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斷遇挫
周一上午，樂壇資深音樂媒體人宋民亮一大早按照慣例來到公司，剛到公司，正遇到老板在給同僚們鼓勁。
“這首單曲的宣傳，我們要盡心盡力，給金主留下好印象，做成回頭客…”
宋民亮知道自己來晚了點，看著激情飛揚的人到中年的老板，心裏感歎難言。中年人呐！做事業如此激情，多半都是被逼的啊！真正能讓中年人煥發激情、第二春的是漂亮的小姑娘。
他供職的這家“流行音樂品說”公司是一家網絡自媒體公司，在各類媒體上擁有多個賬號。職員團隊大約十個人，老板自然天天在一線工作。
宋民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無聲的問旁邊的助理：大早上這什麽情況？
小助理小聲道：“宋哥，公司剛接到一個單曲推廣的單子。由夏至唱片發行的…”
老板看到宋民亮來了，站在座位上，分派工作道：“老宋，你之前點評過《春天裏》這首歌。這次就由你來主筆。”
“曹總，好的。”宋民亮神情微微一動，他確實點評過這首歌。當時那篇文章點擊、轉發超過50萬。
曹總短暫的鼓勁後，辦公室裏陷入一片忙碌中。宋民亮拿到相關的資料，點開發布在阿狸音樂上的單曲，再檢索出他大半個月前的文章：《春天裏》不死的搖滾。
“在搖滾樂不再流行的當下，這首《春天裏》如同一縷強勁的春風注入到如今繁榮但日漸商業化的歌壇中。她歌唱著魔漂一族的艱辛和勇敢，強烈的抒發著青春的情感和故事…”
閱讀著自己的文字，宋民亮覺得很愉悅，喝口茶，細細的品著，但耳朵裏傳來的歌聲卻讓他皺眉。
他遠沒有獲得如當初在虎魚平台上觀看“茉莉花酒吧”這個賬號上視頻所獲得的感動。
“這…”
宋民亮暫停了音樂，起身去吸煙室抽了一支煙，心裏慢慢的理清思路。
這首搖滾單曲，並不足以振興當下低迷的搖滾音樂，流行度還不夠，還不夠經典單曲的那種驚豔、抓耳。必須要配備視頻觀看，才會讓人內心觸動。
宋民亮坐回到電腦前，打開word文檔，先寫下標題“搖滾的春天何時來？”
…
…
沒有“後顧之憂”，且情緒宣泄過的宋易全身心的投入到《我是女生》這首歌的錄製中。在他的調教下，段湘君的狀態也越來越好。
周三的上午，剛剛錄完一版的宋易按住控製台的通話按鈕叫停，對她比一個大拇指，“湘君，這版發揮的不錯，可以休息下。”
這版大概有原唱90%的水準。
段湘君甜甜的笑道：“好的，宋老師！”首專主打歌錄製逐漸的順利，她心情也是非常好。
宋易從錄音室裏出來，到外麵夏至唱片專門為他準備的休息室裏休息。
吳璿正坐在裏麵，長桌上擺著筆記本電腦、手機。夏至唱片的發行主管正和她討論著什麽。
“小宋，錄得怎麽樣？”吳璿穿著白襯衣、修身西褲，職場風格的裝束，明澈而美麗的女郎。
“還行。第一首歌快錄完了。”宋易拿起他的茶杯喝口水，坐下來，問道：“璿姐，你們在討論什麽？”
發行主管道：“宋老師，咱們宣發的資金用出去，這不第一批的反饋回來了嗎？我和吳小姐溝通下。目前效果不太好。”
發行分階段進行。第一槍最開始當然是從音樂自媒體、樂評人的文章開始。
吳璿俏臉帶著輕愁，將筆記本電腦轉動麵對著宋易，上麵顯示著他的兩首歌在阿狸音樂上的數據。
從頭再來，下載1203，試聽2800。
春天裏，下載8330，試聽14217。
宋易的好心情瞬間沒了。《春天裏》這首歌在他那裏曾經傳唱大江南北。而在三天的宣發之後，竟然連過萬的下載量都沒做到！
要知道，華夏流行音樂風雲榜的周榜統計的是一周之內的流行度，第一周的宣發不說空降榜單鼇頭，看這架勢連上榜（前50名）都難啊！
想要上周榜，下載次數大致需要探到周50萬次的下載量。也就是金曲的標準。
而此時一周已經過半。他連一萬的下載量都沒達到。這種情況，網文界有個術語叫做：撲街。
吳璿見宋易臉色不好看，便道：“小宋，你看看這篇文章。明貶實褒，轉發10萬+。”將她的手機遞給宋易。
宋易閱讀著這篇由“宋民亮”寫的文章。
標題是“搖滾的春天何時來？”
“當我初聽到《春天裏》這首歌時，我以為日漸小眾的搖滾圈裏吹來了一縷強勁的春風，搖滾即將複蘇！
但歌手宋易時至今日才在平台上發行單曲。歌依舊是好歌，但卻為什麽沒有讓我有初聽時的感動？歸根結底，這首歌還不夠好！旋律不夠抓耳！
想想搖滾天王譚江南的第一支單曲《讓我撒歡吧》，那種強勁的生命裏的渲染，在歌聲中可以輕易的感受到，讓人一聽就會喜歡上。
這已經是我近年來發現的最有前途的年輕搖滾歌手，表現的如此不堪。所以，我們這些苦苦守候的搖滾樂迷不禁要問：搖滾的春天何時來？”
宋易看完，麵無表情的喝口水。
發行主管察言觀色，道：“宋老師，我剛和吳小姐商量，你明晚的訪談節目台本改得更有話題一些。而且，你的MV要趕緊拍攝。爭取在第二周能發布出來。”
宋易看向吳璿，見她點點頭，便道：“行吧。”
發行主管聊完便撤了，宋易和吳璿兩人一起下樓去伯爵廣場對麵的匯景美食廣場吃午飯。
中午時分，這裏的上班族、白領不少。一路上行人匆匆。
宋易忍不住歎道：“璿姐，音樂這條路還真是難啊！”
吳璿看著身側有些頹然的大男孩，鼓勵他：“萬事開頭難。今天晚上的節目，你好好錄製，拿出好狀態來。”
宋易：“嗯。”
話是如此說，但第二天晚上參加位於魔都的海鷗電視台音樂頻道的直播訪談節目“音樂新人秀”時就出現狀況。
海鷗電視台是民營的電視台。專注於娛樂、體育的新聞。其在娛樂業內頗有影響力。時政、國際新聞的采編，政府並沒有放開。
在現場演唱完後，宋易坐到訪談的沙發中麵對提問，優雅漂亮的女主持人並沒有按照溝通好的台本提問，而是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小宋，你好。
據說這首《春天裏》是你獨自創作的。這首歌裏的很多歌詞是一個滄桑的中年人的感悟。比如那句‘沒有我那可愛的小公主’。你今年隻有18歲吧？
可以給我們談談你創作這首歌的經曆嗎？”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說：宋易是買的歌，刻意的立“創作歌手”的人設。
如今歌壇的風氣是原創歌曲受到追捧。單純的唱將在版權上限製太多，難以走紅。新人出道，稍微有點水平的，都會往“創作型歌手”上靠。
宋易當即愣住。
他這會腦子裏還在過台本上的問題。因為有提前溝通，整體而言還是很放鬆的，卻沒想到一個惡意的問題拋過來。這什麽情況？
女主持人微笑著追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宋易回過神，本來想編一個解釋，就像他對吳璿解釋的那樣。但看到旁邊的攝像機，心中警醒，選擇強硬的回擊：“你的意思是：這首歌不是我寫的？”
女主持人微微一笑：“我並沒有這麽說。”但她臉上的笑容就是這樣認為的。
宋易覺得這女人的表情真的很欠揍，克製著不快道：“我歡迎你拿出證據來。否則，請向我道歉。”
女主人壓根沒把宋易當回事。話題已經有了，回頭自然會有人截取他想要的截圖在網上傳播。她直接置之不理，繼續道：“那接下來的問題是…”
瑪德，你還指望我接受采訪？宋易冷冷的瞥她一眼，站起來，離開了演播室。
女主持人錯愕的看著離開的青年。她真沒想到會有人敢不賣海鷗電視台的麵子！她“突襲”的新人歌手多了去。耳塞裏傳來導演不爽的聲音，“插播廣告。這段會在轉播時剪掉。”
一場風波平地而起。相對而言，一個新人歌手在海鷗電視台麵前不算什麽。
夏至唱片出錢給宋易做發行，公關到海鷗電視台上節目，出現的這樣的事故，立即一級級的上報，最後老板裴驚蟄和海鷗電視台音樂平台的總監打個電話，將這件事給壓下來。
否則，海鷗電視台可能會引導不利於宋易的風向。
宋易宣發的第二彈算是失敗。
當然，誰也不知道這個采訪視頻片段，竟然會成為日後宋易在網上唯一流傳的采訪視頻，被眾多粉絲譽為經典：王之蔑視。
…
…
許雙成8月31日坐高鐵從魔都回到落城，許爸騎著電動車將他接回來。
當天晚上，許雙成將從魔都帶回來的特產拎了一半到對門的宋家，拜訪宋易的父親宋維清、母親柳如煙。將他和宋易在魔都的經曆詳細的給說了說。
美滋滋的睡一晚上，第二天起床就感受到四五線小城、故鄉落城的韻味。
這裏比魔都的節奏更加的緩慢。這裏的空氣、濕度更加的適宜。這裏的鄉音、美食更加的親切。歸根結底一句話：故鄉好！
許雙成下午呼朋喚友，晚上一起吃飯、喝酒，聊著各自高中畢業後的暑假。問著落城一中那些花兒們的去處。第三天，問問班上一起去魔都讀書的同學是否同行？
再然後，他短暫的“假期”就剩下最後一天。他騎著自行車在落城的大街小巷裏轉。秋色連波，山上寒煙翠。
中午12點許，他騎著車路過宋爸位於落城師範大學外的快餐店鋪。鹵得上好的紅燒肉，蒜蓉炒的青菜，一盒米飯，吃到飽隻要12元。每日定量供應，賣完就不賣。
這簡單幹淨的快餐店是學生們打牙祭的好地方。
宋爸作為大廚，早做好菜，這會已經將銷售的活兒交給雇來的阿姨，他則是在店門外的梧桐樹下，一壺清茶悠然坐著，一份翻到發黃的曲譜。
他拿著一隻橫笛吹奏起悠揚、悅耳的經典古曲。
腳邊懶洋洋的趴著一隻大黃狗，它偶爾搖搖尾巴，將落在身上的梧桐秋葉打掉。
時光，悠然的流走，是那麽的美好。
所以，賣盒飯的大叔和大學裏的女老師的愛情怎麽產生的？這恐怕就是答案啊！
“老宋的音樂天賦在魔都突然爆發，怕不是宋叔叔自小給他打下的基礎啊！”
許雙成並沒有去吃飯，而是踩著單車回小區裏。晚上去對門宋叔叔家裏拿了要帶給宋易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還有一些行李，吃的特產。剛回來給老宋發條微信確認，正要去招呼明天一起出發的高中同學時，接到宋易帶來的電話。
“雙成，你明天報道後，趁著開學前，抽一天時間出來，拍春天裏這首歌的MV。”
許雙成痛快的道：“行啊。還要不要人？我給你喊同學幫忙。”
宋易剛接完裴總的電話，正和吳璿在她的住處小坐，道：“不用。”
電視台的事剛平息。他得準備MV的拍攝。前路不管多難，得繼續往前推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