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r 154
寧芯兒情不自禁地眼紅紅，剛才在鏡子麵前堆積的假笑也立刻被打散了，她很用力地搖搖頭著急地說道：“不是的，如果沒有肖阿姨，我……都知道該怎麽做了……我們非親非故的，肖阿姨已經幫我很多忙了。”
“什麽叫非親非故啊！”蔣玉茹假裝生氣地嘟嘟嘴，一副好像被寧芯兒嫌棄的小模樣，“我和你媽媽是姐妹，你是我疼進心坎的幹女兒……如果你還嫌不夠，直接嫁給我們家肖筱，那就更親了。”
寧芯兒愣了愣，轉頭看著肖筱。
“我……”肖筱正要習慣性地反駁，卻忽然說不出口了。
明明是已經開過了許多次的玩笑，肖筱卻覺得心口顫了顫，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會變得清晰起來。
就像一段在不知不覺之中滋生的感情。
寧芯兒淡笑著，搖搖頭，等著肖筱說——媽，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個白癡，送給我，我也不要。
等了好一會兒，寧芯兒卻沒有聽見肖筱反駁，有些怪異地抬頭看他。
“我……肖筱說了一個字，又覺得說不出其他話了，隻能有些煩躁地拉了拉襯衫的領子，讓自己不會覺得呼吸這麽困難。
“嘣”的一聲，肖筱襯衫領口的一個白色扣子被他拉扯下來，掉落地滾在地上，滾到寧芯兒腳下。
“扣子掉了。”寧芯兒俯下身子，低頭將那個扣子撿起來。
肖筱低頭看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肖筱，我給你縫上吧。”寧芯兒說這話的時候很自然，像她們這樣的階級，縫一個扣子實在太自然了。
寧小珂許多衣服上都有她的“手藝”。
肖筱這樣的階級卻習慣把這些工作全部扔給幹洗店，或者因為一個扣子把一件價值不菲的衣服棄之不理。
他的床伴則隻喜歡扯掉他的扣手，從來沒有想過給他縫上的。
“不……”拒絕的話猶豫了很久，肖筱依然沒有說出口。
窗外的落顧緩緩飄落。
秋天是一個蕭瑟的季節，卻並不阻礙積累了許久的火山爆發。
“等一下。”寧芯兒安靜地從自己從家裏帶來的百寶箱裏取出陣和線！輕巧地將白色的細線穿進小小的陣孔裏麵。
肖筱呆呆地看著她。
“你坐下。”寧芯兒向肖筱走近，左手拿著紐扣，右手拿著針與線說道。
“哦”肖筱聽話地坐在椅子上，撇了撇嘴，忽然開始緊張地胡言亂語起來，“你小心點，別戳到我。”
寧芯兒嗬嗬一笑，又向肖筱走近了一些。
“不會的。”寧芯兒一邊說著，一邊微微低頭將那個扣子用左手按在肖筱襯衫領手處原來掉落的位置……
一陣請香傳來
“嘭……嘭……嘭”肖筱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忍不住加深呼吸，感受寧芯兒發絲上淡淡的洗發水的味道，肖筱頓了頓，抬頭瞥了寧芯兒幾眼。
寧芯兒站在離肖筱半步之遙，領著頭，睫毛微顫，雙唇微微翹起，表情淡然，拿著針線的右手靈活地在肖筱領口穿梭……
有幾根調皮的發絲，一點點地撩動著肖筱的呼吸。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象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肖筱並不喜歡徐誌摩，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徐誌摩的這個句子……他從來不認為寧芯兒可以進入美女的行列，除了細膩的皮膚，她的外貌隻能算的比普通好一點。
可是，心動的感覺衝破了一層層迷霧，就這樣直咧咧地傳達到肖筱的腦子裏。
寧芯兒沒有感受到異樣，隻是再靠近了一些，然後小心地在打了個結，又拿了小剪刀剪斷線頭，微笑著點點頭：“好了。”
說完，寧芯兒就自顧自地收拾針線，離開了。
也帶走了那一陣讓肖筱悸動的香味。
情不自禁的，肖筱微微伸了伸手，想要挽留什麽……震驚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肖筱連忙收回了手。
“嗬嗬，我說……你家寧丫頭，真是賢惠啊。”蔣玉茹坐在寧辛琴對麵，誇張地讚揚道。
寧辛琴雖然表情依然是愣愣的，情緒卻滿滿有了起伏：“是，芯兒很乖，小珂也很乖……”
肖筱卻還是呆呆地坐著，剛才那種迤邐的感覺纏繞在他心頭，許久也不見散開。
寧芯兒收拾完東西，朝蔣玉茹笑笑，說著：“肖阿姨，我出去一下，這裏先麻煩你了。”
肖筱一下子清醒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來：“喂，女人，我陪你去吧。
寧芯兒愣了一會兒，搖搖頭：“不用了，我就去買一點東西。”
“這樣啊”肖筱喃喃著，隻能乖乖地坐下裏。
朝肖家母子揮揮手，從病房裏走出來，寧芯兒告訴自己不要緊張，或許隻是自己想太多了。
一陣秋風過，寧芯兒被吹眯了眼睛。
“媽媽，我不要打針……”不遠處的一個女音傳來，帶著害怕，更多卻是撒嬌。
寧芯兒撩開遮住自己眼睛的頭發。
不遠處，牽著女孩子的少婦有些不忍地看著牽著女兒另一隻手的丈夫：“要不，再吃點藥算了，小羲怕痛。”
“我知道你心疼。”男人溫柔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是，已經吃三天藥了，還不見好，你也知道小孩子吃太多藥不好……讓我來。”
說著，男人忽然一把將女孩抱起，用力舉高，坐在自己肩膀上。
秋日的陽光是淡淡的橙色，映照著女孩稚氣的笑容。
女孩被舉高的時候有些緊張地喊著：“爸爸，爸爸。”
坐在爸爸肩膀上，又覺得十分有趣地開始哈哈笑起來：“好高，小羲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