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NHK
門內是個血腥恐怖的刑場，電椅、鐵夫人、老虎凳、烙鐵、刀床、針椅……各種刑具應有盡有，數十人正在裡面受刑，最近的一塊鋼板上兩名行刑手正把一個人的肉一塊塊割下來，血流了一地，這人嘴被塞住，只能發出痛苦的「喝喝」聲，臉上痛得青筋暴突像爬滿了蚯蚓。
隨後是個血池，一男一女一絲不掛同時吊在血池上，兩名行刑手將瀝青煮開淋在他們身上，待瀝青幹掉再連皮帶肉撕下來；還有人被兩頭絞住，身體像麵條一樣拉得老長，拉得身體手足關節斷裂……種種慘酷的情狀不一而足，名符其實的人間地獄。
周桐到底比傅世鵬膽大一些，他走進來一路看過去，發現受刑者都有些異常，有些女受刑者長著狐狸一樣的尖耳，或者沒有腿，反而有蛇一樣的尾巴，男的有的長著毛茸茸的大尾巴或身上有鱗片，還有些極為高大強壯像鐵塔一樣，女的普遍長相俊美，受刑到極為痛苦時眼中會冒出光線來。行刑手同樣有男有女，身上罩著黑長衫，戴著一個骷髏裝的金屬面具。
周桐看出什麼，「這些受刑的……都不是人類。」
「是妖怪。」王動走上前來，「聖殿騎士團已經改名為『人類世界凈化會』，宗旨是清除潛藏在人類世界的妖怪，也包括一些不安份的人類修行者，是個世界性組織，有個英文名簡稱為：NHK。成員都是領導者的門徒。」
周桐轉過身來：「你不是王動。」
他微微一笑，「何以見得？」
「如果你就是王動你就是領導者，你應該說『我』。」
他哈哈一笑，「有點頭腦。沒錯，我只是歐洲分會的會長，我叫李奇。你們現在還沒資格見總長。」
周桐並不意外，「組織存在多久了？」
「嚴格地說應該從聖殿騎士團改組以後算起，把世界各地總長名下的組織歸總成為NHK，歷史只有70年，對人類社會來說她是個地下組織，只有會員才知道她的存在。」
說話時傅世鵬已經走了進來，他本想走近周桐，但經過一個木桶時看到裡面儘是碎肉與內臟器官，又別過臉狂吐起來。
李奇道：「適應一下吧，這種場面以後你們要經常見的。」
周桐問：「王動總長在哪呢？」
「沒人知道，實際上NHK重組后，除了幾位元老級的高層領導，誰都沒見過總長，包括我，他可能存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你們找我們是因為鬼手嗎？」
「在靳松用鬼手為傅凱治傷時我們就察覺了他的存在，總長的使者指示，此事由我負責。」
「你們希望我們提供什麼？」
「我察覺到你們對超能力的興趣，你們的一些能力我們也用得上，所以有意吸納你們。一起對付鬼手。」
「如果你們早就知道鬼手的存在，為何遲遲不動手？」
「如果把妖怪直接殺了，他的妖力不就浪費了嗎？鬼手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等它足夠強大時我們自然會抓回來。」
周桐瞳孔收縮，他環看周圍受刑的妖怪，「你們殺妖不僅是為民除害吧？」
「我們可沒這麼說，NHK組織成員都是力量的信徒，殺妖為民除害只是副作用，重要的是獲取他們的妖力強大我們自身，這比一點點修鍊要快得多。」
周桐眉頭微皺，「王動不是神嗎？」
「神魔二族已經滅絕了，作為倖存者，總長不再以神的身份自詡，他想要的只是超越人類之外的能力，他的追隨者能分享他的力量並獲取世俗中想要的東西，所以在組織中有各式各樣的人物，有各國政要、隱形富豪、軍閥頭子、黑幫首領、行業精英、獨行俠等等，他們擁有的一切都是拜總長所賜。組織中只有兩個規條：一、忠於總長；二、不可向非會員泄露組織信息。」
「為什麼總長不統治世界呢？」
「這是個境界問題，總長對權利金錢這類俗物並不感興趣，他一直堅信神魔二族在另一個位面依然存在，找到它並回歸神族行列才是他的人生目標。誠然，一些會員可能熱衷權力，但NHK世界各地都有成員，所以形成一種制衡，雖屬同一組織，但並不想在人類世界被別的會員染指自己的地盤，從這個角度來說，NHK實際上已經統治了世界，只是因為第二規條的約束才不為人知。」
這時又一個妖怪被推了進來，鎖在一塊鋼板上，他全身藍色，強壯無比，身上橫七豎八儘是縫線的傷口，面目猙獰，一雙眼睛瞪得像燈泡一樣，用英語咆哮著：「混蛋！魔鬼！你們這些無恥的蛆蟲，我詛咒你們永遠被地獄之火焚燒！」
他叫囂時嘴裡露出兩顆很長的獠牙，經過周桐與傅世鵬身邊時眼神仇恨地看著他們，眼中地獄般的寒氣令人戰粟。
「這可是個好東西。」李奇雙眼放光，「血族中的狂暴者，超大能量，一個傢伙就足以讓B級以下的會員升一級。」
「血族？吸血鬼真的存在？」
「如果沒有NHK，吸血鬼、人狼、鬼怪、殭屍……早就在人類世界泛濫成災了，十六世紀的末日審判名義上戰勝了超自然生物，其實跑了一大批漏網之魚，不過這樣也好，不然我們也少了很多獵物，最近各地分會長一致決定放慢獵妖的速度，不然他們會滅絕，我們就少了一個重要的能量來源。」
「他們也算妖怪？力量也能為你們所用？」
「只是種稱謂，東方上古時期魔族有魔、妖、精三個層次，力量依次遞進，五百年成精，千年為妖，到魔這個層次就能與神分庭抗禮。總長畢竟是東方神，他將所有超自然生物統稱為妖，其實哪怕這個分類也不明確，因為NHK重組后開始吸收一些妖怪成為會員，比如英國血族的達考拉家族家長就是英國與愛爾蘭地區的分會長。而人類的修行者如果對抗NHK也會被劃分為妖，所以你可以理解為：非NHK的超能者，不管是人還是生物，就是妖。妖力或其他種類的超能力統稱為暗黑能量，簡稱能量或暗能。」
「你們怎麼吸收他們的暗能？」
「用這個。」李奇亮出一個金屬注射器模樣的物件，「總長研發的寶物，可以將任何種類的能和轉化為可吸收的暗能，它無法複製，只有會長級別以上的才能擁有。」
周桐想接過來看看，李奇縮回手去，「這可是會長身份的標誌。」
周桐垂下手來，「我們既然加入了，需要辦什麼手續嗎？」
「沒有什麼特別的手續。一般來講要入會都要經過考驗，但按總長使者的說法，鬼手是個特別的案例，你們屬於破格收納的。與我口頭承諾后就算入會。但要記住，從現在起我對你們有生殺予奪的權力。當然，你們不入會也有，所以用不著手續。」
「我能了解NHK的組織結構嗎？」
「很簡單，共分五層，總長作為精神領袖一般不管組織事務，組織最高權力在名為『大管家』的最高行政長官手中，大管家手下有七大使者，傳達大管家的命令，或協調組織糾紛；再往下就是各地分會長，全球大約一百多個分會，除了按域劃分也有一些性質比較特別的分會由大管家直轄，分管比如財務、人事、統計等等。再就是分會會員了。」
「我們的分會有名字嗎？還是按地域命名？」
「一般按地域命名，但不代表會員一定由這個地區產生，比如我們是米蘭分會，但你們卻來自中國。也有按事務性質命名或一些分會長為彰顯個性另取名號的，比如日本分會就自稱『鬼忍會』，哼！明明殺妖斬鬼的偏以鬼為名，簡直不倫不類。」
「我們入會了是不是有機會獲得超能力？」
「立了功就有賞賜，自使者以下，拋開個人技藝不談，單以暗能劃分為三層，每層又分七小層，每層有等量的暗能，但上一大層所需能量就會翻倍。」
「滿一大層會有多大能力？」
「你們知道鬼手的妖族心法嗎？」
「不清楚。」周桐與傅世鵬並不知道鬼手與林錚的衝突。
「它也是分七層，滿七層可以擁有三百噸以上的肌肉收縮力、接近音速的飛行、鬥氣外放，不懼神經毒氣的鋼化神經和幾乎可以抵禦一切人類現有武器的身體等等，滿三大層暗能會再漲八倍，大約相當於當年污支祁十分之一的力量。」
周桐與傅世鵬對視了一眼，傅世鵬問：「現在總長超越污支祁了嗎？」
「我不清楚，但毫無疑問他是當世最強。」
周桐問：「我們需要做什麼才有得到暗能的機會？」
「先做點日常工作。」李奇指著剛推進來的狂暴血族，「去拷問他。」
「拷問他什麼？」
「要他把暗能交出來。超能力生物一般都有鋼化神經，無法控制意識，藥物也無法作用於自由意志。但暗能只有在他意識許可的情況下才會外放，被這個抽能器……」他揚揚手中的物件，「吸收到能量槽。對於不合作的妖怪只有一個辦法，折磨到他同意為止。」
周桐與傅世鵬倒吸一口涼氣，望著血淋淋的刑場兩人都面色發白，李奇揮手讓兩個行刑手讓開，「兩位菜鳥，開始幹活吧。」
（求點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