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起源
靳松被龍靜一直載到郊外，這回比安全屋所在還開得遠，來到一片看起來像臨時搭建的平房外，龍靜道：「周警官在那房裡等你。」
「有說幹什麼嗎？」
「沒有，我只奉命把你帶過來。」
靳松下車后，龍靜驅車離去，他看看那有點陰森的平房，走了過去，遠遠看到門口周桐在等他。
「周警官，您找我。」
周桐道：「是的，跟我進來吧。」
他帶他進入平房，裡面空無一物，他拉開一個地下室的門，「跟我來。」
這地下室很深，沿著一個旋轉樓梯走了好幾分鐘，至少深達十米，下去后出現一張鋼門，鋼門開啟后靳松眼前一亮。
只見裡面有無數高科技的儀器，幾名醫生一樣的研究人員在忙碌著，中央有一台純鋼打造的椅子，極具未來感，仿如電影中的高科技地下基地。
「坐上去。」周桐道。
「幹什麼？」他隱隱感覺不安。
「我們找到辦法讓你擺脫鬼手了，你坐上去就明白。」
他半信半疑，但還是依言坐了上去，只聽啪啪幾聲，幾道鎖銬分別鎖住他的手、腳、腰、頸。他頓時緊張，周桐道：「放心，只是做個檢查。」
一些接元線連上他的身體，他驚疑不定地打量研究員們的作為時，周桐不知幾時悄悄離開上了二樓，隔著上面的玻璃看著下面情形，不久傅世鵬也出現了。
「真利索，以為要準備兩星期的，想不到你一星期就安排好了。」傅世鵬向周桐豎起大拇指。周桐道：「多虧傅總財力支持，不然快不起來。」
傅世鵬看看下面研究人員，「這些人可靠嗎？」
「都是有案底的科研人員，有把柄在我手上，盡可放心。如果實在不放心，事成之後……」周桐做個割喉嚨的動作。
傅世鵬點點頭，「看看進展吧。」
研究人員開始對靳松進行全面檢查，只見周邊儀器上的燈光不停閃爍著，過了約莫半小時，一份報告送到傅世鵬手中。
「他的身體非常離奇，極度強壯，血管與神經都強得像無縫銅管一樣，與普通人相比，他肌肉收縮力強了七倍，全身一同收縮可以達三十多噸力量，骨胳密實程度堪比鑽石，可以說他已經達到人類體質的極限強度。」
「了不起。」傅世鵬一邊翻著報告一邊贊道。
「更離奇的是，我們發現他就在上個月在校方的體檢報告，那時他身體就是普通人狀態，可以肯定他是在短期內被大幅度提升的。」
傅世鵬道：「他說的鬼手有發現嗎？」
「有。他的右手的確存在異常的等離子，從檢測的能量回波來看，似乎能電解液體，所以在遇水時會能量大增。」
傅世鵬與周桐對視了一眼，「難道真的是污支祁的手？」
周桐問：「那腦電波探測有發現嗎？」
「的確有，就像他右手長了一個腦子一樣，不過處在休眠狀態，電波反應很弱，而且與他的腦電波形成一個完整的迴路，也就是說他右手的腦電波是基於他本身的腦電波存在的，二者不可分離。」
「如果強行分離呢？」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所有能量在空氣中分解並最終湮滅。」
「他右手的能量有多大？」
「其他不清楚，單純從力量上講，大概在百噸左右。」
「可以壓制嗎？」
「可以，但非常危險，我們不清楚它是否存在潛能。」
傅世鵬問周桐，「想不想試試？」
周桐沉吟了一會，道：「就怕控制不住這力量。」
「與超自然力量打交道，冒點險是正常的。不過，我建議我倆只留下一個，萬一有危險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繼續未完的工作。」
「誰呢？」
「你。」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知道你會擔心我獨吞這股力量，但我不會擔心你。」
周桐微微一笑，「明明是想用我探路還說得這麼偉大，到底是生意人。好吧，我無所謂，萬一我出事了，希望你能用這力量做些好事。」
傅世鵬點點頭，走出了試驗室。
靳松一直被銬著接受檢查，這時他看到右手又被多加幾重鎖銬，終於感覺不妙：「你們想幹什麼？」
嗚！一個電鋸拉響，他大驚失色，只見研究人員操縱電鋸向他右手臂鋸下去。
「幹什麼？不要！」他大叫起來，奮力掙扎，鎖銬被他巨力扯得吱吱作響，但馬上更多鎖銬加上他的身體，把他包得像個鋼鐵粽子。
他慘叫一聲，電鋸鋸上他手臂，他右手肌肉飛速膨脹，強度大得子彈都打不進去，只聽錚錚幾聲，電鋸只劃破一絲皮就崩裂了。
「換個大功率的。」周桐道。
一個更大的電鋸換上，是用來鋸大型鋼樑的，這次在鋸了一會後終於切了進去，靳松疼得大叫，就在電鋸要繼續推進，砰的一聲，靳松的右手魔化，變為鬼手原形，堅硬的鱗片再次崩裂了電鋸。
「啊！」靳松大吼一聲，儘管加了多重鎖銬還是低估了鬼手的力量，啪一聲鋼銬崩裂，他的右手率先掙脫出來。就在要扯開其他鋼銬時，突然靳松的椅子滴滴鳴叫起來。
「別動。」周桐不知幾時下來了，盯著猙獰的鬼手道：「椅子上有炸彈，也許炸不碎你，但足以把靳森的頭炸碎。」
鬼手垂了下來，靳松大叫：「周警官……」
周桐示意他不要說話，對鬼手道：「幸會了，怎麼稱呼閣下？」
呼的一聲鬼手又冒出血紅的鬼臉，周桐後退一步，鬼臉似乎不能離開鬼手太遠，快碰到他時停了下來，聲音猙獰地道：「我低估了你們。」
「謝謝誇獎，閣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鬼手怒道：「你們不配這力量。」
「那閣下看中這傻小子什麼呢？」周桐看看靳松，「莫非他夠傻，便於閣下控制？」
「若非昨晚幫這小子升級害我需要休息，你們哪近得了我的身？」鬼手道：「你們只是一時運氣，惹火我你們要後悔的。」
「看起來我們已經惹火你了。」周桐微微一笑，「不妨考慮一下，我們也許更有能力幫閣下完成報仇的心愿。」
鬼手沉默一會，道：「我答應你們，現在，你們想要什麼？」
「先從你的身份說起。」
鬼手上的血霧飄開，幻變成一個巨大的長有尾巴的猿猴形狀，「污支祁，隨盤古開天劈地而生，水之精靈，戰大禹，斗夔龍，破陰山之鎖，滅十萬蛟龍，三國末戰於十二使徒墮於摩雲鼎烈火，煉化無蹤，於一絲殘念化魔形右臂，再生人間。」
「全中！」周桐一拍手，「這麼說污支祁已被煉化得只剩一隻右手？只是沒想到仍對當今世界無所不知。」
「縱只餘一絲殘念，世間有水之處我當無所不知，有何難哉？」
「佩服佩服。既然世間真有神話，那為何當今世界再不見神仙？」
「三國后神妖之戰，二道俱毀，只余少數神魔苟存人間，仙籍寂完，任由人族自生自滅。」
周桐不勝唏噓，「原來古代的神話都是真的，上古時代真有一群人有移山倒海，撒豆成兵的法術。只是神魔戰爭讓他們全滅了？」
血霧又恢復鬼臉形態，「不錯，神魔俱滅，倒是最弱的人族於夾縫中得以倖存，就算還有沒滅的，也不在這位面了。」
「那使徒為何還在？」
「主人與十二使徒一戰殺其十一，只余王動逃脫，就是他以摩雲鼎鎮住主人，滅其軀體，幸得烈火中保留一隻手臂，靠主人一絲殘念生出我自主意識。但那王動法力被主人盡毀，無力回歸神位，仍在人間。」
「王動就是王菩薩？」
「那是小說家言，真正的王動藏於西歐，是為聖殿騎士團領袖。」
「什麼？」周桐驚呆了，「大名鼎鼎的歐洲聖殿騎士團創始人居然是個東方神？」
「東方神魔崛起之時，西方還是一片荒蕪，諸神遊歷天下，偶有傳承有何稀奇？那人狼、血族不都有我東方魔族的零星傳承嗎？」
周桐大笑，「真叫人驕傲，原來世界各地的超自然存在起源都在我們東方，那這些西方神話中的妖神們還存在嗎？」
「末日審判后略有殘餘，但已難成氣候。」
靳松忍不住問：「末日審判是什麼？」
周桐道：「是十六世紀人類對超自然生物發動的戰爭，當時聖殿騎士團就是其中一支主力軍。也是這一戰讓西方的法師術士們死傷殆盡，從此超自然神秘術在歐洲也絕跡了。」
「你見聞不少。」鬼手道。
「過獎，只是知道要與閣下打交道，最近做了些功課。」周桐上前一步道：「現在正是閣下於世間東山再起的良機，閣下若示以誠意，我們願為閣下大業略盡綿力。」
「怎麼表明誠意？」
周桐看看靳松，道：「先讓我變得和他一樣強大。」
靳松一愣，「周警官，你不是說幫我擺脫他嗎？怎麼你自己又要……」
周桐嘆道：「世間你這麼單純的小子真是少有。」
靳松雙眼暴睜，「你……你騙我？你是想要我的鬼手？」
鬼手不禁喃喃道：「唉……傻過頭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