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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寧芯兒輕輕地點點頭，慢慢地將白粥往下吞。
她的身體確實需要進食，雖然，現在的她覺得每一樣入口的東西好像都是苦的，但是，她沒有嬌貴的權利，她還要工作，還有生活。
時間，隻會繼續，絕不可能為誰停留。
“小穆啊，吃完飯，你送丫頭回家哦。”蔣玉茹放下筷子，對肖筱吩咐著，“還有，路上不準欺負她！”
肖筱有氣無力地瞪了蔣玉茹一眼，立刻收到肖駱老爺殺傷力極強的眼刀幾把，隻能有些委屈地歎了氣，乖乖點頭道：“知道了，媽！”
蔣玉茹這才一邊放心地笑著，一邊不停地給寧芯兒夾著菜。
*
肖筱的車技真的很好，昨夜意識模糊所以不知道，現在寧芯兒清醒了，坐在旁邊，就能完全感受到了他對車子的操控自如。
很久之前第一次相遇的情景浮現在寧芯兒眼前，她淡淡地低了低頭，想著自己或許真是誤會他了，他並沒有看清生命，隻是對自己的駕駛技術太有信心了吧。
車行使在寬闊的道路上，由於是從別墅群往市區開，道路兩旁顯得有些安靜。
肖筱一邊開著車一邊偷偷地向寧芯兒那邊瞥幾眼，看她表情依然有些哀傷，嗬嗬一笑，開口道：“喂，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寧芯兒安靜地坐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肖筱隻當她已經答應了，輕輕地甩了甩額頭前的劉海，右手握在方向盤上，身體微微後靠：“話說……有一個男博士和一個女博士結婚三年了，每天晚上都在一張床上“睡覺”，可是就是沒有懷孕的消息，於是兩人著急地跑去醫院檢查，你知道結果嗎？”
肖筱笑得有些壞。
寧芯兒側著頭看他，眼睛裏依然是疑惑。
“檢查出來的結果是……女博士依然是處女！”肖筱說完這話，自己先誇張地笑開了，前俯後仰的。
寧芯兒卻依然安靜地坐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開口問道：“……這是笑話？”
肖筱止住笑，很用力地說了一聲“當然”，卻看著寧芯兒完全愣愣地看著他之後，無奈地抿抿嘴：“我不應該冀望一個白癡女人有什麽幽默細胞的。”
聽了這話，寧芯兒卻忽然“嗬嗬”地笑了，輕輕地閉上眼睛，過了又張開，真誠地開口道：“謝謝你，肖筱。”
感激你在我即將溺水的時候，拉了我一把。
這幾乎是寧芯兒和他第一次這樣“正常”的講話，寧芯兒的聲音很輕柔，或許還含著些生病之後的虛弱，讓肖筱情不自禁地顫了顫身子，臉上甚至湧上些淡淡的潮紅：“喂，你個白癡女人說這些幹什麽啊，我隻是忽然神經錯亂，才會把你個麻煩弄回家……下一次，你敢再這麽自虐，我絕對理都不理你！”
寧芯兒沒有拆穿，也沒有反駁，隻是淡笑著說：“沒事了，不會這樣的……一切都過去了。”
雨後的陽光還帶著些水珠的味道。
豪華的車子停在了寧芯兒家小區的門口，惹了許多注目。
寧芯兒從車上下來，忽然被強烈地陽光照得眯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擋了一下。
肖筱向寧芯兒揮了揮手，發動了車子。
寧芯兒一邊用右手擋著些額頭的陽光，一麵用左手向肖筱道別。動作依然有些愣愣的，好像精神有些飄忽。
車子明明開出了一些距離，寧芯兒甚至要轉身回家了。
“嘟嘟”兩聲，那車子又忽然倒了些回來，緩緩在寧芯兒麵前停下來。
車窗慢慢向下，肖筱的臉露了出來。
“你？”寧芯兒低著頭，有些吃驚地看向肖筱。
肖筱從車子裏探出頭來，笑笑地看著寧芯兒，過了一會兒，忽然收起了他一貫的笑容，表情認真地說道：“白癡女人，不管你遇到什麽壞事，別哭了……雨總會停，太陽總會出來的。”
寧芯兒錯愕地眯了眯眼睛，愣愣地看著車子的人，心口顫了顫。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他，真是是自己討厭的那個花花大少嗎？
許多對肖筱的壞映像在這一刻被顛覆了，寧芯兒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紅，一種奇怪的感覺，帶著感動和很多莫名的情緒一起湧上心頭。
“……謝謝你。”陽光下，寧芯兒鼻子發酸地喃喃著。
“不用，不用。”肖筱連忙搖頭，不太自然地伸手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愣了一會兒，連忙揮舞著手向寧芯兒道別。
“那我走了，下次見，白癡……不，芯兒。”肖筱有些犯傻地說完這些話，然後逃似地發動了車子，離開。
絢麗的陽光下，如果細看，他臉上好像還帶著可疑的紅潮。
寧芯兒看著遠遠離開的車的背影有一陣恍惚。
心情卻覺得好了許多，微眯著眼睛抬頭——果然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昨夜的那場暴雨早已經消失了蹤跡，道路上，樹枝上，路邊的草坪上都已經十分幹燥，感覺不到一點潮濕。
“姐，”寧小珂已經從公寓裏下來，來到寧芯兒的身後，他微皺著眉頭開，表情有些不快地開口著，“你怎麽又讓他送你回來啊？”
寧芯兒苦苦一笑，隨意地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頭發：“剛好遇到。”
寧小珂淡淡地點頭，輕歎一口氣才說：“嗯，回來就好。”
他的眼睛有些無神，黑眼圈濃重。
昨夜，這個城市下了一個晚上的暴雨，他一個人坐在床上，聽車窗外轟轟隆隆的雷聲，想著姐姐去了哪裏，有沒有地方避雨，會不會遇到壞人……徹夜未眠。
明明知道不需要如此擔心，無論如何，姐姐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不管多麽傷心難過應該都是有分寸的，卻怎麽也阻止不了自己的腦子在那裏胡思亂想。
“姐姐，”寧小珂小跑了幾步，忽然挽住寧芯兒的手臂，然後向她用力地靠近，腦袋靠在她的肩膀處蹭了蹭，有些撒嬌地開口，“姐，回去給我炒個飯，我為了等你，早飯都沒有吃。”
寧芯兒“嗯”了一聲，點點頭就著被寧小珂挽著的姿勢走回家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