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雙姝
龍靜開車回城,快過郊區時忽然被一台紅色小車擋住去路,只見蘇曼從車上下來,龍靜想了想,也走了出來,兩個靚麗的少女走到一塊,一台經過的車上車主一下被這風景吸引,差點沒翻車。
「我是該叫你龍助理還是龍警官?」蘇曼敵意濃濃。
「隨便。沒猜錯的話,你是來找靳松的吧。」
「他在哪?」
「正協助警方辦案。」
「我要見他。」
「暫時不行。」
「龍小姐,我不相信你,你今天必須帶我見到靳松。」
「蘇老師,你不必擔心,我們會保證靳松的安全。他是自願協助我們,請你不要妨礙警方公務。如果你對我們工作方法有意見,可以先到警局的投訴科進行投訴。」
說完她要上車,蘇曼一下拉住她,「不行,你必須和我說清楚。」
「蘇曼。」龍靜面色一沉,「你再阻攔我,我會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拘捕你……」
她話音未落,突然轟隆巨響,龍靜的車爆炸了,巨大的氣浪沖得兩個少女同時撲倒在地,好在離得較遠,兩人都沒受傷。
「怎麼回事?」蘇曼驚魂未定。龍靜瞳孔收縮,如果剛才不是蘇曼中途攔住她,她現在仍在車上,已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好!」龍靜猛然醒悟,撲上去搶蘇曼的車鑰匙。
「你幹什麼?」蘇曼不給,龍靜叫道:「給我鑰匙,靳松現在有危險,我是去幫他。」
「你怎麼知道?」
「因為……」龍靜眼中露出一絲悲苦,「我上級想殺我。」
蘇曼一怔,慢慢地鬆開了鑰匙,龍靜飛快上了車,但蘇曼也跟著上來了,龍靜道:「你別去,太危險了,那是我的工作。」
「那是我男朋友!」蘇曼眼神堅定。
龍靜長吸了一口氣,一踩油門,汽車風馳電掣而去。
龍靜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喂,王局,在城北郊以南十二公里處有緊急情況,請求立即支援。緊急程度,紅色警報,重複,是紅色警報。」
她剛掛了電話,忽然看到一台車迎面開來,車上是傅世鵬,龍靜急打方向盤擋住傅世鵬的車,飛快下車來,傅世鵬見狀搖下車窗,「龍警官什麼事?」
「下車!」龍靜拔槍在手對準他。
「怎麼了?」傅世鵬舉起雙手下了車,龍靜一下將他手反扭掏出手拷拷在方向盤上,槍口對準他,「傅世鵬,你和周警官有什麼協議?為什麼要殺我?」
「你在說什麼啊?」傅世鵬作不解狀。
「我的車爆炸了,整個時間段只有周警官有機會安炸彈。」
「我真不明白你說什麼……」
砰的一槍,傅世鵬慘叫一聲,子彈打穿他的大腿。龍靜聲音如鐵,「聽好,我現在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同你說話,我跟隨周警官多年,視他如父親,他也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現在居然要殺我,我肯定你脫不了干係,如果你不說實話……」
她扳下槍機,槍口頂到他腦袋上。
傅世鵬忍著劇痛道:「與我無關,是他自己作的決定。」
「為什麼?」
「因為你知道得太多了。」
「是關於靳松嗎?」龍靜美目倏亮,「你們圖謀他的能力?」
這時蘇曼也下車了,驚問:「什麼能力?」
傅世鵬扶著腿道:「龍警官你聽我說……」忽然他驚訝地望向龍靜身後:「周桐?」
龍靜一回頭髮現身後無人醒悟上了他的當,轉身已來不及了,傅世鵬飛快從后腰抽出一把手槍,砰一槍打在龍靜肩頭。
蘇曼甚是勇敢,見狀上前抱住他手臂,「別開槍!」但她不像龍靜受過格鬥訓練,一下被傅世鵬掀翻在地,想向蘇曼開槍時,龍靜已舉槍發射,砰一聲打中他手臂,他慘叫著舉槍向龍靜狂射,龍靜翻滾到蘇曼車后躲避,順手把蘇曼扯到車后。
傅世鵬一槍打斷自己手銬,他知道自己不是受過訓的龍靜對手,何況兩處受槍傷,鑽進汽車飛快發動離開,龍靜衝出來向汽車連開數槍,但只打碎他的車尾燈。
「啊!」她捂著血流如注的肩頭跪了下來,蘇曼上前扶住她,「你怎麼樣?」
龍靜撕開肩頭衣服,幸好子彈只傷及皮肉,她撕下衣襟簡單包紮一下,忽然想到什麼:「糟了,警察要來抓我們了。」
「為什麼?」
龍靜略一思索,道:「管不了這麼多了,先去救靳松。」
「你傷怎麼辦?」
「死不了,但只能你來開車了。」她已經一隻手臂抬不起來了。
不出龍靜所料,傅世鵬逃走後立馬通知了周桐遇上了龍靜與蘇曼,周桐給王局打了電話:「局長,緊急情況,龍靜叛變了。」
「什麼?我剛接到她電話說要緊急求援?」
「不能信她,我剛找到靳松的女朋友蘇曼在兇案中重大嫌疑的證據,她不知用什麼方法收買了龍靜,剛才兩人意圖謀殺瑞英集團董事長傅世鵬,她和蘇曼現在已經極度危險,建議立即發布通緝令。」
「好的。」
這邊通話剛結束,龍靜就接到了局長電話,她拍碎手機丟出車外,又拿過蘇曼的手機也拍碎丟掉,蘇曼緊張地問:「到底怎麼了?」
「周桐在警方有很大的權力,他能想出一千種方法來污陷我們,當地警方不會相信我們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在警察找到我們前救出靳松,只有他能還我們清白。」
「靳松到底怎麼了?」
「他得到一種神奇的力量,擁有一隻萬能的右手,所以他才能做出那麼多奇迹。可是這力量反噬了他的思想,醫院爆炸案和校園兇殺案都是他乾的。周桐和傅世鵬顯然達成某種協議,要奪取他的力量。」
蘇曼大驚失色:「你是說靳松他……有超自然力量?」
「還有一身大麻煩。現在你還想去救他嗎?」
「當然。」她毫不猶豫地道。
「你有武器嗎?」龍靜舉舉手中的槍。
「我後備箱有台電腦。」她底氣不足地問:「算嗎?」
地下基地中周桐中止了與鬼手的談判,命令下面的人看好靳松,一邊上樓一邊聽著傅世鵬在電話中咆哮:「該死的,你那丫頭助手和你不是一條心嗎?」
「是的話我就不用殺她了。」
「馬上擺平她,她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交給我。」
周桐的確神通廣大且辦事周密,他不知從哪找來幾名兇徒悍匪並武器起來,以暗哨的形式埋伏在四周草叢,他上樓后出得門來向天空打個手勢,草叢中出現影影綽綽。
但他沒料到,龍靜徑直開車過來,她打開車門高舉手中的槍做出投降的動作。
周桐又打個手勢,兩名匪徒從草叢中出現,先繳了龍靜的槍,又搜遍她全身,向周桐點頭示意沒有武器了。
周桐問:「還有一個呢?」
龍靜咬著嘴唇,恨恨地盯著他,「為什麼?」
周桐眼中閃過一絲愧色,半晌才道:「還記得我有個從來不讓你看的小本子嗎?」
「記得。」
「這些名字你聽過嗎?鍾季海、陸紋龍、黑頭三子、白頭佬、趙金揚……」他一連念了十幾個人的名字。
「知道,這些都是在逃的重犯。」
「其實他們都沒能逃脫法網,有人以地下判官的方式處決了他們,而且讓他們屍骨無存。」
龍靜恍然大悟,「那個傳說中的地下判官……就是你?」
周桐點點頭,長嘆一聲,「我執法三十多年,抓過不計其數的罪犯,我親眼看到受害者的慘狀,那些沒人性的傢伙令人髮指的罪行,可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少罪該萬死的傢伙逃脫了制裁,後來我明白一個道理——法律代表不了正義。」
龍靜怔了一會,道:「是的,我早該想到,誰能殺這麼多人卻做得天衣無縫,而又偏偏只挑罪犯下手。」
「有些人就是不配活在世上,最好的方式就是一了百了,趕盡殺絕。可我很快發現我老了,就算不老,憑我一個人也懲治不了這麼多的罪惡。要救贖這個世界,我需要更大的力量。」
「所以你選擇傅世鵬,所以你選擇殺了我?」
周桐閉上了眼睛,「正義是有代價的。傅世鵬也許是個貪心的商人,但他至少不是個瘋子。我也了解你,你的法制觀念根深蒂固,我不可能說服你。要怪就怪靳松向我們坦白的那天我不該帶你一起去,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必這麼絕情。」
「我們是警察,如果想殺誰就殺誰,同罪犯有什麼區別?你只是一個人,你有什麼權力去審判別人?」
「沒錯,所以我需要靳松神一般的能力。我不指望任何人理解我,如果你認為小本子上那些被殺罪犯的名單就代表我的罪惡,那我就是罪惡的吧。」
龍靜眼中滑下兩行淚水,「我一直當你是我偶像,在我心裡你就是正義的化身,想不到你居然成為一個偏執狂。」
「龍靜,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永遠光明磊落地與罪犯作鬥爭,你永遠不會認同我,我這麼做就是不想有一天我們變成對手。如果你在天有靈,我會讓你看到你的犧牲是值得的。」
龍靜冷笑,「你要我相信一個能親手殺死自己女兒一般徒弟的人,會讓這世界變得更好嗎?你以為暴力真的可以給世界帶來和平?」
「但可以帶來屈服!如果罪惡不能屈服於正義,就屈服於我吧。」
龍靜不敢相信地搖搖頭,「老師,你已經瘋了你知道嗎?」
周桐眼神閃過一絲黯然,他舉槍向龍靜,「最後一次,蘇曼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