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覺醒
手術室只留下了靳松與華誼生,出來后的醫生都竊竊私語,以為醫院又新來個外科手術醫生。
所謂內行看門道,靳松進手術室只幾個動作就讓華誼生看出,他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過任何手術臨床經驗,比如他對無菌原則一點概念也沒有,換位時不使用靠背原則,一直走到手術台前還是雙手下垂狀態,也不問一下先前檢查的結果,只看了傷者一眼就直接拎起一把手術刀。
瘋狂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靳松扒去右手手套,像掏一個堵死的下水道一樣直接把手伸進傷口開始掏,不一會掏出顆血淋淋的子彈,接著手術刀左手交右手,像砍瓜切菜一樣在傷者的傷口處劈。
但華誼生吃驚之餘馬上看出門道,他並不是亂劈,而是因為動作太快了,像這麼危險的手術醫生一般都小心翼翼,這畢竟不是砍肉,是人體器官。可靳松像一台無比精確的儀器,每一刀都必中目標,每一刀都有其用途,切、撥、挑、拉等等動作都是由手術刀完成,像手術台上的舞蹈一般。
更瘋狂的是,傷者還沒有呼吸,他居然就直接拿起針線給傷者縫傷口,雖然這個手術比上次傅凱要更致命,但難度要小,靳松單手穿針引線,左手只是稍微幫下忙,十分鐘不到傷口就縫合無畢,其過程維反了無數本應遵守的手術台原則,完全不依常規。
再然後單手運指,快疾無倫地在傷者身上點打招拍,一套離奇的打穴手法,過程中不時見到擊打得傷處鮮血冒出,但靳松不管不顧,華誼生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打法,別說傷者已經斷氣,就算活著也被他打死了。
然後奇迹出現了,在一次擊打后,只見傷者身體強烈地抽搐一下,滴滴幾聲,心電圖顯示傷者居然恢復心跳。華誼生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靳松感覺到鬼手的自主意識越來越強,他看了一眼右手上面布滿了鮮血,他明白鬼手又開始吸血了,與上次不同,這回鬼手沾上的血要多得多,手指已不停地開始跳動,明顯他感知到的鬼手意識比上次要強得多。
他不知道鬼手會發生什麼,見傷者已經出現微弱的呼吸,對華誼生道:「剩下的交給你了。」匆忙想去洗掉手上鮮血,華誼生清醒過了,像瘋子一樣衝到外面大叫:「所有人進來,傷者有呼吸了。」
可靳松洗手時發現來不及了,鬼手意識越來越強,相反感覺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好像鬼手在掙脫他思想的束縛,他飛快跑出了手術室,華誼生大叫:「靳松!靳松!」但他已衝出去,其他醫生進來了,救人要緊,他顧不上靳松,讓人立即檢查傷者,給他傷口善後,醫生們驚奇地發現傷者重新活了過來,只是失血過多生命體征微弱,簡單地說只要給他輸血就行了。
靳松離了手術室警察們一擁而上問情況,靳松道:「他活過來了。」警察們大喜要向他道謝,但他意識越來越不清醒,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似乎要破體而出一般,撥開人群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向外邊衝去,邊跑邊扒下身上的手術服。
不料在經過一個房間時,鬼手突然出現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著他讓他不能移動,靳松嚇壞了,大叫:「你要幹什麼?」他一扭頭看到這房間的門牌標識更是大驚,這是醫院的血庫。
啪!鬼手不費吹灰之力就擰斷了門鎖,拖著他身體沖了進去,飛快抓起幾包架子上的血包捏破,嗡的一聲,四濺的鮮血在空中居然全部化為血霧,鬼手上射出幾道勁風,像子彈一樣射破大量血包,更多鮮血炸開時化為血霧,如一條條空氣中的血龍被鬼手吸過來,煞是奇觀。
「停下!停下!」靳松明白了,這一回鬼手的自主意識恢復得太多,他要更多的血讓自己意識完全清醒過來。
鬼手已不聽他的指揮,整個血庫的鮮血幾乎被它吸光,最後一團血霧停在手掌上,幻化出一張猙獰的紅色鬼臉,呼的一聲,鬼手居然反過來扼住靳松的喉頭,他悶哼一聲被鬼手按在牆上,如果這個場面被外人看到,他是自己用右手反扼住自己的喉頭。
「你太弱了。」鬼臉飄到他面前,眼中泛出藍光,居然還能說話,「一個無能的胖子也能把你玩弄於股掌,作為我的宿主,簡直是恥辱。」
「你要……幹什麼?」靳松掙扎著問。
「強大起來,像我從前的主人一樣。你這個傻小子根本沒意識到我的價值,這麼久了,如果我碰上的是英雄了得的人物,他只怕都征服世界了,你還為一個女人在患得患失。」
血色鬼臉說完慢慢被鬼手吸收,嗚的一聲,鬼手變出原形,只見筋肉扭結,鱗片暴漲,顯示出無比強大的力量,同時靳松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鬼手直衝他四肢百骸。
「你的懦弱和愚蠢讓我討厭透了,嘗嘗這鮮血的味道吧,覺醒你的獸性,了解對他人生殺予奪的大權是什麼滋味!」
靳松感到一股強烈的意識直衝腦門,這是種十分離奇的感覺,鬼手並不是反噬他,因為它本身是沒有意識的,一切還是基於靳松的思想上,但正大幅度強化他某一部份意識。
「不!不!」他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腦子裡仿如一團團鮮血在流動,他彷彿聽到撕殺吶喊,感應到鋪天蓋地的凶煞之氣,他隱約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身影,在一個戰場上,揮動著巨大的武器,像除草機一樣掃蕩著周圍的人群,不時見到無數屍體飛上天空,無數殘肢斷臂零零碎碎落地,無數慘死的冤魂在哀嚎,然後一切化為鮮血,鋪天蓋地要佔據他的大腦。
「錚!」如利劍出鞘,一道寒光在黑暗中閃過,靳松慢慢睜開眼睛,他瞳孔變得腥紅。
就在這時,血庫的門被人推開,是華誼生,同時有另一個人向門內觀望,正是林錚安排的私家偵探,他們看到的一幕把他們驚呆了,「這是什麼?」
轟隆巨響,一道紅光直衝天際,靳松瞬間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地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他猛然回憶起在血庫中鬼手的變化,急忙抬手,發現右手像平時般正常,這才鬆了口氣。
「我怎麼回來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看看時間已是第二天清晨,他起床洗了把冷水臉后感覺腹中飢餓,就到樓下麵館吃點早餐。
正吃著,忽然麵館的其他食客突然驚道:「醫院爆炸了?」只見所有人都望向牆上的電視機,裡面正播報新聞。
「昨晚七點四十分左右,本市市立醫院突然發生大爆炸,整幢住院大樓灰飛煙滅,警方、消防及事故處理相關單位已緊急趕往現場……」
電視畫面出現事故現場,只見醫院內的住院大樓整個消失了,不是炸成廢墟這麼簡單,而是片甲不留,在事故現場出現一個深達六米的大洞,離奇的是,鄰近的兩幢大樓居然安然無恙,雖然幾個小時過去,天空中還到處飄著黑灰,大量警察與消防人員正在現場查找事故原因。
「據安檢人員透露,當時大樓內至少有兩百人,與大樓一起化為飛灰,大部份人連屍體都消失了,只在現場發現了少量人體組織器官,估計這場爆炸中樓內人員生存的可能性極小……關於本次事故本台將做連續報道。」
看了新聞食客們紛紛熱議。
「是煤氣爆炸嗎?」
「開玩笑,煤氣爆炸哪有這麼大威力?」
「難道恐怖襲擊?」
「也不像,炸得整幢樓都沒了,屍體都找不到,如果是大威力炸彈,旁邊的樓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不會是被雷劈吧?」
「誰知道?總之這事太離奇了,可憐裡面的病人和醫生,唉……」
靳松腦中嗡地一聲,他想起最後鬼手冒出的紅光,事故同自己有關嗎?
他還沒想明白,突然手機響了,是陳自健打來電話,「靳松,快來學校,出大事了。」
「怎麼了?」
「朱校長昨晚被人殺了!」
「啊?」
當他趕到學校時,只見校長室外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門口拉起了警戒線,幾名刑偵警察正在裡面辦案,他透過人群看到極為慘烈的一幕,只見朱長校坐在辦公桌后,整個脖子被捏斷,舌頭吐了出來,死不瞑目,表情依舊帶著極度的恐懼,蒼白如厲鬼,鮮血把辦公桌下面染紅一大片。
「大家別圍在這,別妨礙警察辦案。」副校長走過來讓人群退開,但好奇之下所有人還在遠遠圍觀。
就在靳松被這一幕震驚時,他手機又響了,他退出人群看到來電顯示是歐陽重,接起道:「歐陽經理。」
「靳老師,我剛收到個壞消息。」
「什麼?」
「赫青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