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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磁卡,開門。
顧逸灼直直地向那一間緊閉的房間走去。
關著的門上也寫著“MomeryRoom”,是上一次讓寧芯兒感覺好奇的那個房間。
腳下依然是濕漉漉的一片,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些水漬。
因為窗簾是緊閉著的,窗外的雨聲小了許多,可是偶爾的閃電還是會透過窗簾傳進來,讓房間忽然白晝一樣明亮。
門被打開了——其實也沒什麽,隻是一些關於她的東西。
小時候捉弄她的石頭,李惠欣讓人扔掉的她的衣服,她離開之後自己一邊想辦法在暗地裏幫助她,一邊讓人拍的照片……
很雜亂地放著……顧逸灼卻覺得每看一次就覺得安心。
一再對自己說不用擔心——自己的記憶裏留下了她那麽多蹤跡,命運不會這麽殘忍地讓她逃出自己的生命的!
說多了,又會忽然覺得心虛,明白這似乎是沒有什麽直接關係的。
歎了一口氣,顧逸灼慢慢地自它們麵前走過,右手伸出來緩緩掠過,一會兒拿起一本日記本看看,一會兒拿起她的一張照片瞧瞧,每一樣都能引起一段回憶。
“芯兒姐姐是全世界最壞的人,所有的人都不會阻止我吃東西……她總是說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哼,我知道她想偷偷自己吃掉,不給我吃,壞人!”
歪七扭八的字在裝點精致的日記本上爬著,那是自己什麽時候寫的話,顧逸灼已經忘記了,卻依然能回憶起自己那時候狠狠地瞪著她,噘著嘴巴的傻樣子。
顧逸灼放下日記本,傻傻地笑了幾聲。
笑聲伴著窗外的雷雨聲,有些呆呆的。
收了笑,顧逸灼用力閉了閉眼睛,然後睜開,用力對自己說——別緊張,這一刻總會到來的,隻是提前了而已。
別擔心,什麽都會過去的,隻要自己夠努力,夠用心。
沒有什麽是能不勞而獲的,何況是唯一的她。現在要做的是安靜下來,一點點地攻池掠城……
顧逸灼有些無意地握緊拳頭,愣愣地站在那裏,過了很久才放開。
“哈切……”身體忽然顫了顫,有些發寒,顧逸灼皺眉,現在他沒空自虐,更沒空生病。他有些著急地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脫掉,扔在地上,走進浴室。
熱水從淋浴的那個噴頭裏灑出來,顧逸灼終於感覺到暖意,深歎了一口氣,他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從明天開始,將是一場戰爭,是一場非贏不可的戰爭……”縹緲的聲音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聽起來很遙遠,又好像接近。
顧逸灼知道,那是自己心口發出的聲音。
……
第二天,天氣放晴了。
陽光透過窗子進入屋子,照在他的臉上。
他很早就醒了,卻想著讓那個人多睡一會兒再去看她,隻能勉強自己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直到太陽升高了,才拿起床上手機,撥了王伯的電話:“王伯,開車來我城西的私人公寓。”
“好的,少爺。”王伯很有效率,沒什麽廢話,很快就開著車子來到了大廈樓下。
等他到達了目的地,卻見顧逸灼在陽光下站著,好像已經等了很久。
“少爺,你這麽早出來幹什麽啊?”伯皺著眉,看著他在陽光下顯得蒼白過分的臉,有些心疼,“我到了,你在下來嘛。”
雖然明知道顧逸灼能力卓絕,可是,在王伯眼中少爺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孩,公司這麽重的負擔壓在他肩上不說,他還有一堆的心事藏在心裏,偏偏含著不和別人說,一個人消化。
每每拿少爺和自己那個不成氣的兒子對比,王伯就覺得心疼,二十三四歲,他這個老人家的眼裏,還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顧逸灼卻沒有應話,直接開門上了車。
交通還算不錯,車子在他的指引下,很快開到了寧芯兒家旁邊不遠的一個停車場。
“少爺,到了。”王伯穩穩地刹車,回頭問了一聲,“真的在這裏停嗎?”
顧逸灼沒有回答,隻是安靜地坐在車後麵,過了一會兒才用力點了點頭:“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處理一件事情。”
“好的,少爺。”
顧逸灼好像沒聽清楚他的話,又好像聽清楚了,然後,點了點頭。
開了車門,顧逸灼步出車子。
走出停車站,他轉了個身子,忽然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是肖筱的!
顧逸灼微微張嘴,伸出手,剛想要揮舞著叫他……卻看到副駕駛座上的那個人之後立刻放下了手。
芯兒姐姐?
雖然隻是一掠,隻看見一個影子,但是顧逸灼知道自己沒有認錯,對於她,自己絕對不會認錯的!
那麽,真的是她?
顧逸灼用力地皺了皺眉頭,這怎麽可能,她昨天不是回家了嗎?
怎麽忽然坐在了肖筱的副座上。
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立刻湧了上來,隱約想起肖筱在醫院裏開的那個玩笑。
醫院的病房裏,肖筱笑盈盈地喝著芯兒弄的魚湯,玩笑著說:“……說真的,好久沒有喝到這麽鮮的湯了。你小子倒是有福氣。哎,我媽就老催我娶一個會煮菜的好女人……你不知道我媽煮的菜簡直是災難!真可惜,我怎麽沒早預訂寧芯兒這個白癡女人呢……”
雖然隻是一個玩笑,顧逸灼忽然覺得心情忐忑起來。
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直直地追著那輛車。
肖筱的車子性能很好,開得也非常快,顧逸灼在後麵追著跑了一段,卻隻是引來路人的側目,那輛車子隻是離他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