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想辦法讓她對他死心

  “程嘉樹回來了？”溫如雪臉上布滿烏雲，“還帶了一個孩子？——那個賤人！”她立刻意識到危機所在。 以她對程嘉樹的認識，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斷定，那孩子就是夏雲歸的。 夏雲歸這兩年可不比前些年對她上心了。當初她才回國，他就給她提了結婚的事，程嘉樹走後，卻絕口不再提，到前天突然提起，她就知道有鬼——他想做什麽？他想用她刺激程嘉樹嗎？ 如果讓他知道程嘉樹有他的孩子…… 不、不能讓這一切發生！ 溫如雪對私家偵探說：“如果你能把那個孩子弄來，我就給你這個數……” 這時候電話響起來，溫如雪接了電話：“試鏡？今天下午？好的好的……” “程小姐和一個男人在公園裏見麵，那個男人長得像阿月？”蕭良夜一怔。他想他知道他是誰了。 嘉樹還是想著他，他必須想點辦法……想辦法讓她對他死心。 原本隻是一次偶然的邂逅，一時心血來潮的出手相救，他也不知道怎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大概是，人付出得越多，就越舍不得放手——他對程嘉樹是這樣，程嘉樹對夏雲歸是這樣。 沒準夏雲歸對溫如雪也是這樣。 夏雲歸不知不覺又回到從前的寓所，從前——他和嘉樹在這裏住過，大約是半年的時間，這半年的時間，他讓她死心塌地愛上了他。他現在想起來，那段時間雖然是逢場作戲，也不是不快活的。 他心裏懷著恨意，每天看到的卻是她的笑臉，就仿佛陽光一樣。 那時候她是經常笑的，後來—— 後來她哭過，她總是說哭就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哭到眼睛發紅，哭到鼻子發腫，像隻被蜜蜂蟄了的小狗。 再後來，她漸漸地不哭了，也許是不當著他哭了，也許是因為哭沒有用，也許是害怕他的挖苦和暴怒。 “當初如雪也哭過。”那時候他總這麽說。 那時候她有多傷心，他不知道——大約就像他聽到她和蕭良夜在一起的消息時候的心情差不多吧。 有東西掉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看到，是一隻DV，他想了一會兒，記起來上次她偷偷摸摸回來，就是為了拿它——DV裏裝了什麽？他好奇地打開來，暖的色調，嘉樹盤腿坐在地毯上： “遇見雲歸的第五十七天！”神氣活現的程嘉樹，元氣滿滿。四年前的影像，並沒有隨著時間褪色，“你相信絕處逢生嗎？我現在信了；你相信童話嗎？我現在試著去相信；你相信夏雲歸嗎？我相信他。” 聲音琅琅，像玉石相擊。 她說她相信他——那真是一個笑話，他想。 “遇見雲歸的第五十九天。”嘉樹從廚房裏鑽出來，額上亮晶晶的汗，“雲歸喜歡吃蝦，看看，超級美味是不是！” 夏雲歸努力回憶了片刻，可能是過去太久了，他已經不記得了。她拍下這一切，也是怕了自己會忘記嗎？ 她不想忘記他嗎，還是說—— 夏雲歸拉動進度條，就仿佛時光在指下流逝。“遇見雲歸第七十八天，”那距離他與她攤牌已經不是太遠，她還什麽都不知道，笑得就仿佛全世界都是春天，“我從今天開始拍雲歸，噓——他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