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全才
崔永然不知道,這個林錚此時正出現在傅世鵬的辦公室內,裝飾著康柏圖章的豪華辦公桌后,傅世鵬正拿著「生意興隆」的條幅細細品鑒著,因為當時林錚說的是全部轉讓,這字幅理所當然也歸他了。
「果然是好字。」傅世鵬滿意地點點頭,「請衛老師做個點評,再送到最好的拍賣行,就算沒有落款圖章,落在行家手上,這字最少也要拍出百萬以上。」
林錚介面道:「而且還可以包裝一下,甚至以古迹中無名字畫來參拍,價值還會更高。」
「那倒不必。」傅世鵬叫來秘書吩咐把字幅好生收藏起來,「我可沒打算賣。」
林錚道:「傅總,恕我愚鈍,您對這個靳松這般關注,僅僅因為他的字嗎?」
傅世鵬咬起一根雪茄,吐出口煙后道:「小林,我幾個得力手下中就數你最博學,你能不能告訴我:世上有沒有全才?」
「有。」林錚立馬道:「歷史上最著名的全才就是大藝術家達.芬奇,他不僅是畫家,還是天文學家、發明家、建築工程師、還精於雕刻、音樂、數學、生理、物理……就連愛因斯坦都說,如果這位全才把他的科研成果全部發表的話,世界的科技進步要提前半個世紀。」
「那你可想過為什麼會有這種能在短短一生,同時精通這麼多知識的全才嗎?」
林錚搖頭:「只能說上帝是不公平的,有些人註定擁有不凡的天賦,但大多人只能普普通通。」
「我不認同。」傅世鵬站了起來,「來,帶你看點東西。」
他打開一扇門,這裡是他的私人收藏室,收藏了大量古今中外的名家字畫和藝術雕塑,隨便一件都價值不菲,在收藏室盡頭還有一個小門,這是個單獨的收藏室,傅世鵬推開門后,整個室內只有牆上一幅畫,看到這幅畫林錚大吃一驚,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蒙娜麗莎」。
「別緊張。」傅世鵬笑道:「是贗品。」
「嚇我一跳。」林錚拭下額頭,「我差點以為盧浮宮失竊了。」
「其實盧浮宮也未必能證明他們的蒙娜麗莎就是真品,全世界聲稱自己才是真品的蒙娜麗莎有近六十幅,誰也不敢保證真品會不會掛在某位收藏家的卧室牆上。我收購這幅贗品時那位義大利的收藏家也聲稱他的才是真品,雖然我不信,但我還是給了他一個好價錢。」
「為什麼呢?」
「為了圓自己一個夢。」傅世鵬長長地吁口氣,「我兒時的夢想並不是成為商人,而是個藝術家。只要關於藝術,不管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我都興趣濃厚。可惜最後我還是繼承了家族事業。」
「但這並不影響您對藝術的追求,我看過您的字和畫,即使在藝術界人士看來,您在藝術上的造詣也非同凡響。只是您的商業成功太過耀眼,把這方面的成就給掩蓋了。」
傅世鵬微微一笑,有著當仁不讓的自信。他深情地看了一眼牆上的蒙娜麗莎,道:「同樣的理由,我從小就把達.芬奇這位全才當成偶像,關注他的方方面面,甚至愛屋及烏地愛上義大利,希望能追隨這位天才、怪傑的腳步,可是越了解他我也越覺得恐懼,恐懼他不可逾越的才華,就如同你的感慨,我也震驚於人為什麼能擁有如此全面的才華,難道真是上帝賜予的天賦嗎?我開始研究我的偶像,一直追索到他的童年,用句俗話說:看他吃什麼長大的怎麼會這麼聰明?」
林錚道:「據晚輩所知,達芬奇的童年經歷好像一直是個謎。」
「沒錯。我研究過關於達芬奇的有關記載,唯一可信的只有兩件事,一是他小時候在山裡探索遇到一個奇怪的山洞,裡面彷彿有怪獸的吼聲,但他在好奇心下還是決定一探究竟。第二是他後來畫過一個吐著火舌的怪獸,雖然他當時還年幼但畫得栩栩如生,十分恐怖,這幅畫是畫在他父親的盾牌上,後來父親把這幅畫賣給了一個畫商,用賣畫的錢買了個新盾牌,之後這幅畫不知所蹤。」
「您覺得這其中有關聯?」
「我猜想達芬奇畫的怪獸會不會就是他在洞中看到的怪獸,當然這只是臆測,也許是我太敬愛這位天才所以願意他身上多些傳奇經歷。」他深深地吸了口煙道:「傅凱出事後我遇到了靳松,當時去調查他還只是我對他過人的醫術感到好奇,可調查結果讓我有一種他與達芬奇有些相似的感覺,一個全才,精通數學、醫術、武術、書法、機械知識的全才。而且我相信他身上可能還有些才能不為人所知。」
林錚道:「但這樣就和達芬奇去類比似乎有些牽強。」
「沒錯,所以我更細地去查他,結果你猜我查到什麼?」
「願聞其詳。」
「他也曾掉進一個山洞。」
林錚張大了嘴。
「當然,我還沒有確認。根據我委託的調查人的說法,靳松在學校組織旅遊時為了幫女老師蘇曼撿回項鏈爬下山峰,差點摔死,命大摔進一個洞中,之後那山洞垮塌,人們在山腳下發現了他,靳松大難不死。我從歐陽重那兒得到證實,他在醒來后幫他兒子接骨,那是他首次展現醫術上的才能。當然,可能未必是首次,但經過仔細的調查,在這之前靳松的確從沒有過哪方面才能的突出表現,而且據了解他是個性格木訥,謹小慎微的人,可以說老實巴交。你想一想,一個平時老實巴交的人,遇到一個恕不相識的傷病者,就算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會不會那麼大膽、突然地伸手就幫別人治傷?」
林錚想了想:「應該不會。」
「手臂脫舀不是小傷,治療稍有差池可是會手臂殘廢的,就算性格張揚,技藝過人的老醫生也得有個查病情的過程,望聞問切一番,靳松在給歐陽重兒子治傷時的表現完全不像他平時的性情,這是疑點一;疑點二:他解開沃希尼手稿表現出傑出的數學才能,但我請教過這方面的專家,有數學天賦的人一般都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比如對數字格外敏感,對符號、密碼等有極大興趣,心算能力很強等等,可這些靳松從前從來沒表現過,我查到他從前為學校做內務,連買點散碎的辦公用品都用紙記下來,私家偵探在他從前住處的垃圾桶撿到過他的記帳本,都是些極簡單的數目字,他的住所內有一些教科學,但都沒涉及到高深的數學領域,也沒受過任何人的特殊訓練,另外,醫學方面的書籍更是一本也沒有。」
林錚思索了一會道:「您說的這兩點雖然可疑,但他畢竟年青,人類不乏到一定年齡突然心智開啟變得聰明的例子。」
「我並沒有下結論。」傅世鵬擺擺手道:「但真正讓我第六感產生懷疑的是:他為什麼一定要用『鬼手』作為自己的化名?」
「這……好像也不能證明什麼?」林錚道:「恕我無禮地說一句,所有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因為您感嘆達芬奇的才華,並憑空臆測出達芬奇因為進入一個山洞遇上怪獸從而獲得智慧的故事;再了解到靳松也有掉進山洞的經歷,便不自覺把故事套用到他身上呢?」
傅世鵬笑道:「看來我要拿出一些鐵證才行。」他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盒子,「看看這是什麼?」
林錚打開后看到裡面是塊青銅碎片,上面有一道血紅的古怪符文,有點像鐘鼎文,但不認識是什麼字。
「我請教了文字學家,這是個『禁』字。但與一般『禁』字不同的是,它是道士畫的符文,最早出現於漢代道教五斗米道創始人張道陵的『百解消災符』,但寫在符上與刻在鼎上不同之處在於,鼎上的禁字代表這個鼎是用來鎮壓妖魔的。」
林錚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問:「它與靳松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在他掉進去後來塌掉的山洞的山腳下找到的。」
林錚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青銅碎片:「您認為這個碎片代表某些離奇的存在?」
「搞藝術的人總有點幻想狂,我也是其中之一,為此我還受過不少的嘲笑。」傅世鵬目光幽遠地盯著窗外,「可在那科技還不昌明的古代,人們做出來許多東西一點不比今人遜色。現代人就是這樣,弄不懂的就說荒誕,沒看到的就說不存在,可就是不肯想一想,為什麼鬼神傳說會存在這麼久遠的歷史,為什麼在科學發達的今天,依然有九成以上的人依然信仰某種超然的存在。」
林錚道:「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像達芬奇和靳松這種全才並不是因為天賦,而是某種離奇遭遇有了不可思議的才能。」
「我聲明我仍然只是猜測,這就是我叫你回總部的原因,我知道你精明能幹,我希望由你來查清這一切。」
林錚五指捏緊,不安地道:「萬一查明真的如您猜測,您想怎麼辦?」
「那還用說嗎?」傅世鵬瞳孔收縮:「我要得到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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