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家裏的電話
一周的時間轉瞬就要過去。周日的下午四點許，夏至唱片總部的錄音室裏，宋易按下通話按鈕，“湘君，今天就到這裏吧！”
周三開始錄音，四天的時間過去，她的錄音進度剛剛過半。還沒到錄製成品的時候。
對於一首歌而言，錄製進度正常。但對宋易而言，時間就有點緊迫。
今天是8月30日。魔都對外經貿大學的報道時間是9月4日到9月5日。報道後立即開展為期三周的軍訓。到時候，他隻有晚上的時間能過來監製歌曲。
這會搞的兩個人都很狼狽。
錄音室裏還有幾名工作人員。宋易叫停後，對幾人點點頭，和出來的段湘君打個招呼，叮囑她休息嗓子，便拿起自己的背包離開錄音室。
剛出門，就遇到梁錦秀的漂亮女助理小賀在等著，“宋老師，梁總讓我等著你。他一會就下來。”
宋易微笑道：“好啊。”
片刻後，得到通知的梁錦秀帶著夏至唱片的發行主管來找宋易，三人一起找個空閑的小會客間坐下來。
“小易，你的公司注冊下來沒有？發行合同得盡快簽啊！”梁錦秀推心置腹的說道。
宋易：“大概明天就會下來吧！”
梁錦秀：“行。我們已經做好發行方案。不管什麽時候下來，等你簽字後就立即執行。我們現在大概的和你溝通下發行方案。”
宋易：“好。”
發行主管：“宋老師，你的兩首歌我們研究後決定，主推《春天裏》。宣發時間是四周。
按照二線歌手的發行資源，我們會安排自媒體的宣發文案，視頻資源，音樂節目。屆時可能需要你到處跑跑。”
宋易：“沒問題。”
發行主管：“宋老師，你願意炒作戀情和凸人設嗎？我們公司的二線歌手駱姍、萱萱都願意和你炒緋聞。年少的天才音樂人和女歌手的故事，這會很有市場。
中間你再出幾首情歌，分分合合，立即就可以紅起來。”
不管什麽時候，男女緋聞總是娛樂圈最適合炒作的題材，吃瓜網民也賣帳。
宋易當即拒絕道：“我不炒作緋聞。也不想立天才音樂人的人設。”
他上輩子也是個合格的網民，吃瓜娛樂圈不知道多少次。做頭發，憑本事XX，用名字作為錢的計量單位，直播自爆學位。他內心裏很反感這些東西。
人不能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發行主管無奈的道：“好吧。宋老師，我提醒你，這樣一來的話，宣發的熱度可能會不如預期。當然，如果這段時間有熱點，咱們能蹭蹭也行。”
宋易堅決的道：“熱點不要蹭。傷路人緣。”
二連否認，發行主管無奈的看向自己的老大。梁錦秀摩挲著頭皮，笑道：“聽你的。咱們眼光放長遠點。就算《春天裏》這首歌在宣發期內賣不到白金。
長遠來看，小易的歌好，最終銷售數據還是會上去的。”
發行主管：“那行。宋老師，如果下周一能簽署合同，我們會盡快安排拍攝MV，用來發給各自媒體，音樂電視台宣傳。你對春天裏這首歌的MV有什麽構想嗎？”
梁錦秀直白的解釋道：“小易，你有酷炫的大場麵，漂亮的MV女主，還是其他電腦特效要求，這些都可以提出來。MV的花銷最終會算在宣發成本中。
我個人建議你花銷不要超過80萬。否則容易虧本。”
宋易：“梁哥，謝謝。我沒什麽特別的要求，正常的拍攝、取景吧。我希望由我來決定最終的成片。”
梁錦秀打個響指，“沒問題。那就這樣說定了。小易，湘君錄歌錄的怎麽樣？我聽她經紀人說，她壓力有點大。要不要調整下，我這邊先給她錄專輯裏的其它歌曲？”
宋易道：“梁哥，進度正常，問題不大。先錄我這兩首歌吧。我怕後麵沒時間來監製。”
梁錦秀痛快的道：“行。”
…
從夏至唱片的大樓裏下來，稍等片刻，許雙成已經開著新買的長城SUV從地下車庫裏出來。
許雙成個子高高大大，帶著一個墨鏡，遮擋太陽光，笑著道：“老宋，今晚去不去找謝子衿？”
這輛車是他和律師羅小鵲一起去汽車城買的，落地價7.8萬元。登記在宋易的名下。算是老宋公司的資產。
璿姐也有駕照，這幾天他和璿姐輪流著開。
和所有剛摸車的男人一樣，他興頭很大，很喜歡開車。
宋易疲倦的道：“不去找她了，我們直接回鬆江大學城。晚飯回去解決。雙成，中介那邊有消息嗎？公司的注冊明天能完成嗎？”
他對他那兩首的宣發非常關注。
許雙成雙手握著方向盤，平穩的上路，道：“放心吧。我已經問過。明天一早八點去排隊拿證。”
宋易點點頭，手指襯在臉龐上，問道：“雙成，你這些天在夏至唱片學編曲學的怎麽樣？”
許雙成嘿嘿笑道：“仰之彌高，鑽之彌堅。”
宋易笑道：“槽。誰還沒學過《論語》啊？趕緊的。”許雙成對編曲很有興趣。如果許雙成願意的話，他會幫他。
許雙成道：“我打著你的招牌，和夏至唱片的幾個音樂製作人混的很熟。跟著他們學編曲。這行學問很多，我挺感興趣的！就是不知道上大學後，能不能平衡學習時間。
老宋，我們得回落城了。今天已經30號。昨晚我爸媽已經給我打電話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宋易道：“想學肯定能平衡時間的。你想想我，整個九月份都在軍訓，我還得監製段湘君錄歌，還得跑宣發。估計老板推薦的比賽也在九月。
想想就覺得時間不夠用！
落城，我就不回了。時間太緊。你明天把公司證件取來，就回落城吧。順便幫我把大學錄取通知書帶過來。”
他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小宋”的父母。內心裏一直刻意的在逃避著。
許雙成笑道：“我和你小子怎麽比啊？你這叫累且快樂著。和啪啪啪一樣，不到終點不想停止。”
宋易樂起來，道：“臥槽。雙成，你可以啊。和夏至唱片那幫老油條混幾天，都能講段子。”
許雙成：“嘿嘿。哥的學習能力很強的。你小子對上大學也不在意啊？通知書都讓我給你帶。行，no problem。”
宋易笑笑。
說實話，他確實不怎麽在乎一個二本院校的文憑。如果是重點大學，他肯定想去讀書的，好歹圓一下他前世的夢。結果“小宋”也是學渣。
他不想折騰。想想看，他現在不去讀書，而是跑去搞音樂，“小宋”家裏不得炸鍋？
還是中庸點吧！看看情況再說。
真要論心裏的想法，他其實有心去考取北影、中戲、魔影、魔戲這幾大電影院校。他有種預感，天啟這個金手指，恐怕不僅僅會給他帶來歌曲，還會有影視作品！
他期待著。
一路上，這麽隨意的閑聊著，聊著高中同學的各自去向。這會估計都沒幾個人還在落城，宋易打開微信。
昨晚才一起吃過飯，今天一個白天，這會謝子衿的微信消息又累積了二十幾條。
“小宋，起床了嗎？”
“開學時間越來越近，我室友回來了兩個。回頭等她們都來了，我帶你見見她們。”
“你中午吃什麽？我媽喊我回家吃飯。家裏的小表弟要來玩。（不開心表情）。”
“分別的第1000分鍾。想我沒有？”
“你那天寫的詩很不錯啊。我在網上找半天都沒找到。茶茶也說沒見過。這是全部的嗎？”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去鬆江大學城找你。你昨天主動來約我吃飯，我很開心呀。”
宋易感受著小仙女對他熾烈的情感，第一次被女孩子追求的感受很特別！其實，多少有點束縛感。小仙女太粘人啊！他更喜歡和吳璿的相處方式。
璿姐這兩天一直在梳理下之前音樂圈內和他聯係的唱片公司、經紀公司、各個歌手經紀人的信息。許雙成對音樂圈的了解還是太有限。
所以，他忙得時候，基本很少回小仙女的微信。聊起來會沒完，就沒時間去做他的事情。
“晚上有事。最近比較忙，我不回落城，會一直呆在魔都。見你朋友的事，你安排，我到時候跟你走。”
謝子衿的消息在幾秒後就回複，“（驚喜表情），（開心表情）我當真了哦~。”
見她的室友、朋友是什麽意思，她相信小宋是理解的。
宋易：“嗯。”
謝子衿激動之下，直接回了一個“我想親你一口”的表情包。發完後，在陽台上捧著發紅的俏臉看著手機，甜蜜又忐忑。壓根沒看到她媽媽正隔著客廳玻璃打量她。
宋易笑笑，沒再回謝子衿的消息，小仙女想親他不是一天兩天。給許雙成轉了2萬的紅包過去，“雙成，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給你發個紅包。”
許雙成單手開著車，拿起手機看一眼，忸怩的道：“老宋，這太多了！我也沒做什麽。”
宋易笑道：“行了，咱們兄弟一場，扯這個沒意思。還記得一個月前咱倆來魔都的夢想嗎？”
許雙成：“怎麽不記得？那會我們夢想著酒吧駐唱，花兒樂隊一舉成名，輕輕鬆鬆賺它個一萬塊，衣錦還鄉。隻是誰都沒想到，你到魔都後成績會超出！”
宋易感慨的道：“花兒樂隊實質上解散。我們倆會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雙成，你別不好意思拿。這段時間你在我身邊幫忙，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支持。
這是你應得的。當然，如果哪天我破產，你小子得收留我啊。”
許雙成咧嘴一笑：“那必須的。”
…
…
晚飯後，宋易照例去大學城附近的KTV裏開房練嗓和吉他。
吳璿給他推薦的培訓老師是魔都戲劇學院一個五十多歲的教授，一周的課程費用是20萬。他專門給人聽嗓子，調整嗓子、唱法，以及提供訓練方案。
貴有貴的道理。
據說這位教授最牛逼的一個案例，他在魔戲麵試來入學考試的學生時，聽一個學生唱了幾句，立即判斷出他嗓子四分之三處有結，不適合當演員。
後來那個學生不服氣，去醫院檢查，還真查出來聲帶上有問題。
當然，嗓子上的問題，嚴苛的來說，確實會影響到台詞水準。但如今影視圈這模樣，對著攝像機念1234567的人都有，還怕這個？這個學生後來考到其他影視院校。
教授給宋易聽過嗓子，給出的結論很明確：他的嗓音條件很不錯，中音在D2至G4之間，最出色的音域在A2這個八度上。高音也不錯，真聲可以唱到C3。
通過訓練可以唱到C5。就是男音中的High C。
這和梁錦秀對他的聲音評價極其的吻合：音域廣，高音亮，中音尤其的不錯。隻是方教授說的更詳細、專業。
他給宋易一套訓練嗓子發聲的方案，確保讓他更容易唱出最好的音色。隔段時間再去找他聽聽嗓子進行訓練上的調整。
而宋易的吉他是跟吳璿學的，正在入門級。他在樂器店裏買的也是一把普通的吉他。
八點許，他正練習著，手機微信視頻來了。
他接通後，視頻裏麵出現的是“小宋”的爸爸、媽媽。有著“小宋”的身體所帶來的自然情感，這一聲“爸媽”對他而言，並不難以喊出口。
“爸，媽。”
宋爸四十多歲的年紀，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溫聲問道：“兒子，今天周末，晚上應該不忙吧？什麽時候回落城？”一副怕刺激到兒子的模樣。
宋易心裏苦笑。他前幾天就接到家裏的電話，隻是有點回避，恰好在給段湘君錄歌，便聊幾句就掛掉。道：“爸，不忙。我最近有點忙，不打算回落城，讓許雙成幫我把錄取通知書帶過來。”
“你這孩子！上大學不說要你爸送吧，回都不回啊？”宋媽是落城當地大學的語文老師，平常說話不疾不徐，溫婉優雅。這會是真著急。感覺兒子要飛走了。
說完，還數落丈夫，“就是怪你平時主張放養，培養他的獨立性。現在好了。”
宋爸笑笑，態度溫和，說道：“兒子，在外麵遇到什麽困難，不要害怕給爸爸媽媽說。我們永遠是你的後盾。”
他們早從住對門的許雙成父母口中聽到兩個孩子在魔都的經曆。隻是怎麽聽都不靠譜啊！宋易這就成歌手了？在酒吧裏唱歌，有人給他打賞50萬？
而且創作能力爆炸，一首歌能賣二三十萬。唱片公司的音樂總監待之如上賓。
這種故事怎麽聽都難以置信啊。雖然有視頻、音頻為證，但感覺還很魔幻。
老許還找侄兒唐任求證過。知道他們倆剛到魔都時確實找到一家酒吧駐唱。一晚上能掙一兩千，就直接搬走。後麵的事就不清楚。
宋易心裏不由的升起一陣溫暖的感覺，或許他的逃避是不對的吧！他們在關心著，牽掛著他。
“爸、媽，我在魔都真沒事。最近在給人監製兩首歌，沒時間回落城。你們別擔心，我十一假期回去。”
宋爸想了想，道：“行，我相信你。你在酒吧裏唱《春天裏》的視頻我看了，騰達音樂上的歌我也聽了，很不錯。給你提個建議，做歌手不能抽煙。”
“爸，我知道。”
宋易掛掉視頻電話，心裏有溫暖的感覺湧起。沒有想象中的竭力為自己辯解，沒有被父母強製的命令，這種被關心、被信任的感覺真的不錯！
他租下房子，感覺自己在魔都初步立足。兜裏有錢，內心的焦躁、急迫被緩解，願意去欣賞生活中的美好。
而這個視頻電話，讓他覺得他和這個世界的羈絆正在變深。生活就像大江東去不複回，他亦身在其中沉浮。
而他內心裏深藏的、壓抑著的情感，也在這一刻迸發。
“親愛的爸爸媽媽
你們好嗎
現在的工作很忙吧
身體好嗎
…
此致敬禮
此致那個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