規定,我不能向你們泄露任何關於案件的進展情況,除非他也是我們專案組的成員。不是我小氣,是實在不能違反規定。」


  顏素一聽就不樂意了,這不是明目張胆地搶人嗎?剛要反駁,秦儒就笑道:「趙隊長的條件合情合理,我們沒有意見。張昭,你有意見嗎?」


  張昭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將那張紙交給了老趙道:「那一言為定。」


  散會後,張昭和杜馨笙到了趙煜深的專案組。老趙專案組為了保密和行動方便,將地點設置在小店分局后老舊的辦公樓裡面。張昭一進來,就受到了趙煜深的熱烈歡迎。


  老趙對剛得到的線索十分重視,他將張昭送到檔案室后,簡單地向其他成員介紹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張昭也馬上打開了卷宗開始翻看。粉冰案的專案組自從成立到如今已經有半年了,抓獲涉案嫌疑人上百,繳獲「粉冰」合計兩噸之多。卷宗已經有數百本,幾乎裝滿了一個三米長的五層落地檔案櫃。其中大部分已經移交檢察院進行訴訟,有些還在偵查和補充偵查階段。作為同行,張昭知道,老趙他們組的人為了這個案子也是拼了命了,但是力氣用錯了地方。


  就在張昭埋頭在卷宗里的時候,顏素已經帶著江之永再次回到了案發現場。這個假的馬和尚身份雖然還是個謎,但這已經不重要,殺他的那個兇手成為了現在的主要目標。


  此時,宋村派出所的所長馬鵬儒走了過來。他對著顏素苦笑道:「顏隊,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們就協助老趙調取了所有的監控。熬了一夜,沒有任何發現。今天早上,我又發動村裡村幹部挨家挨戶在老馬家附近的民居調取監控,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發現。真的就跟見了鬼一樣。」


  顏素昨晚也在現場。案發後,老趙將附近的監控看了一個遍。甚至連夜將連通向這裡方圓五公里的交通監控都看了,依然沒找到蛛絲馬跡。這些年各地派出所加裝了很多安防監控,宋村作為移動人口聚集地,為了維護治安,監控幾乎遍布村內的大街小巷。除此之外,村委和商鋪以及居民為了自身安全也有很多私人監控,這些監控幾乎組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時時刻刻監視著村裡的一切。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沒有發現那個假的馬和尚是怎麼進入宋村的,也沒有發現兇手是怎麼離開的。


  顏素納悶,難道他們有飛天遁地的本領嗎?江之永看顏素一臉鬱悶,於是笑道:「顏隊,還在生張昭的氣呢?」


  顏素愣了一下,問道:「我生他的氣幹嗎?」


  「張昭今天確實有些過分。雖然線索是他查到的,但他私自做主跟趙隊做交換,我覺得未免太目中無人了。」江之永說道。


  「我說江之永,我怎麼聽到你這話里有酸味呢?」顏素笑道。


  「你看,算了,當我沒說。」江之永沒好氣地說道。


  顏素輕嘆一聲:「起初,我確實有些惱火。不過再一想,張昭的做法是正確的。第一,我們沒有多餘的精力;第二,張昭用這個線索換了我們需要的粉冰案細節。我們錯過了最佳的偵查時間,對假的馬和尚了解很少,線索換線索,這買賣不虧。不過那個獃子為了破案可以犧牲一切,這覺悟,我也自愧不如。」


  江之永撇撇嘴道:「那可是天大的功勞啊,換我可捨不得。你說,如果破案了,那得有多少獎金?」


  顏素懶得理他,拿著馬鵬儒準備的宋村平面圖進行研究。馬鵬儒是個老民警,做事認真細緻而且周全,手裡的平面圖上已經被他用紅筆標記出了所有的監控探頭。顏素看了一眼之後,不由得覺得更加不可思議。


  之前只是推斷,如今拿到平面圖后,顏素髮現馬和尚的這棟別墅雖然偏僻,但是四周民居很多,監控探頭也不少,幾乎把通向這裡的大街小巷都給涵蓋了。顏素心裡隱隱地覺得,假馬和尚和兇手一定不是從街道上進來的,不然一定會留下線索。


  顏素琢磨了一下,對著江之永說:「通知技偵的人,對馬和尚的別墅建築結構進行全面掃描。我想,應該有線索。」


  江之永接過平面圖看了一眼,馬上明白了顏素的意思,趕忙去一側打電話。大概兩個小時后,技偵的人對別墅的結構進行了全面的評估和計算。他們得出結論,馬和尚的書房后應該有一個夾層。


  這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夾層位於書櫃之後,應該是修建的時候就特意布置的。顏素馬上讓人破解夾層。技偵的人員通過電線線路發現書櫃有電子開關,但是要開啟書櫃需要密碼,顏素只能讓他們破拆。


  半個小時后,書櫃被鋸開,書櫃後果然藏著一道暗門。暗門是用電子裝置控制的,同樣需要密碼。暗門的材料是合金,而且有天地鎖,無法破解,只能找來焊工強行破拆。


  三個焊工用氧焊焊了一個小時,才將暗門焊出了一個供人進出的洞口。技偵的同志用電子眼查看了一下裡面的情況,發現暗門后竟然有階梯通向下層。顏素當即第一個就進去了。


  暗門后夾層面積不大,一進去就看到通向地下的台階。顏素沿著台階向下,然後抵達一間面積不大的地下室。地下室的結構很特殊,盡頭有一扇防盜門。江之永招呼技偵的人進來,將防盜門門鎖破拆開。打開門才發現門外連接著村裡的下水道,這個門偽裝得很高明,即便有人維修管路,也很難發現這個暗門。


  顏素看到黑漆漆的下水道后,明白了兩人是怎麼悄無聲息地來到別墅的。馬鵬儒下來后,馬上打電話聯繫村委的人,要來了下水道的施工圖紙。施工圖紙顯示,馬和尚這棟別墅正好位於村裡下水道總管處。


  下水道的高度已經能讓人彎腰行走。顏素彎腰進入,江之永沒有辦法,只能跟上。一行人沿著下水道走了很久,一直走到村外的污水處理廠。從污水處理廠出來后,顏素馬上沿著下水道排查附近的監控。村外地廣人稀,有很多監控盲區。顏素判斷他們不可能步行抵達宋村,於是對下水道附近的監控進行車輛排查。果然,沒多久就發現了一輛可疑的廂貨車。


  這輛廂貨車是案發下午三點五分左右出現在監控內的,七點三分離開。顏素馬上讓江之永在監控盲區尋找這輛車停靠的位置。江之永帶著人沿著下水道井蓋進行摸排,最終通過走訪,發現了一家倒閉很久的汽修廠有重大嫌疑。


  這家汽修廠在兩段監控的盲區,附近都是和貨車相關的配件商店和修理廠。這家修理廠對面一家貨車配件商店的小夥子告訴江之永,昨天下午他看到有一輛廂貨車駛入了對面的修理廠。那家汽修廠倒閉多年,所以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江之永隨後帶人強行進入汽修廠。裡面年久失修,地面破敗不堪。但是卻發現了假馬和尚和另外一個人的腳印。江之永判斷,監控中開車的那個人,走姿及身高體重都與殺害馬和尚的兇手吻合。收到江之永的反饋,顏素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馬上讓技偵去找那輛車的下落。


  就在顏素打算離開宋村去交管中心親自督陣的時候,馬鵬儒打來了電話。他說:「顏隊,我覺得你應該回來看一眼。我們在馬和尚家的地下室又有了新的發現。真的,我活了這麼久,從未見過這麼多錢。」


  顏素掛了電話,開車回到了馬和尚的別墅。進入地下室后,她發現了地下室的另外一處暗門。這個暗門更加隱蔽,是技偵的同志們掃描地下室結構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此時,暗門已經被破壞。暗門內是一間六十多個平方米的密室,裡面整整齊齊地堆砌著半人多高的人民幣。


  顏素看得目瞪口呆,江之永看著那些錢,心情更是久久無法平靜。過了許久,他才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的天啊,你說我得破多少案子才能賺這麼多錢?」


  顏素咳嗽了一聲道:「洗洗睡吧。你要是幹警察,就算是活一萬年也未必能賺到這麼多錢。你不是喜歡點錢嗎?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要去交管中心。」


  說完,她撥通了秦儒的電話呼叫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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