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嫌她髒

  嘉樹呆呆看著他，她覺得自己是糊塗了，她好像、她好像看見雲歸了……不、她一定是醉糊塗了，她想，怎麽會是雲歸呢，雲歸怎麽會來，她那個電話都沒有撥出去，就算她撥出去了……


  他也不會來的。


  他這麽恨她。


  他是把她恨到骨子裏去了，他根本不在乎她會碰上什麽……


  那麽她現在、那麽她現在是在哪裏？嘉樹心裏一陣刺痛，她掙紮起來：“不、不要……”


  “你還有臉和我說不要？”夏雲歸粗暴地抱起她，這麽短的裙子，她是一早就想好了怎麽勾引他是不是，趕在如雪回來之前，她以為她還有機會？夏雲歸忘記了自己方才瘋狂的想法，眼中隻有她一張一合的唇，於是將她按在座椅上，俯身親下去。


  她做夢！

  *

  嘉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不知道夢見了什麽，醒來全身酸痛，像是被誰打了一頓。


  光刺眼地從窗外照進來。


  “水……”她忍不住呻吟，就聽見一聲冷笑，那像是雲歸的聲音，她想，她還在夢中嗎？


  神誌在慢慢回來，突然出現在家裏的如雪，酒吧的霓虹，一杯接一杯的酒，然後不懷好意逼近來的男人……她被下了藥，嘉樹一激靈，終於清醒過來，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麽？她睜眼看自己，身體上青的紫的痕跡。


  不由臉色蒼白：她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個人、或者幾個人……


  不知道有沒有留下證據，照片、或者視頻，還有手機……她心裏混亂地想著，如果讓他們拿到她的手機，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哢擦！”


  嘉樹慢慢轉過頭去，她終於看到了冷笑的那個人。


  心裏先鬆了一口氣，是雲歸。是他救了她嗎，他是什麽時候趕到的，之前、還是之後？他看到她被……了嗎？他有沒有阻止？嘉樹愣了一刻鍾才反應過來，伸手遮住麵孔：“你做什麽？”


  “給你拍照留念啊。”夏雲歸笑吟吟地說，“嘖嘖，新科影後酒吧買醉，徹夜不歸，不知與幾人歡好，這麽熱鬧的好戲，可不多見。”


  “雲歸！”嘉樹哀求地叫了一聲，她想求他別說了，她想求他住手，她想……


  夏雲歸丟下手機，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她的下巴小巧，眼睛又大，充滿了晶瑩的眼淚，看起來實在楚楚可憐——楚楚可憐到讓人想要侵犯。她明知道自己長了這麽一張臉，還半夜三更去那種地方……


  “嘩”地一下，夏雲歸扯開她身上的薄被，嘉樹整個身體都暴露在他的目光裏，他的目光裏都是鄙視的意思。


  他嫌她髒……她想。


  她是髒。


  “我明白你的意思，無非是糟蹋自己，以為我會心疼……”


  “不、不是，我沒有……”


  “沒有？”夏雲歸冷笑，“對，我接到了你的電話，我用手機定位找到了你，因為是舍不得——舍不得你這棵搖錢樹，這個回答，你滿意了？是，沒有你墊腳，如雪沒這麽方便上位，所以我舍不得——”


  夏雲歸惡狠狠地攥住她的肩，他手心炙熱，“所以我不會讓你毀了你自己……恭喜，你猜對了，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沒有留下照片和視頻，你不用擔心一早醒來，全世界都是你的裸照。”


  夏雲歸停了一停，換上笑臉：“……你的裸照，都在我的手機裏呢。”


  嘉樹呆呆的，她說不出話來。就算是沒有留下照片和視頻，她昨晚所遭受的……沒有哪個女人願意遭受這樣的淩辱，但是他根本不在乎，他根本就沒有半點要安慰她的意思，他簡直恨不得——


  他大概是恨不得她遭受更多的淩辱吧，程嘉樹咬緊牙關，不敢讓眼淚流下來。她不敢在他麵前讓眼淚流下來，她從前是求過他的，最初的時候，後來……


  後來知道沒有用了。哀求，哭泣，一步一步就走到了絕望，在他的笑容裏，在……溫如雪的得意裏。


  就這樣吧，他們之間，她想，她覺得疲倦，不知道是因為宿醉未醒，還是——


  嘉樹略低下頭，看住被丟在床上的手機：“如果、如果我幫如雪拿到章導的戲，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過我？”


  她用一種冷靜的口氣說出這句話，夏雲歸反而呆了一下。


  “你什麽意思？”


  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