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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4章 風聲鶴唳

  即便是千年的世家,在匪患和兵災同時折騰下也得脫一層皮。

  只不過這種事情不能明著說,也不能明著辦,所以李元吉才會暗示。

  蘇定方明白了李元吉的心思,當即笑吟吟的抱拳道:「殿下放心,臣一定想方設法的將士信和萬淑給喂的飽飽的,一定讓他們撈足了油水,撈足了功勞,大勝而歸。」

  李元吉聽著這話總覺得怪怪的,總覺得蘇定方會給他搞出什麼大事情來,所以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你可得悠著點,別亂來。」

  蘇定方認真的保證道:「殿下放心,臣絕對不會亂來。」

  李元吉聽到蘇定方的保證,放心了不少,道:「時間很緊,我就不留你了,你速速帶著我的印信去統軍府調兵,即刻上路。

  記得,一千精騎,一個也不能少,一個也不能多。」

  蘇定方鄭重的點了一下頭,拿上了李元吉的印信以後,就匆匆的出了精舍正屋。

  李元吉也沒去送,也不需要去送。

  在蘇定方走了以後沒多久,陳善意端著一碗大補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正屋內。

  看著李元吉喝完了大補湯,叮囑李元吉悠著點,大白天的不出門影響不好以後,就端著空碗匆匆的走了。

  獨留下李元吉一個人望月長嘆。

  他大白天的不出門,是他的問題嗎?

  是楊妙言。

  是楊妙言拔得了頭籌還不夠,還要讓新羅女人拔第二籌、第三籌。

  也不知道楊妙言是怎麼想的,這種事情不便宜自己人,居然便宜新羅人。

  呸,狗眼看人低。

  楊妙言就是看人家新羅人身分低,再怎麼佔便宜也影響不了她的地位,所以才瘋狂的讓新羅女人佔便宜。

  只是這種事情也怨不得新羅人啊。

  誰叫大唐太強大了呢。

  新羅人緊趕慢趕的追逐了半個世紀,給李世民、李治把情書都寫爛了,也沒有追趕上大唐,還被大唐給按在地上瘋狂的爆錘。

  「阿郎……」

  說曹操,曹操就到,也不知道曹操到底有多閑。

  李元吉正在瘋狂的往楊妙言頭上甩鍋呢,楊妙言就出現了,也端了一碗大補湯,身後還帶著三位美人。

  一個是王阮,另外兩個就是白天新晉的孺人。

  李元吉臉色微變,怕了,營養跟不上,會吃不消的啊。

  孫思邈可說了,這種事情偶爾的調劑一下,有益身心健康,過度的放縱會影響精氣神的。

  「阿郎不在。」

  李元吉盤膝坐在案幾后,無語的說了一句。

  楊妙言笑吟吟的湊上前,放下了手裡的大補湯。

  「這可是王妹妹帶著兩位新妹妹特地給你熬了數個時辰才熬出來的。兩位新妹妹為此燙了好幾個包,你確定你不嘗嘗?」

  楊妙言笑問。

  李元吉不信。

  楊妙言就讓兩個新晉的孺人伸出了手。

  手上確實有燙傷。

  看人的目光可憐兮兮的,似乎不喝她們熬的大補湯,就是欺負她們似的。

  李元吉實在是扛不住,端起大補湯就一飲而盡。

  然後毫無意外的被人拔了頭籌、二籌、三籌、四籌。

  以至於錯過了次日早晨的晨練,直到中午才醒來。

  四處瞅了瞅,楊妙言不在,王阮也不在,兩個新晉的孺人也不在。

  李元吉趕忙洗漱了一番,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帶著平日里用的傢伙什,躲到精舍外的涼亭里躲清凈。

  結果沒躲多久,就看到了一張二皮臉和一張緊張的臉。

  「你們不在府上躲清凈,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李元吉一臉嫌棄,十分嫌棄。

  他覺得楊妙言再怎麼折騰下去,他遲早會變成跟二皮臉和緊張臉一樣的人。

  可他討厭成為這樣的人,前不久的除夕夜宴上,他還批判過這兩個人。

  「我們也想躲清凈,可躲不下去啊。」

  李神通耷拉著一張二皮臉,走進涼亭以後,毫不客氣的就抱起了李元吉的茶杯咕嘟咕嘟的一通吹。

  喝痛快了以後,一臉愁容的抱怨。

  李孝恭神情緊張的也跟了進來,自己找了個石墩子坐下,坐定以後急忙問道:「你昨晚調兵幹什麼去了?聽說調了上千精騎。」

  李元吉瞥了李神通一眼,沒好氣的道:「不該問的別多問。」

  在長安城內外調兵遣將,尤其是調遣精騎這種重要兵種,是不可能瞞得住有心人的耳目的。

  所以昨夜調兵會被人知道,在李元吉意料之中。

  李元吉沒什麼好在意的。

  李孝恭見李元吉完全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了,「什麼叫不該問的別多問,你知不知道現在長安城內的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有人已經將此事稟報給了你父親,還有人將此事稟報給了你大哥和你二哥。

  如今你父親、你大哥、你二哥雖然沒有動作,但所有的人都覺得你要倒霉了。」

  李元吉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道:「我領著六個統軍府在長安城內大鬧了一場,也沒見有誰把我怎麼樣。

  我看你就是被之前的事情嚇到了,現在已經開始風聲鶴唳了。」

  李孝恭瞪起眼喊,「是我風聲鶴唳了,還是你不知好歹。你領著統軍府的人去長安城內大鬧一場,那是事出有因。

  你父親、你二哥都能理解。

  甚至私底下還覺得你有情有義。

  可是你昨夜私自調兵,一點兒原有也沒有。

  而且調的還是精騎,且不知去向。

  你父親再容忍你,你二哥再覺得你有情有義,也得問一問。」

  畢竟,李建成毒害李世民的事情還沒有徹底過去,所有的人神經都處在緊繃狀態。

  這種情況下,一個身份緊要的皇子私自調動了一千戰鬥力不俗的精騎,且不知去向,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揣測和遐想。

  李元吉看得出李孝恭這是在關心自己,也沒有再跟李孝恭虛與委蛇,而是說了一句實話,「你放心吧,我父親、我二哥,甚至我大哥,肯定會派人悄悄的跟在我派出去的精騎身後,等到他們發現了我派出去的精騎去了什麼地方,就會理解我的做法。

  到時候我父親和我二哥不僅不會懲罰我,還會裝作沒看見這件事。

  至於我大哥嘛,說不定會借題發揮。

  但我父親和我二哥都不計較的事情,他借題發揮有什麼用。」

  葦澤關的事情,唐儉已經密奏給了李淵。

  所以李元吉即便不派人去處理,李淵也會派人去處理。

  所以李元吉這等於是在用自己的人手替李淵辦事。

  李淵知道了,頂多會抱怨一句『對你阿姊比對老子還上心,你個逆子』,然後就不會再有其他的了。

  至於李世民。

  李秀寧是為了幫他伸張正義才蒙難的。

  李秀寧會有麻煩,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

  雖然他沒有第一時間出手,但李元吉出手了,他不僅不會使絆子,還會想方設法的幫忙,並且掃清所有的首尾。

  在沒有利益、權勢等衝突的情況下,在幫李秀寧這件事上,李世民是不會猶豫的。

  至於李建成。

  現在正小心翼翼的防備著李世民報復呢。

  即便是要刁難李元吉,也頂多是派幾個有分量的人在朝堂上嚎幾嗓子而已,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舉動,根本不用在意。

  「你說你父親和你二哥知道你做什麼去了?」

  李孝恭愣愣的問,腦子有點亂。

  李元吉糾正道:「是很快會知道。」

  李孝恭毫不猶豫的道:「一樣的。」

  說到此處,頓了一下,長出了一口氣,輕鬆的道:「既然你父親和你二哥知道,那我就不用替你擔心了。」

  李神通突然撇起嘴道:「你替他擔心什麼,他比你賊了不知道多少倍,根本不可能讓自己身處險境的。

  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多擔心擔心你王叔我。」

  李孝恭尷尬的笑了笑。

  李元吉瞥了李神通一眼,故作單純的道:「你們身上的麻煩不是解決了嗎?我父親並沒有因為三水殿的事情遷怒於你們啊,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神通白了李元吉一眼,喪氣的道:「眼前的麻煩是過去了,可是以後的麻煩卻怎麼也過不去啊。」

  說到此處,瞪起眼,看著李元吉道:「莪不信你看不到這件事的後患。」

  李元吉覺得李神通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再裝下去也就沒意思了,當即點著頭道:「知道是知道,可也沒有那麼可怕吧?

  你們以後躲著點我大哥和我二哥就是了。」

  李神通瞪著眼喝道:「我們已經盡量的躲開你大哥和你二哥了,可還是被算計了。」

  李元吉盯著李神通道:「我怎麼聽說是你們主動湊上去的?」

  李神通神情一僵,有點尷尬。

  李孝恭有些不自然的道:「是世民主動邀請我們的。」

  李元吉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神通和李孝恭一眼,譏諷道:「我怎麼聽說是你們兩個色迷心竅,聽到有我嫂嫂獻舞,就迫不及待的去了。」

  李神通的臉有些發漲,李孝恭的耳根子也有點發紅。

  說來說去,確實是他們色令智昏,才被李世民給算計了。

  他們要是能保持足夠的清醒,堅決不去看鄭觀音獻舞的話,也不至於被李世民強行帶進三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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