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沒有栽贓
嘉樹抬頭來,她在這個瞬間想明白了這句話:“我沒有栽贓!” ——他當然不會擔心她栽贓給酒吧裏的那些混混,他當心的是她栽贓給他,也就是說,那晚他根本就是及時趕到了,隻是為了嚇唬她,故意沒有告訴她真相。嘉樹眼睛裏泛出淚花來,她撫住小腹,眉目裏全是柔情。 夏雲歸猶豫了一下。無論他怎麽在心裏提醒自己一萬次這是個不可信的女人,她能把自己的閨蜜送到父親床上,她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但是看到她這個表情,還是動搖了一下:萬一呢? 萬一她真懷了他的孩子…… 不、不會的,她睡過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光那幾天輪流的,就有章導,有蕭良夜,憑什麽一口咬定是他的? 夏雲歸眉目裏閃過一絲狠厲之色:“那你是想敲詐?”意識到這個可能,夏雲歸麵色越發陰沉起來,他上前攥住她的手:“上來!” 嘉樹身不由己,被他拖上車:“去、去哪裏?” “醫院!”鏗鏘有力的兩個字。 “不、我不去——”嘉樹戰栗起來,她知道他帶她去醫院做什麽,總不會是產檢,他根本不會期待她生下他的孩子。 他會殺了他! 他會殺了她的孩子! “停車、停車!”嘉樹尖叫起來,“我要下車、我要下車!” 夏雲歸壓住她的手,腦子裏轉得飛快,還隻有兩個月,打掉也就一句話的事,隻是掛號……恐怕不能去正規醫院,不然被狗仔嗅到了風聲,或者被如雪知道了——她哪裏還經得起這樣的打擊。 他永遠記得三年前她在他麵前哭著割腕的情形,血瀝瀝地滴下來,她反複說對不起,說她對不起他,說她會永遠記得他,說—— “嘎——”粗嘎的刹車聲將他從記憶中驚醒。 車在混亂中差點出離了車道。 “你做什麽!”夏雲歸一把抓住嘉樹的頭發,將她從方向盤上拖離。 “放我下去!”嘉樹像瘋子一樣拚命地踢打他,抓他,咬他,“放我下去……它不是你的孩子,它是我的孩子,你放我下去,我這就走!” “走、你走去哪裏?” “去哪裏都行……我這就走、我這就、這就走……”嘉樹的力氣耗盡,一頭一臉的汗,一頭一臉的淚,神誌已經有些模糊了,她哀求他,“你放我走、放我走就可以了,我不會再來找你……” “你不是說你忘不掉我嗎?”夏雲歸神色冷峻,他是真不知道她葫蘆裏賣什麽藥了。 “我是那是騙你的、我騙你的……”那當然是重要的,他當然是重要的,當初的真相也是重要的,但是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不會比她腹中這塊肉更重要。 她和他的孩子。 他那麽恨她,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上她,但是她有了他的孩子,這個孩子可以陪她很久、很久…… 她的餘生。 她餘生裏唯一的光。 她的希望,她的寄托,她的愛。 “你放我走……”她再一次重複,“我會老老實實陪溫如雪演完戲,我會成就她的名聲,我會……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放我走,求求你放我走……就當我沒有來過。” 夏雲歸狐疑地看著她,看見她哭得鼻子都紅了,臉上一塌糊塗的妝,許久,終於把車停在了路邊:“好,你下去吧。” 嘉樹同手同腳爬了下去。 夏雲歸關上車門,想一想,又搖下窗:“我警告你,不要再和我耍任何花樣……不要去打擾如雪,讓我知道……你會知道後果。” “我知道、我知道!”嘉樹站在路邊,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