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梅山（下）
裴驚蟄起身和梁錦秀一起離開二樓的露台。海濤聲遙遙的傳來，湛藍的天空中白雲飄蕩。沒有旁人在，許雙成不加掩飾的豎起大拇指，笑道：“老宋，牛逼！”
這三首歌拿出來，估計梁錦秀內心裏都是天翻地覆了！沒見他都不再強調他是什麽唱片公司的音樂總監，不再強調他和老宋是新人？
痛快。
大丈夫的人生當如此。披荊斬棘，昂首前行！
宋易給好友弄的笑起來，拿起茶杯喝茶，茶香四溢，說道：“雙成，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們倆不能當冤大頭！我們覺得我們的歌好，為促成交易，可以少要點賣歌的費用。
但別人卻不這麽認為，壓根不領情，還要壓價。咱們該亮劍時，就得亮出來！”
許雙成點點頭，輕拍著圓桌，感歎道：“老宋，你說夏至唱片等會會買咱們的歌嗎？”
當麵打臉這種事，爽固然是爽得通透，渾身三百六十五個毛孔都舒張。但有後遺症啊！別人要客氣的把他倆給送出門呢？要是他，他就不買！
宋易道：“不管他們怎麽商量的，能賣就賣，不能賣就換地方了。雙成，我看發行的事，暫且不要提。”
按照他了解的情況，一流的製作人在樂壇是稀缺資源。那他理當受到重視。但他管不住夏至唱片怎麽想的。
但無所謂了。上杆子不是買賣！
許雙成沉吟著點頭，“嗯。”
宋易喝口茶，念頭通達的欣賞著遠處的大海。雪白的海浪陣陣，拍打在海島的沙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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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驚蟄踩著白色的高跟鞋，儀態優雅的邁著修長的美腿和梁錦秀到二樓的一處小休息室中。
臨近中午的陽光，帶著海風的氣息照進來。梁錦秀將手裏的曲譜遞給裴驚蟄，坐在沙發中，無奈的長歎一口氣，建議道：“裴總，我們得拿下這幾首歌。”
此時他內心裏有諸多情緒，五味雜陳。但是《大海》這首歌一出，他隻能認輸。
《鴨子》這首歌大概率是一首經典的流行歌曲。全網下載次數達到兩千萬問題不大。兩鑽石單曲！
而《大海》這首歌更恐怖。他認為有可能賣成四鑽石的神曲！經久不衰。
這種等級的歌曲帶來的利益是無比巨大的。他除了認輸，還能如何？
裴驚蟄接過寫在簡陋的曲譜本書頁上的詞曲，看一眼曲譜上寫的歌曲名：大海。安撫著沮喪的下屬，“老梁，小男孩年輕氣盛，你別往心裏去。”
畢竟梁錦秀壓買歌的價格，也是為夏至唱片爭取利益。但誰沒料到宋易創作的水平這麽強！
不管宋易是臨時創作，還是之前的存貨，這幾首歌的質量擺在這裏的。
梁錦秀苦笑一聲，道：“裴總，我不會的！這兩首歌大概率會成為經典歌曲。因此，我們得按照一流製作人，甚至半頂級製作人的標準對待宋易。”
現在不是歌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了！
宋易這幾首歌曲還沒有經過市場的經驗，隻能做大致的評估。但他作為資深音樂人，這點判斷能力還是有的！
在如今的樂壇，版權嚴格。詞曲創作是整個音樂產業鏈的源頭。因此，各大唱片公司都有自己的創作團隊、製作人。和知名的製作人都保持著合作。
這種情況就導致，市麵上難得有一首好歌流傳出來，基本都是內部消化。買歌，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得搭人情。否則，你看一眼、購買的資格都沒有！
巨頭們將創作源泉的資源給把持著。一個自由的、有才華的製作人，往往是可遇不可求。
這種人才，無論哪家唱片公司遇到，肯定都要大加籠絡，以期和他達成合作。
所以，他往心裏去也沒轍啊！
夏至唱片，隻是唱片業的中型廠牌而已。對於宋易而言，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裴驚蟄驚訝於梁錦秀對宋易的評價，微微頷首。在音樂上，她雖然懂一些，但還是更信賴專業人士的判斷。
略作沉吟，問道：“你是打算買下今天的這4首歌？我看他那架勢，未必都肯賣。”
小宋小小年紀，但人很聰明，很有想法。
很明顯，他先賣出幾首歌，在市場上引起反響後，後麵的好歌才能賣得出價錢來。
她不信小宋看不到。
梁錦秀點頭讚同，“裴總，一會出去能拿下幾首是幾首。夏至唱片需要交好他這樣的創作者。我認為買下的歌，可以邀請他作為單曲的製作人。”
裴驚蟄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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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秀跟著裴驚蟄回到二樓露台，開門見山的對宋易道：“宋先生，你原創的這幾首歌曲都非常的有水準，你是否願意出售？”
宋易當然不會全賣。他來到小梅山和梁錦秀談賣歌，被壓價，心裏很不爽，情緒波動之下天啟了三首歌。
這三首歌裏《大海》是一首男子歌曲，他打算自己唱。而《鴨子》這首歌明顯要勝於《踏浪》，他並不打算將這首好歌賣給夏至唱片。
宋易道：“謝謝你的誇獎。我今天來隻打算賣‘我是女生’這首歌。還是我剛才的報價：15萬+3%的詞曲作者分成。”
他並沒有“坐地起價”。
裴驚蟄詫異的看宋易一眼，優雅的拿起茶杯喝茶。
梁錦秀嘴角又抽了一下。這小子很記仇啊！這句“謝謝你的誇獎”更像是在諷刺他。他剛才為壓價，可是沒少diss宋易。
先說了他唱歌不行，再說了他隻是個樂壇新人…
“咳咳，宋先生，基於你創作的水準，《我是女生》這首歌，我打算給你一線製作人的精品作品價格，也就是30萬+10%的詞曲作者分成。
隻是我小小的提一個要求，希望能買下《踏浪》這首歌。這兩首歌的風格比較統一，都是青春活潑的小女生情歌。我打算挑選一名新人，以《我是女生》作為主打歌來製作一張專輯。《踏浪》作為專輯裏的第二主打歌。
《踏浪》這首歌，我願意給出25萬+8%的詞曲作者分成。”
許雙成當即就瞪大眼睛。臥槽啊！果然，還是老宋說的對，該亮劍就得亮劍！這不，豐厚的條件自動送上門來。想想他們剛才談判多辛苦呐！
宋易有點驚訝於梁錦秀居然會提價。他不提價，是因為他一開始就說了這個價格。人無信不立。但既然梁錦秀願意給他送錢，他自然也不會裝逼的推掉。
“行。”
梁錦秀頓時笑起來，舉起酒杯，“宋先生，為咱們達成協議，幹杯！”他對剩下那兩首好歌當然還是眼饞，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關係得慢慢處，生意得一筆筆的做。
宋易對這位四十多歲的音樂總監看著順眼點，舉起茶杯：“謝謝。”
梁錦秀一口香檳入喉，主動的告知：“宋先生，我一會把合同用微信給你傳過去，你這邊找個律師看看，確認無誤後，咱們明天上午就簽字，我再讓財務把錢給你轉過去。咱們加個聯係方式？”
宋易：“可以”。
和梁錦秀互相加了電話號碼、微信。
梁錦秀再道：“宋先生，我還有個小要求。《我是女生》、《踏浪》這兩首歌是由你創作的。我希望你能夠來夏至唱片負責這兩首歌的製作。
夏至唱片願意為此再支付你每首歌3%的製作人分成。”
許雙成眨眨眼睛，這又是一大筆收入。這趟來小梅山真的是來對了啊！
他給宋易當臨時的“經紀人”，對唱片業的一些結算規則有所了解。嘿嘿，大部分都是請教璿姐的。
比如，當前歌手發歌都是數字歌曲，發布在各大音樂平台上。單曲的售價都是0.7元。
但是，唱片公司和歌手的結算不是這樣按照這個價格來結算的。這是對外的售價，還得扣除各種成本。大多數時候都是按照0.5元的價格結算。
《我是女生》這首歌，按照白金單曲的銷量，全平台銷售量是100萬張（下載次數），各方分成的總額為50萬。
這筆錢相比於夏至唱片給的買歌費用：30萬+10%的詞曲作者分成實在太少。
虧本的生意是沒有人做的！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老宋認為《我是女生》至少是一首白金單曲，這個估算低了。夏至唱片作為唱片公司，對銷量估算更加準確。
這首歌長線銷售，全平台總下載量，很可能是一首五白金，乃至鑽石單曲。這樣唱片公司才有得賺！
如果，一首好歌最終能賣成1000萬張的鑽石單曲，其在宣發期間的表現，大概率能上音樂風雲榜周榜的前50名。而這就捧紅一個歌手！
所以，難怪夏至唱片肯花大價錢。
《我是女生》這首歌，即便按照五白金單曲的銷量，製作人3%的分成就是7.5萬元。10%的詞曲分成是25萬元。老宋還有《踏浪》這首歌的一份。
他有種預感，宋易在茉莉花酒吧的駐唱生涯要結束了。
宋易沒道理把錢往外推，欣然的答應道：“行。”他腦子裏有天啟的原創，不存在指導不了情況。
梁錦秀心裏鬆口氣，心情愉快的笑起來。
見兩人談完，裴驚蟄優雅的微笑道：“既然談完了，我們先去吃飯吧！餐廳已經準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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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山莊的一樓餐廳裏環境雅致，裴驚蟄、梁錦秀、宋易、許雙成四人在臨窗的位置落座。
外麵就是一個幹淨的陽台，陽台外是精美的園林。陽光隔著灑落進來，帶著早秋的氣息。
海島上溫度適宜。即便魔都的早秋正午時很炎熱，但在島上卻是很舒服。
穿著製服的服務員將早就醒好的紅酒送上來，一人斟了半杯，悄然的退下去。
各種手法烹製的海鮮陸續送上來。有生蠔、和樂蟹、皮皮蝦、清蒸石斑魚、銀鯧、帶魚、馬鮫魚。鮮味十足，蛋白滿滿。看得人食欲大開。
裴驚蟄舉起酒杯道：“小宋，小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宋易、許雙成舉杯道：“合作愉快！”
四人共同舉杯，先喝了一口紅酒，再紛紛動筷子。
宋易吃的是清蒸石斑魚。鮮嫩的膠質入口即化，糯軟可口。還帶著點蔥花的清香味道。味道極好。這一瞬間讓他有愛上海鮮的感覺。以後有閑功夫，真的要多品嚐幾道海鮮美食。
裴驚蟄對宋易剛剛沒有“坐地起價”賣歌很讚賞，看他越發的順眼，喝著貝殼煮的湯，說道：“宋易，你還沒簽唱片公司吧？我看到‘春天裏’那首歌上傳到騰達音樂後，下載量很差。”
宋易道：“還沒有。”
裴驚蟄微微頷首，放下調羹，明眸看著宋易，道：“你有沒有興趣把你的兩首歌發行約簽到夏至唱片來？我們是阿狸音樂旗下的廠牌，擁有自己的發行渠道和資源。”
許雙成筷子停在半空中，一句“臥槽”硬是壓在喉嚨裏沒有說出口。主要這位女王範的輕熟美少婦裴總氣場太強。他不好意思說髒話。
他剛和宋易聊過。今天這情況，單純的賣歌就行。發行的事先不提。
誰曾想，梁錦秀回來後對老宋態度直接都反轉過來，對老宋評價很高。上杆子提高價格買歌，還邀請老宋去當製作人。交好的意思很明顯的。
裴總這會也主動和宋易談起發行。
看來，他是有點低估老宋在夏至唱片兩位老總心中的份量啊！
宋易略微有點遲疑，道：“裴總，這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他自然明白夏至唱片在交好他。
裴驚蟄嫻靜的一笑，道：“我們按照正常的生意來處理。你那兩首歌很不錯。
我幫你發行這兩首單曲，行業通行的發行費是單曲銷售額的30%，外加扣除掉我這邊一些雜費。”
說著，看向梁錦秀。
她隻知道大概的情況。具體數字還得問她的音樂總監。夏至唱片隻是她生意中很小的一部分。
梁錦秀會意，扶一下眼鏡，道：“宋先生，我們給你夏至唱片二線歌星的發行資源，雜項的費用大約在3%左右。”
裴驚蟄再看向宋易，說道：“發行兩首單曲，夏至唱片可以小賺一筆，但會消耗掉一些媒體資源、人脈。因此，我希望你盡快發行你的第一張專輯。
關於這張專輯發行的條件，我給你兩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兩年內發布這張專輯。要求專輯裏至少要十首歌。夏至唱片提供後期製作上的幫助，在宣傳上比照二線歌手的待遇。
當然，要簽署對賭協議的。你兩年不發專，或者糊弄的發一專，你肯定拿不到錢。
第二個方案：不對你發首專的時間做限製。我們對你的創作不做任何幹涉。你想什麽時候發第三首單曲都可以。
但同樣的，我們不給你提供任何歌曲製作上的幫助。你把作品拿過來，我們評估後，再決定給你多少發行資源。”
宋易和許雙成對視一眼，這條件很好啊！
就宋易個人而言，他天啟的靈感來得快，隻要有足夠的刺激！兩年時間再湊足七首歌完全沒有壓力。
裴驚蟄注目著宋易，如湖光般瀲灩的美眸裏落在他臉龐上，見他意動，嘴角掠過一抹令人驚歎的美麗笑容，微笑著道：“小宋，不要著急答應，去找個人問下。”
宋易有點錯愕，“好的，裴總。不好意思，失陪下。”
和許雙成兩人一起離席，從一樓的餐廳裏出來，沿著度假山莊裏幹淨幽雅的園林中的水泥路走到一個觀賞的湖泊邊。
湖泊邊有著一排躺椅。
憋了半天的許雙成嘿嘿搓著手，壓低聲音，興奮的道：“老宋，沒想到發行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我勒個去。還是你小子行啊！我覺得這兩個條件都很不錯。
特別是第二個方案，對你完全沒限製。你要是對你自己的歌有信心的話，完全可以選這個方案。
我可是提醒你啊，大一的課程一般都很緊的。你不會有多少課餘時間搞音樂。”
宋易笑著點頭，說道：“雙成，你給璿姐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意見。”他們倆能問的專業人士，也就是吳璿。
“行！誒，你怎麽不打？”許雙成痛快的答應下來，又反問。
宋易對他翻個白眼。這小子昨晚嘴快，對吳璿說他正在和謝子衿約會！據這小子的描述，吳璿聽到這個消息後，轉身回茉莉花酒吧，背影很落寞。
搞得他心裏負罪感都湧起來。
這會他怎麽好給吳璿打電話？
許雙成嘿嘿一笑，不去評判兄弟的感情選擇，拿出手機，直接撥了吳璿的電話，打開免提，放在躺椅旁的圓桌上。
吳璿：“小許？你們不是和裴姐談賣歌嗎，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哦，你們談的怎麽樣？”
許雙成：“嘿嘿，璿姐，我們已經賣了兩首歌。一首的價格是30萬+10%的詞曲分成。一首的價格是25萬+8%的詞曲分成。”
吳璿：“那很不錯。這是圈內一流製作人的精品作品價格。”
許雙成：“老宋很牛逼。”
又笑著把發行的事情說一遍，誠懇的請教道：“璿姐，你說我們同意那個方案比較好？”
吳璿無語道：“同意什麽呀？小許，你們還是太年輕，唱片業的門道很多。你那裏現在方便聽電話吧？”
許雙成：“方便的，璿姐，你說。”
吳璿：“第一個方案，他們有沒有說小宋歌曲版權的事？行規是，你在某家唱片公司發行專輯，專輯歌曲的版權和管理權就在這家公司裏。
你沒看娛樂新聞，某歌手跳槽離開原唱片公司的話，唱他的老歌得給前東家打招呼，或者付費。
簡單來說，按照法律的規定，詞曲作者享有一首歌的詞曲版權，但基於詞曲去錄製的錄音室版本、MV，諸如這樣的音像作品版權，通常歸唱片公司所有。
我不是聽你說過，小宋不願意簽唱片公司，就是因為他想要全部的歌曲版權嗎？”
宋易：“.……”
許雙成：“啊？是的，璿姐。”
吳璿接著道：“第二個方案看著更寬鬆，其實更有問題。這種不限時間發首專的合約，你有沒有反過來想，假設夏至唱片永遠不給你發首專，你是不是等於被雪藏？
唱片業給這種合同，一般都奔著收購歌手的公司去的！這種雪藏的潛在威脅，大部分歌手都會臣服，毫無反抗之力！
小宋想要保留歌曲的全版權，那就隻能創立一家唱片公司，自己簽自己。這樣歌曲的版權都在這家唱片公司裏。
屆時，等你發了幾首歌後，夏至唱片要求收購這家公司，你們就等於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宋易和許雙成兩人哪裏知道唱片業的水這麽深！滿滿的都是坑啊！
許雙成道：“那，璿姐，你有什麽建議嗎？老宋那兩首歌錄製出來發到網上，沒有資本的力量助推，下載量很慘淡。
剛才夏至唱片的裴總讓我們先不著急做決定，找人問一下再說。看情形，她沒打算坑老宋。”
吳璿沉吟片刻，道：“既然這樣，那你們按照第一個方案去談版權的細節看看。達成協議後，先不要簽合同，等律師確定後再簽。”
許雙成：“好的，璿姐。謝謝。我掛了。”
吳璿：“行。不客氣。”
…
…
從湖邊回來，宋易和許雙成到餐廳裏坐下，優雅端莊的輕熟美少婦裴驚蟄紅唇微張的吃著魚肉，微笑著對兩人點點頭，“問清楚了嗎？”
宋易點點頭，帶著微微的苦笑說道：“裴總，第一個發行方案，我的歌曲版權沒有明確。第二個發行方案看似很鬆，但將來的限製會更大。”
他多少有點明白裴總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讓他知道江湖險惡，向他示好！
隻有曾經麵臨著坑，才會感激不讓你踩坑的人。要是裴總一上來就把發行條件開出來，他內心裏恐怕並沒有多少觸動。
示好，也是需要點水平的。
裴驚蟄微微頷首，笑著道：“是吳璿告訴你們吧？她跟著李二狗，水平提升的很快。”
宋易沒回答。這他肯定不能賣掉吳璿。而是轉移話題：“裴總，我打算成立一家屬於我個人的公司，由這家公司來製作我的歌曲，持有版權。”
裴驚蟄笑笑，說道：“這可以的。你首專的歌曲版權歸你自己所有，我們隻簽發行約。
條件還是兩年一專，我們為你提供製作上的幫助，為避免版權問題，你需要支付製作費用。發行資源還是比照二線歌手，發行費用為33%。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三首新歌的優先購買權。如果你有新歌出售，同等價格條件下，希望你能出售給夏至唱片。當然，這是一個口頭約定。”
宋易略微沉吟幾秒，便答應下來，“裴總，謝謝！”
“不客氣！夏至唱片是一家唱片公司，我們需要和優秀的製作人保持良好的關係。我們各取所需。”裴驚蟄嫻靜的笑著，把話說的非常透徹。
夏至唱片是做音樂生意的。旗下有多位歌手，對好歌需求很大。而宋易作為創作型歌手，需要發行渠道，來使得自己的音樂大賣。
宋易聽的這話心裏很舒服，不得不在心裏感歎。在上島之前，他了解到：裴總很犀利。此時和她相處一段時間，確實有這種感覺。這是第幾次？
第一次，是談判陷入僵局時被她兜回來。隱約間，幫梁錦秀占據上風。
第二次，是她主動提起唱片發行，通過讓他谘詢吳璿，把發行合同裏的雷展示給他看。
第三次，是此時達成協議後，對雙方關係的定位。明確清晰又不讓人反感。
確實是非常厲害的商場女強人啊！
這時，梁錦秀湊趣道：“裴總，宋易，讓我們為再次達成合作幹杯！預祝宋易的專輯大賣。”
“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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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下午兩點多，席間也敲定一些細節。明天或者後天宋易就可以去夏至公司簽署合同，隻要他請律師確定合同無誤就行。
合同簽署完成後，就參與《我是女生》、《踏浪》兩首的製作。
宋易新歌的宣發工作，夏至唱片立即會啟動。宋易需要從騰達音樂上將他的歌給刪除掉，轉而在阿狸音樂上發布。夏至唱片會幫著發行到其他平台。
互聯網的音樂平台，相互間有一定的排他性。但是，還有一些麵向用戶的渠道。比如：華為手機的音樂商店，蘋果手機的音樂商店。這就需要去談。
背靠大廠，還是很有優勢的。
稍後，歌曲一些宣傳上需要宋易配合的，會在兩首歌製作完成後開始。考慮到宋易九月份在上大學，魔都對外經貿大學的傳統是九月份新生軍訓，為期二十天，這需要協調好時間。
回去的時候，宋易、許雙成沒有再去碼頭坐船，小梅山是旅遊勝地，專門有輪渡運送遊客。他們乘坐著裴驚蟄的私人遊艇返回魔都。
午後時分，天地間一片湛藍，漫天的白雲仿佛被海風推著前行，像是一堆軟綿綿的棉絮。
回頭眺望著小梅山島，早秋時節，島上依舊是風景宜人，盡是青翠之色，綠樹在風中搖曳。
看向前方，繁華的浦東曆曆在望，高樓大廈間仿佛能聽到金幣在流淌的聲音，這裏是華夏的金融中心。
回去的路程要一個多小時，停靠地點是黃浦江中的碼頭。裴驚蟄和梁錦秀自然沒有陪著宋易、許雙成。他們各自忙自己的工作。
許雙成趟在甲板上的躺椅中，背包就在兩人的身旁，喝著可樂愜意的道：“老宋，這遊艇，這環境，真是爽啊！等以後你有錢了，也搞一輛私人遊艇，我借來泡妞！”
宋易給許雙成說的笑起來，喝著冰鎮的可樂，半躺著，道：“行啊！”
賣歌賣出的現金收入就有55萬，更別後麵的各種銷售分成。他心情非常愉快。
和夏至唱片談成合作，他的前景一下子就被打開。幫著製作兩首歌，然後就跑發行。
接下來，他可以從老板李二狗手裏拿到一個參加音樂選秀節目的名額。
剛到魔都，在茉莉花酒吧唱了一首“從頭再來”，鄭雪給他五萬的打賞，他從中分到1.5萬，分一半給許雙成，剩下的錢讓他在鬆江大學城租到房子，初步在這個世界裏站穩腳跟。
一首“春天裏”，當晚虎魚有一位叫做“驚蟄不住鳴”的用戶給他打賞50萬，分成後他拿到15萬，這筆錢讓他有了錄製天啟歌曲的資本。
今天賣歌，現金收入就有55萬。這讓他有一種從被生活壓迫中解脫出來的感覺！讓他心情輕鬆而愉悅。不再感覺到生活的腳步是那麽的緊迫！
但是，腳下的這艘價值三千萬美元的遊艇，這海天一色的美景，讓他內心裏不由自主的對成功充滿著饑餓感！
男人，如果沒有夢想，人生和鹹魚有什麽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