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用你們城裡人的話說
「好了，欠條寫好給我，你自求多福吧。」子墨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不在理會蔣雅竹，招呼黑瞳離開。
儘管很委屈，蔣雅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道，「你要丟下我？」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起的。」
子墨抬眼看了一下蔣雅竹，表情不變，他沒有任何義務為另一個人的生命負責。
他也沒有資格，他還有太多事情要做，他不會去帶一個累贅，尤其是他這個累贅思想還那麼天真。
在廢土中，危險的思想比其他的東西都可怕，更致命。
帶一個連心態都不能擺正的人，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蔣雅竹再也沒有曾經的驕傲，比起生命來，曾經堅持的一切那麼可笑，她眼睛已經忍不住掛上了薄霧，她沒有想到離開了家人，她是那麼脆弱。
「別丟下我.……」
子墨的表情依舊不變，沒有理會蔣雅竹，女人始終是種危險的生物，而她們的武器就是眼淚，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一個女人的眼淚。
教官的話再次冒出腦海。當你面對你不能處理的情況時，那麼你還是逃吧。子墨將這一切記在心裡，所以，毫不猶豫，他繼續邁步。
「我可以給你錢，就算雇傭你保護我回星曜城的費用。」蔣雅竹哭腔說著。
「呵呵，你有錢嗎？」
子墨諷刺道，空口支票誰不會開，比起拿不到的一百萬，他更願意相信拿到手的一百。
蔣雅竹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如果子墨如果走了，她真的可能要死在廢土，「我可以打欠條，只要你送我回家。我可以給你五萬，不，十萬。」
蔣雅竹仍舊眼睛中有薄霧，子墨停了下來，計算著這筆生意風險與收益的比例。
自己本命覺醒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回不回去都可以，回去也只是順路帶上一個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就算有什麼危險，還有黑瞳樂意保駕護航。
這筆生意可接，當然如果這個少女不這麼煩的話，子墨皺著眉。
「第一，閉嘴。」
「第二，聽話。在路上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如果不聽話的話，一拍兩散。」
「第三，如果遇到不可抗力，也就是我自己生命都有危險的時候，我會丟下你，逃。」
姜雅竹觀察著子墨說這些話時的表情，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就連逃都顯的那麼理所當然。
好吧，他們本就不是一起的。
姜雅竹眼中的淚生生打了轉，儘管有些委屈，還是不住點頭，子墨皺著眉頭說道，「跟上來。」
「我叫蔣雅竹，你叫什麼？」少女馬上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再次開出一個欠條，有些不情願的遞給子墨。
「哼，認錢不認人。」蔣雅竹在心中埋怨到。「喂，你這樣很不禮貌啊，你幹嘛不理我？我跟你說.……」
「子墨。」子墨實在不能明白這個少女哪來的心思去說這些廢話，這是哪裡，這是廢土，這是殺機肆意的廢土。
子墨走了兩步，靠近她，嚇得她往後退了兩步。
「你幹什麼？」姜雅竹本能的護住胸口，如果注意道子墨那樣子，就能理解換做其他女人，也會這樣做，因為子墨嗅著鼻子、眯著眼的樣子，是在太過於明顯了，只差臉上寫兩個字—色狼。
子墨嗤笑一聲，「放心我對你沒興趣。把你身上的化妝品趕緊清理了，如果你想順利回到星曜城的話。」
說完，子墨轉過身，不屑之意愈濃，小聲喃喃道，「教官說了，找女人，就應該找胸******大。我會對這種人感興趣？可笑。」
姜雅竹正清理著化妝品，聽到子墨那聲音，差點爆炸。她很想霸氣的站在他面前，問本姑娘哪裡不好？本姑娘胸很小？屁股小？
可是注意那還沒發育多少的胸脯，怎麼也沒有勇氣的說出口。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要不是本姑娘要靠你回到星曜城，會這麼忍你。
子墨，等回到星曜城，給本姑娘等著。姜雅竹給自己找個理由，恨恨的跟著他。
想象著回到星曜城，怎麼找回場子，他不是喜歡錢，就用錢砸死他。哈哈哈，我真是太聰明的。
姜雅竹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她腳踩著子墨，子墨在他腳下求饒，然後自己拿著錢炫耀，就是不給他。想到這裡，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哎，傻妞，跟上。」子墨看著姜雅竹在那傻笑，無奈的扶著頭，再次開始懷疑帶著這樣的傻子，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你才是傻妞。」
「傻妞，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子墨，你去死吧。」
「死？我死了，你能自己能回去。還有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否則，一拍兩散。」
「子墨，你狠。」
「再多說一句，一拍兩散。」
……
夜晚的篝火映著姜雅竹和子墨的影子，構成了一副和諧的畫面，當然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
「子墨，我餓。」姜雅竹吞了兩口口水，淚眼汪汪的看著子墨。
子墨邊吃邊說道，「餓了自己烤啊。」
姜雅竹看著自己手中拿黑乎乎的烤肉，再看看子墨手中那黃燦燦的散發著香味的烤肉，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子墨，我已經付錢了，你要保護我回到星曜城。」
子墨啃了一口烤肉，點著頭，「是啊，這跟你自己烤肉有什麼關係。放心，以我們現在的速度，中途不出意外的話，三天能進入凈土。你就算什麼不吃，也餓不死。當然吃不吃在你，沒人逼你。」
他看了一眼姜雅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我是我一個人的話，一天就能回到凈土，前提是不帶你這個.……」
他搖搖頭，沒有說下去，不過意思顯而易見。
現實，冷酷，貪財，沒有一點風度，姜雅竹發誓，這是她短暫的十八年的人生中遇到的最糟糕的男人。更加可氣的是，她還要靠這個少年回去。
「我可以付錢。」姜雅竹冷哼道。
子墨笑了，「付錢？姜小妞，除了打喪屍那一萬一，保護你回城的十萬。在這路上，你已經又欠了我八千。你確定你家有那麼有錢？」
吝嗇，小氣鬼，財迷。她再次在心裡罵道。
想到子墨和她聊天都要收錢，姜雅竹暗恨，「你不用問那麼多，總不會欠你錢的。哼。」
「我提醒你，不要試圖賴賬。否則.……」子墨隨手將新烤的肉遞給姜雅竹，看了她一眼，「你應該能賣不少錢。」
他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子墨，你就是個小人，壞蛋，混賬。」姜雅竹搶過烤肉，咬牙切齒罵道。
子墨的嘴角撇了撇，沒有反駁。他是從黑夜中走出了人，註定身染黑暗，一切的一切放佛重新重合，他站了起來，背對著姜雅竹，輕喃出四個字，「善良是罪。」
姜雅竹啃著烤肉的嘴，停了下來，她很想反駁，卻沒法反駁。看著少年的背影，她覺得有種發緊的難受，只能繼續啃著烤肉來掩飾。
姜雅竹突然有想了解少年的衝動，她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以前在廢土待過？不然為什麼這麼熟悉這裡？」
「我來自廢土，準確的說我在廢土生活了十二年。用你們城裡人的話說，我是遺棄者。」子墨重新坐了下來，拿下烤肉，嘴裡塞滿，含糊不清說道。
姜雅竹震驚了，足足愣了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在廢土生活了十二年？你是遺棄者？」
「沒錯。」子墨無所謂的點點頭。
蔣雅竹被這個消息徹底震驚，她當然知道什麼是遺棄者。
遺棄者就是在廢土中生存的人，他們或者因為沒有能力去往凈土，或許是因為在凈土中犯了法，得罪了人，而從凈土中逃出來，而不得不在廢土中生存。因此他們成為遺棄者，從名字可以看出，他們是被遺棄的人。
廢土中充滿著危機，想想蔣雅竹這兩天的遭遇，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