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夜場
「你犯得著嗎？」
紫雲大酒店的包廂內，看著靳松臉色多雲轉晴，喜氣洋洋好像全身上下都要笑出來一樣，崔永然一幅鄙視的表情，「人家對你笑一笑，你就能樂呵一整天，你的人生意義就全是蘇曼啊？」
「我不應該高興嗎？」
「看你這點出息，男人要立志，女人是得找，但別心思全放女人身上，再說啦，人家還沒答應當你老婆呢。」
「我可沒敢想。只要她不生氣我就開心了。」
崔永然無奈地搖搖頭，又看看時間，「六點了，怎麼蘇曼還沒到？」
靳松問：「今天就我們三個嗎？您沒叫其他家人朋友？」
「我老婆孩子正好到鄉下去了，有幾個哥兒們本來想叫的，但想想你們小倆口人多不自在，特別是你，人一多你就說不出話來。所以今天就我們幾個，其他人改天再聚吧。」
「崔哥，你這麼為我著想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什麼都不用說，一會我也會走，你好好把握與蘇曼單獨相處的機會，嘴皮子要溜一點，懂嗎？」
靳松笑了笑，「我儘力而為。」
這時門口走來蘇曼靚麗的身影，「對不起我遲到了。」
「沒事沒事。來來來，點菜點菜。」
蘇曼看看就他們兩個，「沒別人了嗎？」
「沒了，今天就我們三個。」
蘇曼知道崔永然的用意，莞爾一笑，也不點破，坐下后大大方方地點了幾個菜，三人放懷吃喝，相談甚歡。
蘇曼向崔永然敬酒表示慶祝后問靳松，「靳老師，校方讓你做的研發項目你有什麼計劃？」
靳松道：「正在發愁呢，不知做什麼好。」
「那你現在是不是考慮下加州大學物理小組的提議？」
「我對物理又不是精通，就算只是做演算法，也不知道幫不幫得上他們的忙。」
崔永然好奇地問：「怎麼還有外國人找你合作？」
蘇曼代為解釋，「是啊，還是個很時髦的課題呢，關於引力波的。」
「引力波是什麼玩意？」
蘇曼深入淺出地解釋，「任何物體都有引力波，比如宇宙有兩個黑洞，一個是太陽的29倍，一個是太陽的36倍，然後兩個黑洞碰撞，變成62倍太陽質量的東西，可是29加36不是65嗎？還有3倍去哪了呢？就是以引力波的形式輻射掉了。」
崔永然搖搖頭，「反正我是弄不明白，他們要靳老師去幹嘛？」
「他們認為從前引力波輻射質量的計算方法有誤，看了靳老師的論文覺得他也許能提供一種新演算法，讓他們更精確地計算出兩個黑洞碰撞產生的引力波輻射質量。」
「聽起來不錯啊，要是靳老師給他們算出來有沒有錢收？」
蘇曼與靳松相視一笑，蘇曼道：「有的，不過科學家一般發不了財。」
崔永然嘿嘿一笑，「我這人是俗人啊。但還是要談好價錢再去，科學家也得吃飯啊。」
「放心，加州大學待遇一直很不錯。如果有成果更會有獎勵。」
崔永然端起酒杯：「來來來，敬你們一杯，希望你倆都成為大科學，小靳就當愛因斯坦，蘇曼就成為朱里夫人，乾杯。」
「承你吉言。」靳松喝酒後想了想，終於對蘇曼道：「蘇老師，我就聽你的，答應他們。」
「好哇！」蘇曼高興地道：「你要是有新演算法出現第一個可要給我看。」
「必須的。」
看到兩人對飲一杯，崔永然笑了笑，故意起身道：「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家裡還有點事，你們在這吃，放心，單已經買了。」
蘇曼也不挽留，她微微一笑，「謝謝你崔師傅。」
崔永然向她打個心照不宣的手勢，又向靳松笑了笑，獨自離去。
等他一走，她問靳松，「知道他為什麼要走嗎？」
靳松老老實實回答，「其實他是想給我製造獨處的機會。」
「這我知道。你覺得我能成為居里夫人？」
「應該可以的，你那麼聰明。」
「可我不想。」
「為什麼？」
「因為她雖然有很高的榮譽，可感情生活太不幸了，恩愛的丈夫不幸車禍去世，晚年同另一位科學家相戀卻弄得身敗名裂，最後還因為長期在輻射環境下工作病死了，我可不想要這麼不幸的人生。」
靳松想了想道：「我覺得我不會出車禍吧？」
她撲嗤一聲笑了，「合著你就覺得我會嫁給你。」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是不敢想了，但真有這麼一天，我一定會陪你到最後的。」
她認真地看著他的臉，輕聲問道：「我今天來其實是想了解，你到底怎麼想的？」
「哪方面？」
「你的感情。崔師傅說你喜歡我，但你從沒對我表白過啊。」
靳松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其實很害怕。」
「害怕表白失敗對嗎？」她哼了一聲，「那你一個人在這慢慢害怕吧，我走了。」
「等等。」他鼓起勇氣抓住她纖纖玉手，她回頭歪著腦袋看著他，他望著她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終於大聲道：「蘇曼，我喜歡你，想成為你的男朋友，希望你別覺得我不配。」
她臉上浮現一絲紅暈，慢慢地綻放笑容，甩開他的手道：「傻瓜，想追我？排隊吧你。」說完拎起包出了門。
「蘇……」他急忙追出去，一出門卻被人拉了回來，回頭看是崔永然。
「你又在這聽牆根啊。」
「我是怕你把事搞砸了。」崔永然笑道：「好在今天你表現還行。」
「行什麼？她都要我排隊。」
「你真傻還是假傻啊，她直接答應你不害羞啊？叫你排隊就證明你有機會，別急，慢慢來，你已經表白了，萬里長征邁出了成功的一步。」
「長征啊？那我還要走兩萬五千里？」
「笨蛋，這又不是紅軍年代，你可以坐汽車，坐飛機啊。」
靳松若有所思，「具體怎麼做？」
「泡妞其實就四個字：投其所好。她喜歡什麼，你就給她什麼。你說她最喜歡什麼？」
「她……最熱愛知識。」
「那就對了，你就給她知識，你要成為她的老師，導師，教授……最後成為老公。」
「我明白了。」靳松握緊拳頭，「我馬上去查她正在研究的課題，盡我所能幫到她。」
「好樣的，現在，有信心了嗎？」
「有！」
「有勇氣了嗎？」
「有！」
「好！狠狠地去泡妞吧！」
「加油！」靳松激動地大叫一聲，高舉雙手。
但馬上尷尬了，他們現在不在包廂，一飯店的人都看著他，他羞得差點找地縫，急忙拔腿就跑。崔永然對著眾人笑了笑，「哈哈，這個……年青人嘛。」也追了出去。然後整個飯店都大笑起來，還有人給他鼓掌，「加油！」
出來后崔永然追上靳松，他一臉尷尬地道：「剛才真丟人。」
「沒有沒有，你沒看人家都羨慕你呢，年青人敢愛敢恨嘛。」
這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就是啊，靳老師加油。」
兩人扭頭一看，只見一身盛裝的赫青梅儀態萬方地走了過來，臉上永遠掛著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靳松道：「赫小姐也在？」
「叫我赫助理吧，作為你的代言人我還沒卸任呢。」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靳松，「剛才的豪言壯語真是激動人心啊。」
「叫您見笑了。」
「哪有，崔師傅說得對，年青就是叫人羨慕，說愛就愛，說恨就恨，不顧一切，看著傻，但真叫人嚮往，可惜我都過了這衝動熱血的年紀了。」
「可赫助理人才出眾，想必您丈夫也是人中俊傑。」
赫青梅遺憾地搖頭，「那你就錯了，我和他離婚了，他就是個人渣。」
「啊？」
「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她恢復笑容：「靳老師，我的工作你還滿意吧？」
「非常滿意。有您幫忙是我的幸運。」
「不必客氣，其實我真沒做什麼。學術明星到底不同娛樂明星，公眾關注度很低，我起初還擔心引起眾人對您的圍觀，後來發現關注您的也就是一些同行。」
「那正是我想要的。」
「您這麼害怕出名嗎？多少年青人想出名想得要命呢。」
靳松搖頭，「我真一點不想出名。」
「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怕您最後發現您不如預期地名聲響亮還會怪我呢。」
「怎麼可能，我應該謝謝您才對。」
赫青梅微微一笑，「那好，你想怎麼謝？」
「這個……」他看看崔永然，崔永然道：「正好，有道相請不如偶遇，飯也吃完了咱們去卡拉OK好不好？」
「好啊。說起來我挺久沒唱過歌了。」赫青梅立馬同意，「另外告訴兩位，我有一家自己投資的KTV。」
崔永然一打響指，「一舉兩得，又請了客又給赫助理的生意捧了場，今晚是非去不可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赫青梅的KTV叫「流連夜場」，生意好到爆蓬，不時可見紅男綠女在其中穿梭，她給兩人安排了一個豪華包廂就出去了，說一會過來玩，靳松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在崔永然的鼓動下放歌一曲，崔永然贊他唱得還不錯，也扯著破鑼似的嗓子嚎了一曲。
兩人你一首我一首正唱得開心，赫青梅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十分標緻，花枝招展的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