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騎士
靳松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靈敏地感應到林錚的氣場,他推門走出屋外。一開始林錚差點沒認出他來,一年過去,他的頭髮鬍子變得老長,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皮膚也黝黑了不少,看起來簡直像個乞丐。
林錚歪著頭看了他半天,「怎麼成這個樣子了?」靳松沒有說話,林錚上前一步,「好在你沒有騙我,不然你會比現在的樣子更慘。」
林錚身上紅光一晃,身體慢慢懸浮到空中,鬼手沒有說錯,一年之後他已經練到第四層,已經能飄飛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靳松,「我知道還有上升的空間,你沒把心法全交給我。」
靳松依舊沒有說話,他弄根細繩把蓬鬆又亂成一團的頭髮扎到腦後,林錚怒道:「說話啊,你啞巴了?」
「他不會理你的。」鬼手冒出紅光,「他已經快一年沒說過話了。」
林錚眼神變怒,「我就知道你騙我,你根本沒驅逐他。」繼而又冷笑道:「你指望他能幫你嗎?」
他手指一豎想驅動飛劍自爆,但沒有反應,他垂下手來,「不錯啊,把飛劍逼出來了。可惜,我已經今非昔比了。」
「他也是。」
林錚冷哼一聲,「我倒要見識見識。」
轟的一聲,林錚全身炸開強大氣場,一拳挾雷霆霹靂般中靳松打來,砰的一聲,靳松額頭中拳,身體飛出去撞斷一棵大樹,林錚很意外,如果他逼出飛劍證明至少到第四層,怎麼毫無還手之力呢?
但很快離奇的一幕發生了,靳松站了起來,揉揉額頭,渾若無事。
林錚大吃一驚,再次一拳打出,這一拳他使盡平生之力,手上紅光大盛。
啪!他驚恐地看到拳頭居然被靳松捏在手心,他慢慢抬頭,亂蓬蓬的長發后是一雙凜冽的眼睛。
「你……」林錚感覺不妙,猛力抽拳頭,但連抽幾下都沒抽動,最後靳鬆手一松,林錚一下用力過猛,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不可能,你這傻小子怎麼可能……」
鬼手道:「沒什麼好驚訝的,有些事當一個人傻到極處反而能成功。」
「我不信!」林錚怒吼一聲,驅動太極盤飛出向靳松壓來,砰!靳松伸手把太極盤頂住了,林錚催動體內法力,太極盤本來就是法寶,這下壓力大增,轟的一聲,將靳松整個人都壓進泥土中。
「憑你想同我斗?」林錚話音剛落,突然咚的一聲,整個太極盤都頂起來,被靳松托著直到空中,再翻身向下,一拳轟在太極盤中央,太極盤居然四分五裂。
「不!」林錚看到太極盤碎裂后在空氣中化為飛灰,「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催動白猿劍,萬千劍支向靳松射來,靳松居然冒著劍雨向他走來,他右手魔化,叮叮噹噹不斷磕飛飛劍,快到林錚面前時,兩支飛劍捅穿他的腰肋,但靳松只是瞳孔微微收縮,一下探手將白猿劍的本尊劍身扣住。
林錚這回真的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靳松雙手用力,啪一聲折斷白猿劍,再一甩劍化作萬點寒光,徹底消失。
鬼手道:「不要白費力了,他已經第七層了。」
林錚徹底傻掉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因為我在他身上,最重要的……他失戀了!」
林錚沒聽明白,靳松已閃電般撲上,砰一聲林錚胸部中拳,一下鮮血狂噴,身體倒飛出去撞斷好幾棵大樹,又撞碎一塊大石滑出十多米才停下。
他勉力直起身體,發現靳松已探出鬼手扣住了他的喉頭,他大叫:「別……」
來不及了,靳松鬼手發力,林錚全身經脈盡碎,法力全部被廢去,鬼手又按在他頭頂,「還有遺言嗎?」
「不會的,我是來收服你的,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強?」林錚猶不敢相信,「我怎麼可能輸給你這個傻瓜,為什麼?」
「因為……」一年來,靳松第一次說話,「你功課做得不夠。」
嗡,鬼手紅光大盛,像當初控制龍靜一樣驅逐了林錚的自我意識,但與龍靜不一樣的是,這回是徹底驅除,等於把林錚變成了白痴。
林錚變得痴痴獃呆,直挺挺倒了下去,靳松道:「這是替被你害死的一村人送你的。」
鬼手收回,靳松靜靜地站了一會,問:「你還不走?」
「我們非要這樣嗎?」
靳松道:「記住你的諾言。」
鬼手長嘆一聲,化作一道紅光鑽進林錚的體內,林錚的樣貌開始變化,整個面孔都長出鱗片,身後還長出一對肉翼,右手徹底魔化,變成一隻鋼爪。
靳松看了他許久,道:「謝謝你沒有騙我。」
「我沒想到你真能練到第七層。」
原來鬼手離開他身體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他擁有七層妖力,達到與鬼手持平,再找一個沒有了意識的人,就可以憑靳松的法力幫他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現在林錚等於已經死了,鬼手擁了身體,徹底獨立了,但林錚也無法保持原貌,變成妖魔的形態。
「後會有期。」鬼手展開雙翼要飛走。
「等一下。」靳松道:「你忘了廢了我的法力。」
「留著吧。相識一場,留個紀念。你實在不想要,就自己廢了它吧。」
靳松抬起手面向自己的天靈蓋,但猶豫許久,終於放了下來,鬼手露出一個笑容,「如果有一天我走投無路了,你還會收留我嗎?」
「到那天再說吧。」
鬼手展翅飛向長空,靳松目送著他遠去,終於轉頭,消失在叢林中。
這時在瑞英集團,傅世鵬與周桐相對而坐,兩人都久久沉默著,終於周桐開口道:「快一年了,還是沒有靳松和鬼手的消息嗎?」
傅世鵬長嘆一聲,「也不知兩個女孩說什麼惹惱了靳松,一直在玩失蹤。」
「不會已經被林錚殺了吧?」
「我怎麼知道?如果他就這樣不出現了,咱倆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傅世鵬深深地吸口雪茄,「你也去了歐洲近一年,有查到什麼嗎?」
「倒是找到幾個自稱聖殿騎士團的組織,但肯定不是我們想找的那個。」
「按鬼手的說法,太極盤與白猿劍都重現世間,如果王動在世應該已經被驚動了。」
「那就是不在世了?」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誰說我不在世了?」
兩人一驚回頭,發現不知幾時傅世鵬的座位上居然坐了一個人,他慢慢站起來,一身白色的風衣,頭戴白色禮帽,帽沿壓低只能看到下半張面孔,看起來是個很清秀的男子。
「誰?怎麼進來的?」傅世鵬與王動同時拔槍在手。
「你們一直想找我對付鬼手,真來了你們又怕成這樣。」白衣人慢慢抬頭,露出一雙鷹鷙般的雙眼,他有一張帥得讓女人尖叫的面孔,但蒼白得毫無血色。
「你是王動?」周桐問道。
「正是。」
砰的一聲,周桐忽然開槍,但槍彈飛到王動面前居然停住了,他一抬頭,子彈掉在他手心。周桐倒吸一口涼氣,放下槍道:「我並不想開槍,只是想證明你真是王動。」
王動把子彈在手心一拋一拋,「你們想從鬼手那得到什麼?」
「我們對超自然力量感興趣,希望與眾不同。」
王動打量他們一陣,道:「你們可以加入我的騎士團,我會教你們怎麼擁有法力。」
「真的嗎?」
「我用得上你們。」王動慢慢走到他們面前,忽然手飛快伸縮,周桐與傅世鵬同時慘叫,胸口被他生生挖掉一塊肉,但他的動作二人都沒看清,肉上面正是鬼手留的裂石教烙印。「幸好只是個烙印,如果你們學了妖法,就只能殺了你們。」
傅世鵬忙道:「我們是被迫的。」
王動道:「記住我們團隊的宗旨:不讓世間有一隻妖怪存活。」
兩人同時點頭:「是。」
王動攤開手掌,嗡的一聲兩人面前出現一扇光門,他率先走了進去,「跟我來。」
兩人猶豫了一會跟著走了進去,一出來外面是黑夜,但能朦朧地看到景物,兩人面前有一座巨大的教堂,傅世鵬一呆,「這是……米蘭大教堂。」
想不到經過光門兩人居然瞬間穿越到義大利,屹立在面前的正是赫赫有名的義大利米蘭市的米蘭大教堂。
王動在地面一踏裂開一個方洞,下面有樓梯,他先走了下去,兩人也跟了進去,上面的方洞又關閉了。
這是個旋轉的樓梯,下去不知多少米深,足足走了十多分鐘才到了一扇大鐵門前,鐵門上左邊是個太極圖,右邊卻寫著一個佛家。周桐忍不住問道:「後面是佛門還是道家?」
「都不是。」王動伸手推門,「這是地獄的入口。」
大門緩緩開啟,只開一道縫時,兩人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當門全部打開,一看裡面的情景,周桐嚇得倒退一步,傅世鵬更是蹌踉後退,最後居然哇地一聲嘔吐起來。
王動轉身微笑,「盡情地欣賞地獄的風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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