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禽獸不如
皇城司地牢深處，一間寬敞的地牢之中，世子少卿躺在鋪的厚厚的草垛之上，瞪著雙眼看著牢房頂端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隻老鼠在頂端也許是為了爭奪配偶權在撕咬打架中。
玉少卿身為沐王世子，身份尊貴。就算與大玉皇族子弟，他也能稱兄道弟。哪曾想有朝一日竟然也有成階下囚的一天。
在以前，老鼠，蟑螂，蛇蟲之類的東西哪能和玉少卿同處一室？就算看到了，也一定命下人儘快處理掉。
但現在，他卻看兩個老鼠打架看得津津有味。
實在太無聊了，哪怕才被關了七八個時辰都閑的渾身難受。
至於對自己的處境，玉少卿沒有半點擔心。
倒不是玉少卿沒有意識到自己所為的後果多嚴重，而是這個嚴重的後果，已經沒有證據帶在他的身上了。
知道玉少卿許可那些將領姦淫少女的都被蘇晴砍了。只要一口咬定那些將領自己精蟲上腦背著世子下手的，誰能拿他怎麼樣？
退一步一萬步講，那些將領罪有應得，和我玉少卿有什麼關係？
我行事雖然魯莽，但也不至於有罪。
所以玉少卿還能有閑情雅緻看兩隻老鼠打架。自己被蘇晴扣下已有五個時辰了吧？
「按理說父王該來救我了吧？就算父王身體欠佳也該派手下來救了……」
玉少卿正想著，外面響起了鐵鏈的輕響。而後，腳步聲清晰的傳來。玉少卿耳朵一動，翻身坐起。
看到蘇晴身邊跟著玉魄，兩人正緩緩走來后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玉魄，你特娘的怎麼這時候才來？乾脆等老子死了再來收屍好了啊！你個狗奴才！」發泄完之後，又惡狠狠的看向蘇晴。
「蘇晴，你很好，你很囂張！你等著，老子要不摘下你的腦袋老子就不姓玉。父王已經沒幾天了，等我登上王位，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朝廷把你腦袋送來。
本王倒想看看，朝廷是覺得你的腦袋重，還是雲州更重。」
「世子，就怕你沒機會登上王位了。」蘇晴冷笑一聲，在手下人端來的桌椅身後坐下。
玉少卿微微一怔，看到玉魄的表情也不像是來接自己出去的，臉上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起來。
「玉魄，你和華夏人勾結了？你做了奸人？」
「世子，王爺命我和蘇大人一起審你，一會兒有什麼世子還請痛快交代，反正您的侍衛手下們也都招了。」
玉少卿臉色更加的不自然看了，「什麼交代？他們交代了什麼？」
蘇晴攤開面前的卷宗，大致掃了一眼抬起頭，臉上掛起了微笑，「世子少卿，十年前你被老王爺發配雲海城，在雲海城可謂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當年你為了搶奪魔蛇之眼，將一個崇拜蛇圖騰的華夏一族部落給滅族。這事你還記得么？」
聽到這個問題，玉少卿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炸響在腦海。
因為這個事情太大了，這件事但凡泄露出去一個字，都足以將他千刀萬剮。這件事，不可能泄露出去，誰泄露誰死！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被蘇晴提出？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我沒做過，你別冤枉我。」
雖然玉少卿極力否認，但他心底卻以如墜入萬丈深淵。
這個問題既然被蘇晴提出，就說明這件事已經被蘇晴知道。至於知道多少……玉少卿心底也沒底。
「世子，這個時候你就別抵賴了，當年參加你屠戮滅族的侍衛全都招了。還有婁曉，他把你的全部計劃都說了出來。
你屠戮那一族，搶奪了他們的魔蛇之眼，而後在兩年前設計讓公子雛鳳買下帶有詛咒之力的魔蛇之眼進貢給王爺，致使王爺王妃被魔蛇詛咒得不治之症。」玉魄語氣低沉的問道，雖然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彷彿有千斤之力落在世子少卿的身上。
「沒有！玉統領，別聽蘇晴胡說八道，他血口噴人。」
「世子，這些話不是蘇大人說的，而是你的手下們交代的。蘇大人甚至都沒有用刑，他們就全說了。」
「不可能！一定是蘇晴用了什麼手段逼迫他們說的，那些事他們怎麼可能交代，交代了就是死，他們怎麼會說？」
「世子，你終於承認了。交代了就是死，所以你相信你的手下會嚴守秘密么？」
玉少卿張了張嘴，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
「玉少卿，你為了謀權篡位，竟然絲毫不顧父子親情，以魔蛇詛咒毒害親生父母，禽獸尚知反哺，你可真是禽獸不如啊。」
「我也是被逼的！他們不喜歡我，他們全都不喜歡我。我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坨臭狗屎。
把我發配到雲海鳥不拉屎的地方，讓我過著野人一樣的日子。他們恨不得我就死在外面。
既然他們不慈，憑什麼要我孝。他們眼裡只有少龍，就連雛鳳那個雜種，也比我這個沐王長子活的風光，我不服！我只是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你只知道我將你趕到雲海那個苦寒之地，卻忘了那些年你在蒼狼闖了多少禍？
你只記得我們偏愛少龍，甚至雛鳳這個庶出都比你受寵。但他們聽話啊，他們省心啊，他們不闖禍啊。
而你呢？你魯莽，衝動，易怒，不動腦子，無法無天。你這樣的人，要是生在尋常人家早就被砍了七八回腦袋了，你還敢在此叫囂？」
隨著一個滄桑沙啞的聲音響起，沐王被手下推著輪椅緩緩的走來。
「把你送到苦寒之地的雲海，雖然是對你的磨鍊，卻也是對你的保護。至少在那個地方，你不至於闖下大禍。
但我想錯了。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還是沒改邪歸正！早知如此，當年我就不該把你發配雲海，當年我就該讓你爺爺大義滅親，砍了你的腦袋！」沐王說著，再也綳不住的老淚縱橫起來。
哭了許久，沐王才停下抽泣，「少卿，父王問你一句，也最後一次問你，少龍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玉少卿面無表情的看著沐王，「父王要殺我，何須找那麼多理由？玉少龍不是死於桫欏國姦細之手么？」
沐王點了點頭，對著蘇晴輕聲道了一聲，「蘇大人，我們回吧。」
「好！玉少卿怎麼處置？」
「你選個對方，將其圈禁一生吧。」
看著沐王和蘇晴轉身離去，玉少卿張了張嘴，最終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眼神中的不甘憤恨越來越淡最終徹底熄滅。
這次他犯的事實在太大，大到他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
可他心中卻還是不甘，不甘為什麼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成功了。距離沐王爵位只剩下一步之遙卻最終錯失。
「老頭子啊……你都病成這樣了……為何還不死？該死的時候，為什麼一直不死……」
走出地牢，兩人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
「蘇大人，本王時日無多了，那個暗中潛藏著的，害死少龍的勢力可有眉目？」
「暫時沒有，我想那個勢力就算要動恐怕會等王爺殯天之後。如果我是那個勢力，應該也會這麼選擇。」
「不能親眼看到少龍沉冤昭雪，本王死不瞑目啊。桫欏國最近突然封閉國門，都城禁嚴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么？」
「這消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王爺竟然也這麼快就知道了。」
桫欏國突然間戒嚴，國門之內，只進不出。所有安插在桫欏國的間諜全部被凍結。桫欏國就像是突然被冰封了一般。
蘇晴原本打算等手裡的事完成之後再親自去調查調查出了什麼事。
「本王派人做的。」沐王淡淡說了一句。
蘇晴微微詫異，驚異的看著沐王，沐王卻是淡淡一笑，「是不是覺得本王行將朽木就徹底廢了？本王只要沒有咽下氣，那也是雲州的王，他們殺了我愛子，來而不往非禮也，本王就要他們的王陪葬。」
「什麼？您刺殺了桫欏國的王？」
「放心沒人會懷疑是我做的，更不會懷疑和玉國有關。就算懷疑，到時候你們盡可以將此事推給本王。」
蘇晴深深的看了眼沐王，這個連自己站起來都困難的病虎。
「蘇大人，那個暗中的勢力一定要揪出來，本王有種預感，他們不僅僅會把雲州掀的天翻地覆，可能會讓我星月一族萬劫不復。
本王可以死，但本王不能不管死後洪水滔天。不能看著隱患被拔出來，本王不敢閉眼啊。」
「下官儘力為之。」
蘇晴沉聲回到，也不敢把話說滿。
正在這時，手下人匆匆跑來，「大人，不好了，那幾個刺客突然口吐白沫眼看要不行了。」
蘇晴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還不清楚，可能是中毒。」
「皇城司重地，怎麼可能有人潛入下毒？我去看看。」
身形一閃，不一會兒來到了地牢之中。地牢內，那天晚上刺殺玉少卿的刺客正躺在地上抽搐著。
而但蘇晴上前查看的時候，體內的萬蠱母蟲竟然有了反應。
當即，蘇晴攤開手掌，萬蠱母蟲游著進入到女子大姐的體內，不一會兒，一條猙獰的長蟲從女子的耳朵里爬出。
跌落在地，抽搐著死去。
沒一會兒，萬蠱母蟲又爬會到蘇晴的身上，從萬蠱母蟲獲得的信息，蘇晴連忙命手下配置解藥。可最終還是只活下來了三個。
「用蠱高手！是他們？」蘇晴眼中寒芒閃動，一個備選的懷疑方向在蘇晴的新中國放大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沐王，你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