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錄音
“周哥，我再考慮考慮吧！”
宋易婉拒了周言明的提議，到隔壁的錄音室裏錄歌。
不管周言明是想在他這裏賺一筆經紀人的快錢，還是看好他未來的發展，他都不會同意。
因為，經紀人這個位置，能力倒還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要有他的信任！
那麽他信任周言明這位江湖風格的錄音室經理嗎？
顯然不信任。
從經理室裏出來，許雙成琢磨了下，主動的道：“老宋，要不這段時間我先幫你擋擋電話？我也不能光拿錢，不幹事啊！”
三天前那晚的演唱結束後，璿姐先給宋易轉賬15萬。宋易用微信分了他一萬五。而按照一首歌裏唱和聲樂手的份額，他應該拿0.3%，也就是450元。
雖說當初和宋易談好，老宋的歌，他是不參與分享的，這便宜他不會去占。老宋給他說，在茉莉花的演出對半分。
但周六那晚的情況，他肯定不可能要對半分的啊！能翻盤，全靠老宋以一己之力唱出“春天裏”打動人心的情感。他缺錢，但不會掉進錢眼裏。
所以，老宋給他這一萬五就已經是很多的。第二天下午，璿姐把當晚剩餘的打賞結算一共7萬多元轉給宋易，他堅決一分錢都沒再要。
宋易笑著拍拍好友的肩膀, “雙成, 我吃肉，你喝湯！別有太大的壓力。咱倆一起來的魔都, 是一個樂隊，是好朋友，我真要一毛不拔，那才叫扯淡。”
許雙成就笑, “老宋, 咱倆這花兒樂隊已經名存實亡。兄弟的才華太牛逼，很打擊人啊！讓我深切的意識到，我不是搞音樂的這塊料。和你們間的差距太大。
我已經決定九月份好好讀書。以後想玩音樂就找你。你就帶著咱們倆的音樂夢想，好好向前衝鋒吧！
所以老宋, 你現在到底怎麽想的？璿姐都給你說過的, 擺在你麵前的路很清晰。簽約廠牌、找經紀人這都是歌手必須要配備的。”
宋易也沒想到突然間就和許雙成把話聊得這麽透徹，想要挽留下許雙成，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真的, 他們兩個從落城走出來的、帶著懵懂音樂夢想的青年，真正的接觸到魔音的高材生們，接觸到魔都地下音樂圈裏的實力派們，那種差距是肉眼可見的。
而這些人還隻是整個音樂圈的底層、基石。往上距離當紅歌星還差著十萬八千裏。
就像許雙成說的：這讓人突然的意識到，他不是搞音樂的那塊料。
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淘汰率驚人！
宋易沒走進隔壁的錄音室，招呼著許雙成往音樂學院湖邊走走，微微抬頭, 看著澄澈的藍天白雲, 說出他內心裏的想法：“雙成，我不想我的歌曲版權流失。”
音樂圈內的行業規矩, 歌手和唱片公司對半均分原創歌曲的版權。他隻要簽約任何一家唱片公司, 他歌曲的版權就會分走。
所以，有實力的歌手, 都會自己開工作室或者公司, 確保自己的收益最大化。
許雙成驚訝的道：“老宋, 你要開公司？這…。”
宋易笑道：“不行嗎？”
許雙成歎道：“行當然行。但是風險太大。我相信你能攢夠開公司、錄歌的錢, 也可以和發行公司談好價錢。但背靠大樹好乘涼啊！你忘記咱們吃的娛樂圈的瓜？刀光劍影。
我就怕你辛辛苦苦賺到錢，發一張專輯後就全賠進去了。”
現在都是在網上音樂平台發電子專輯。但對歌手而言, 省下的隻是灌唱片的錢，其他環節、流程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宋易：“事在人為！”
他的歌曲都是天啟來、能賣出銷量的精品歌曲。就這麽讓渡一半的利益出去, 這換誰來都甘心?
總得試試。
許雙成：“那行。經紀人呢？”
宋易：“先物色著吧！回頭實在不行，就找業內最大的兩家經紀公司東行娛樂、十天文化試試看。”
許雙成：“行，老宋，你不還說有歌手的經紀人給你打電話邀歌嗎？這個事…”
宋易：“所有的邀歌都拒絕掉。我才唱了兩首原創歌曲，怎麽就到給別人寫歌的地步。”
他手裏還有4首好歌沒發表。
其中有一首是女子唱的歌曲：我不想說。他唱不了這首。與其拿出去賣掉，不如拿去還人情。
他想把這首歌給吳璿唱。那天她說她最初來茉莉花酒吧是駐唱歌手，而且她的唱功很厲害。
算是回饋這段時間以來，她對他的照顧。以及，彌補他那天的“錯失”。
但這兩天吳璿有點避著他, 那天的話根本就沒機會去說開。
許雙成：“好，那就這麽著。我現在給璿姐打電話, 把我的電話對外透露出去。”
宋易笑笑，“行。”心情舒暢的先去錄音室裏。
走紅有走紅的煩惱。有許雙成幫忙，總算暫時先把“騷擾電話”這頭疼的問題先解決, 他可以集中精力把歌錄出來。
…
…
茉莉花酒吧是淩晨2點才結束營業，作為經理吳璿雖然沒必要留到最後一個走，但她通常都是1點左右才回自己租住的睡下。
11日的上午九點四十左右, 她正坐老板李二狗的車前往百盛廣場附近五星級酒店香格裏拉酒店一樓粵菜餐廳喝早茶。
吳璿素麵朝天，一身清爽的淡黃色印花短袖T恤，寬鬆的青色休閑長褲，靚麗明淨的二十一歲女孩。
對開著奔馳的老板李二狗笑道：“老板，帶娃的男人大早上都這麽清閑的嗎？”
她相當於是老板的晚輩，相處時輕鬆自如，還敢開開老板的玩笑。
李二狗穿著白色的紀梵希襯衫，背微微有點佝僂，身材勻稱消瘦，仿佛男模般。很有味道的中年男人。英俊的臉龐上帶著笑意，“
大丫、二丫上幼兒園嘛！我早上八點鍾送她們到學校就行。正好開車過來接你。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啊！”
吳璿就笑起來, “老板，什麽事啊？這麽鄭重其事。”
李二狗打著方向盤，徐徐的駛進酒店的露天停車場裏，笑道：“你猜。”
吳璿正要回答, 卻是接到許雙成的電話，“嗯。是我。好，我知道了。”
聊了兩句，掛掉電話。吳璿微微沉吟著。
李二狗側頭看著副駕駛座上的吳璿，嘿嘿一笑，“小璿，你和小宋鬧矛盾了啊？”
吳璿眨一下明澈的大眼睛，否認道：“沒有啊。”
李二狗道：“那我不找你幫忙，我自己和他說。小璿，年輕人鬧點矛盾很正常，不要氣餒，覺得他還不錯的話，還是要給他機會嘛。”
吳璿道：“老板，你還是操心你的事吧！”
宋易明確的表示不賣歌，但能讓老板都無法拒絕的人，除了哪位還有誰呢？
李二狗哈哈一笑，“哈哈，不說，不說了。走，喝早茶去。”
吳璿打開車門下去，明媚熾烈的早秋陽光落在她窈窕修長的身姿，讓她快走兩步進酒店裏。
女孩子細膩的心思如何明說呢？
她總不能和老板說，她那晚主動想和宋易談談她的經曆，結果宋易沒搭理她。
…
…
宋易提著背包，走進“二狗錄音室”裏，調音師鄒南已經等著，熱情對進來的宋易笑笑，“宋易，雙成今天沒來？”宋易前天剛開始來錄音時給他散了一包好煙，關係處的融洽。
宋易：“他在外麵打電話，一會就過來。我們先錄歌。”
來伴奏鋼琴手謝子衿、吉他手、鼓手三人都已經到來。還差一個小提琴手。
“宋易，上午好。”貓咪款的美人兒謝子衿微笑著舉起小手，五根蔥白的玉指在空中輕彈，靈動而活潑，打著招呼。
“謝姐，你好。”宋易客氣的分別和三人打著招呼，然後走到外麵的花壇邊，撥打小提琴手的電話。
按照之前周言明的安排，他需要在火槍樂隊的空閑時間來錄歌。但是上周六立秋之時，他“擊敗”火槍樂隊的挑釁，火槍樂隊的韓東方很傲氣，不再用“二狗錄音室”，而是去“岩石”公司下屬的錄音室裏錄歌。
現在“二狗錄音室”都是隨便宋易用。其他零零碎碎的活兒，周言明都安排在宋易的時間之外。
這也算是比贏後的一個“福利”。
不過宋易也汲取火槍樂隊的教訓，並沒有全天泡在錄音室裏錄歌，他一般是早上九點半過來，和伴奏的樂手們匯合，練習到中午十二點。
中午飯後，在附近百盛廣場旁的五星級酒店香格裏拉酒店開個鍾點房午休，下午再從兩點半錄歌到下午五點半。
吃過晚飯後，用手機聽聽歌，了解最新的娛樂資訊，或者學習樂理、編曲的知識。
他最近都準備去買把吉他，學習樂器。現在手裏有點小錢。
這樣他的嗓子會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他晚上在茉莉花酒吧登台演唱時可以保持一個較好的狀態。
“汪哥，行，你那份報酬三千塊我一會微信轉給你。”宋易三言兩語說清楚，把這兩天錄歌中表現得懶散總是遲到的小提琴手給開掉，然後掛掉電話。
站在花壇邊的樹蔭下，宋易忽而的有點想抽煙。
他最近在錄“從頭再來”，錄音進度一般，和他腦海中天啟的版本總還是有差距。他正在慢慢的接近。
結果，現在小提琴手搞事。
想把歌錄出來這麽難嗎？他還有很多事情想做！
銀行卡裏二十餘萬的存款隻讓他有點底氣、安心的在這個世界立足。但並不能讓他感到滿足！
一個人擁有著“天啟”的金手指，難道不應該有更大的夢想嗎？
宋易走進錄音室裏，對謝子衿三人說明情況，鬱悶的道：“要不，今天上午先這樣吧。大家辛苦了。我去找周經理問問，看明天能不能找到小提琴手來。”
玩西洋樂器的有一個人數由多到少的收束鏈，大約對應著鄙視鏈。大概是吉他、鋼琴最普通，像拉小提琴的人數就比較少。
所以，這導致宋易現在，想要快速的找到好的小提琴手有點難度。
鼓手和吉他手對視一眼，道：“行。宋易，那我們先走了。”吉他手重新將吉他收起來，背上。
鼓手則將樂器放在錄音室裏。
謝子衿身量略顯嬌小，一米六三，今天她穿著件無袖的淺粉色繡花中裙，身段比例極佳，婀娜纖細。容顏明媚秀麗，兼之她皮膚白皙，小仙女一般的女孩子。
她略作沉吟，說道：“宋易，我有個朋友可以來幫忙。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半個小時就能到。”
宋易有點意外，欣然的道：“謝姐，謝謝。”
謝子衿抿嘴一笑，怡然如花開般沁人心脾的秀美笑容，“她還沒試呢，不知道她的鋼琴水平你滿不滿意。等著啊！”
踩著小白鞋，裙擺飄飄，腳步輕快的出門去打電話。
…
許雙成剛通過吳璿把電話透露出去：吳璿是直接把他的號碼掛在茉莉花酒吧的微博賬號上的。稍後，他就接到網亦雲音樂那邊的電話。
接著，又接到騰達音樂的電話。
他坐在湖邊的長凳上將兩通電話打完，將發燙的手機捏在手裏，回走幾十米，橫穿過沿湖的兩車道，魔都音樂學院外的人行道路、花壇，到“二狗音樂室”裏，正好遇到謝子衿和她的朋友陳舒雲過來，頓時瞪大眼睛。
謝子衿正在給宋易、陳舒雲做介紹，“陳舒雲，我的好朋友，高中同學，中央音樂學院鋼琴係的高材生。宋易，高三剛畢業的天才音樂人。”
宋易：“你好，陳姐。很高興你能來幫忙。”
陳舒雲穿著高跟涼鞋，越發的顯得她身段高挑，一雙牛仔短褲下的美腿渾圓修長，她清冷的道：“宋易，你好。我確實是來幫忙。所以，你最好錄快點。”
謝子衿悄悄的掐了一把好友的細腰。陳舒雲穿著短袖格子襯衣，襯衣下擺係起來，露出一截白皙滑膩的細腰，挎著單肩愛馬仕的包包。颯爽、性感、又清冷。
她這一把掐得手滑滑的。
錄音室裏，站在旁邊的鼓手、吉他手、許雙成三個男生全部都是眼角一跳，真是恨不得來一句：讓我來。
謝子衿解釋道：“宋易，她就是這樣的人，外冷內熱，你別在意。咱們錄到你滿意為止。”說著，還用眼神威脅一下好友，不許她“搗亂”。
陳舒雲嬌俏的翻個白眼。小子衿這是有異性沒人性啊，但很給麵子沒說話。
宋易留意到謝子衿的“小動作”，實在太明顯了，知道她在幫他，微笑著道：“那我們開始吧！”
“誒，老宋，你等下。”許雙成喊住要進去錄音的宋易，努努嘴，小聲道：“這位陳美女就是我們剛到魔都那天在高鐵站遇到的那位。”
“哪位？”宋易不知道許雙成說的是誰。
許雙成嘿嘿笑道：“還能哪位？就是我們進地鐵之前看到的，你說給槽十分，不給槽零分的長腿美女。”
宋易都震驚了：“臥槽！一個背影+一雙腿，你都能認得出來？大濕啊！”
許雙成：“毛線。我看過她的側顏好吧！”
宋易點點頭，走進錄音棚裏。
謝子衿調試了幾分鍾，錄音室這裏的小提琴的音，拿起小提琴放在左肩上，對詫異的看過來的宋易微微一笑，示意她準備好了。
宋易真不知道謝子衿除了會彈鋼琴外，還會拉小提琴，隔著可視的玻璃，對錄音棚外的調音師鄒南比一個大拇指。
錄音開始。
變故在幾分鍾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