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廟祝
景辰的話，清九一直沒聽懂，但景辰也沒再提過這件事。
師兄弟兩個人不多一會兒出了大衍山。
因為大衍山的規矩，不可以去走凡塵的路，所以景辰最初是帶著清九騰雲在半空當中。
除了上次大師兄離風用的法術帶著清九在空中看過大衍山的全景以外，清九再也沒有雲中呆過，此時和景辰騰雲趕了這麽遠的路，免不了心驚不已。
景辰想了一想之後，便決定帶清九走山路，為了守般若門的規矩，也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景辰挑了一些人跡到不了的路走。
可是畢竟山中雜草叢生，景辰挑的路十分難走。
所以最開始清九在山路當中走得十分慢，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兩樣。
景辰想起來清九沒有修習過疾行步法，現在學又來不及，不禁發愁，總不能去人世之間去和凡人一起坐車馬吧！
清九看出景辰師兄的為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隻和離疏師兄學過踏雲梯，是向上，而且十分消耗體力，師兄我們倆現在這往前走的法術，我並沒有沒學過啊！”
清九的話提醒了景辰，他想起有套功法和踏雲梯屬同宗，隻是稍加改動一點，而且不難掌握，剛好現在用，於是景辰就快速地教給了清九。
因同以前差不多，隻叫清九把向上改成向前，清九不一會功夫便已掌握要領。
若走平地，清九即便是新學的，還不熟練，但是一日之內走個六百裏總不成問題。
然而師兄弟二人走的路都是凶險異常，蛇蟲鼠蟻，陡山險峰。遠遠不到六百裏。
所以清九提升的速度並不能讓景辰滿意。
怎麽辦？
好在清九有了術法根基，走起來沒想象中那麽難，景辰更不在話下。
隻是走的路是否人跡罕至，光憑眼睛是不夠的，景辰需要一直用靈力探知，這點靈力雖然對景辰不在話下，但架不住麻煩，也耽誤行程。
景辰恰好在高出看到一靈氣環繞的山頭，避著凡人，來此山，發現這山名就叫靈山。
清九隨著景辰來到靈山的山腰，見他來到一樹前，那樹雖不高，但形狀怪異。
景辰在樹前念了幾句，清九並沒聽清，隻見那小樹搖了幾下，然後從不起眼處掉下來一小樹枝。
景辰見狀欣喜，對那小樹施了禮。
景辰撿起那樹枝，帶著清九回到原來的路上，繼續趕路前，用手在那樹枝頂部點了幾下，那樹枝便如活了一般，在地上快速穿梭，如用蛇一般。
景辰和清九說：“跟在他後麵便可。”
那樹枝在前麵走的極快，縱是清九和景辰這樣的清修者跟起來也費力。
好在那樹枝每走差不多五丈之遠，便停下來，立起身子等二人。
這寶貝讓清九看得驚奇，不禁對景辰問道：“師兄，這樹枝如此通人性，剛才那小樹是不是很厲害？”
景辰看一臉好奇的清九，發覺他鼻尖上已經有了汗珠，卻不喊累，略帶滿意地回答：“那樹確是珍奇，全天下應該不到十五棵，叫尋星木，和我也算有淵源，師祖最初同我們講，這木頭在月黑之夜，就算天上沒星星，也能探的路，不管天上還是地下，有它指引便丟不了。”
清九聽的羨慕，景辰對他說：“大衍山隱秘之地也有此樹，等回山我帶你去看看。”
清九聞言，像孩子一般，咧開嘴笑。
鷹嘴峰路途遙遠，晚上師兄弟兩人需要找個落腳點休息，第二日再趕路。
景辰對清九說：“明日起早一些，下午差不多就到鬼巫族了。”
清九點點頭，想到馬上便能就到卜蕪，心裏十分開心。
晚上在一深山的半山腰，景辰尋覓到一塊擋風遮雨的平地，想起二人包袱裏帶著薄被，便問清九：“不如晚上就住這裏，風吹不到，雨淋不到，還能看到星星。”
清九明白這是景辰師兄哄他的話，堂堂般若門的小聖，在大衍山到哪裏都受人尊敬，肯定不甘心受這苦，他那些苦中作樂的話，無非就是想讓自己開心些，清九心存感激。
其實清九入門這麽久，心知若是其他弟子和景辰這樣身份的人出來，少不了應該為小聖打點一切，如今景辰不僅照顧自己，還怕自己心裏不好受，說出這樣的話。
清九說的沒錯，景辰此刻也是別無他法，故作欣喜地和清九整理起石板邊的雜物，準備放鋪蓋。
那枝尋星木在星光下閃著微弱的光芒，跟了景辰大半日，也通了點主人的心意，指引著景辰向山裏深處走去。
景辰心知必是這尋星木探知到不凡之地，雖不知吉凶，喊清九收拾好鋪蓋，跟上尋星木。
那木頭引得景辰來到一處，清九看去，隻見密密麻麻的一堵蒼綠色藤條編織成的牆。
景辰和清九說：“既然是這木頭引我們來，想來裏麵肯定有東西。”
清九點點頭，眼睛看向景辰，想問問他怎麽辦。
景辰手上運了靈氣，向藤條織成的牆壁打去，那靈力卻如石沉大海一般。
清九沒見過景辰失手，忙問：“師兄，怎麽回事？”
“此牆不簡單，能夠吸掉襲擊它的術法。”景辰略有所思地回答。
清九不免心驚，又問：“難不成是妖魔所化？”
景辰搖搖頭，說：“若是妖法，探星木不會引我來，而且我自己剛才探過，這附近一帶隻有靈氣，且以此處為盛，並沒有半點妖氣邪祟。”
景辰再一思考，明白了，在旁邊樹上用力撤下兩根木枝，那枝尋星木聽到景辰掰斷樹枝嘎巴的聲音，渾身抖了幾抖。
景辰將一枝遞給清九，向他解釋道：“這裏麵一定別有洞天，而且當初一定有高人下了咒，這藤條用術法打不開，隻能用最簡單的辦法。”
清九明白師兄所指，同師兄一道，僅憑力氣扒開那藤牆。
那尋星木枝條這時候特別乖，想討好景辰，跟著景辰的動作一起，將那藤條扒開。
因不能用術法，著實費了一會功夫，不僅清九，景辰身上也出了不少汗，終於把那藤條清理幹淨，裏麵是堵老土牆，中間是扇斑駁的木門，上麵結了很多蜘蛛網。
“看來裏麵沒人在啊，這都多久沒人進出了。”
清九不無嫌棄地徘徊在門旁，不知是否應該要進，看向景辰。
景辰不置可否，還是搖搖頭，此時手裏拿了尋星木，清理下門上的蜘蛛網和大塊灰土，推門進去，還對清九說：“沒人進出是真，但有沒有人住裏麵，就不一定了。”
此刻夜色漸濃，山裏還有淒慘的鳥叫，清九聽景辰如此說，不免害怕，躲在師兄後麵，嘴裏埋怨著：“師兄，你別嚇我啊！”
景辰笑笑，也不說什麽，見清九如此害怕，雙手翻飛了兩下，朝前一指。
二人麵前飄起一盞如星如月的燈盞，那等和尋星木差不多，少通人性，二人往哪裏走，它便往哪麵飄。
借著那燈光，加上景辰師兄在前，清九壯大了膽子，二人進入院內，發現是一像廟的小院，格局如同縮小版的無妄閣。
主院有三座小殿，景辰帶清九進去發現供桌後隻有一個禪座，占了這主殿的一半空間，禪座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清九跟著景辰又看了左殿和右殿，左偏殿擺著兩尊像，一男一女分立左右，男像威嚴神武，女的端莊大氣，清九細看心裏一驚，這兩座像都是人首蛇身。
右偏殿裏有三尊像，最右麵的是一妙齡女子，但渾身透著神秘氣息，中間的是一老者，滿麵慈祥，這兩尊像有個共同點，上半身是人，下半身隱藏在長袍裏，看不出是蛇尾還是人腿，尤其是右邊的巫女打扮，雖隻是雕像，清九覺得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威懾之感。左邊還有個同樣妙齡的女像，厚厚的灰塵遮擋不住絕世的美貌，同左殿一樣，是人首蛇身。
清九不知怎地，看那左邊的美女蛇像，心裏一驚，感覺曾經在那裏見過，又實在想不起來。
心裏莫名覺得傷感，那眼睛雕刻地栩栩如莘，看著清九仿佛有無盡的話要說。
清九突然鼻子一酸，想哭出來。
偷偷看景辰師兄，發現師兄好好的，和沒事人一般，不禁懷疑自己是中了妖法，師兄造詣高，沒被蠱惑。
如此想來倒也解釋得通，但剛才那種感覺太過真實，清九仍舊覺得心裏酸酸的。
之所以說這小院像廟的原因就是，布局院落同廟一樣，卻沒有一尊佛像，裏麵的格局同無妄閣一樣。
景辰帶清九走過前院，發現後院裏破敗不堪，小土院裏長滿雜草，院落邊上有棵老樹，不高，但樹能有三人合抱般粗細，樹下有口井。有一間堂屋，走進去空無一物，好在寬敞，稍加打掃便能收拾出地方對付睡一晚。
收拾好住處後，二人拿出幹糧吃晚飯。
青女怕二人在路上吃不慣，放了些美味的鹹菜幹和果子在清九的包袱裏，還叮囑清九：“山裏的東西不認識別亂吃。”
清九看院子裏的那口井還算正常，問好景辰無異後，用渡水術從井裏取了些水出來。
因為不知道那水是否有毒，而且大衍山的靈果足夠解渴，二人並沒有喝那井水，倒是景辰生了堆火，將水燒開，正好屋子裏有很老舊的木盆，景辰清理一番，二人洗臉泡腳，這才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