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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差點信了

  金長心的日常就是鬧兒子,只要李昂在家,其他人就能享受清靜的日子,她才不管什麼舟車勞頓時差不時差的,逮著機會就煩他。李昂本來還想著正常休息兩天養養精神,可金長心一大早又來他這玩蹦床了,「媽,難道我不是您親生的,就這麼鐵了心的盯著我一個人虐待,弟弟是擺設么?」


  「沒錯,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天上飄著五毛大雪……」金長心用舞台報幕的調子連說帶唱,聲情並茂。


  「打住打住,還五毛大雪,您怎麼不來哥一塊的呢?」李昂很好奇自己親媽的語文當年是什麼樣的老師教的,用詞用得那叫一個神鬼莫測,那叫一個羚羊掛角,比他的驚鴻劍法還無跡可尋,「有事兒說事兒,待會兒我還出去參加活動呢。」


  「我要跟你說的就是活動的事情。」金長心皺著眉頭,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李昂看這架勢就感覺不妙,「怎麼了?」


  「今天去參加活動的時候,你記得多看看別人家的小姑娘,你老子跟那個科雷亞大公做過什麼交易我不管,可這兒媳婦我是不滿意的,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居然還敢給我臉色看。也就因為她如今還是客人我才忍了,如果已經嫁進家裡來了,我早一個巴掌就呼過去讓她找不著北了……」金長心一邊幫李昂整理衣服,一邊在他耳邊碎碎念。


  「媽,她天生就是那冷面相,哪裡是給你臉色看夫人。」李昂在床上,不是,在船上已經對Jessica有了足夠的了解,知道她是典型的面冷心熱型,看上去冷冰冰的就差貼一張「生人勿近」的紙條在腦門上,但是熟悉起來就會發覺,她大部分時間完全就是個嬌氣任性又可愛的小女孩。


  金長心把臉一板,兒子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反駁自己,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了,「要是天生長的那樣子就更要不得了,那種面相剋夫啊,你是不知道,媽媽有個大學同學,就是天生一張狐……克夫的臉,嫁了四次死了三個丈夫,現在那個我看也活不長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您還跟我講封建迷信的那一套?」李昂翻了個白眼,自己老媽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因為爭風吃醋的關係。那位綽號蜘蛛夫人的女人在光晨非常有名,李昂也認識那個人,不僅因為她嫁誰誰死的「超能力」、誘人的美貌以及誇張的斂財效率,更因為她曾經和他老爹李革有過一段羅曼史。


  蜘蛛夫人的的美艷和金長心的清麗各有千秋,前者的家族富可敵國,而金家屬於則權勢滔天,李革當時面對的是讓全光晨男人都嫉妒得發狂的「幸福的苦惱」:二選一。李昂一直認為自己老爹選了老媽,只是遵從李家百年傳承的吃軟飯傳統,至於說李革怕死,那是不成立的,因為當時的蜘蛛夫人還只是姜秀智,尚沒有顯露出她嫁誰誰死的能力。


  「你別給我打岔,叫你去看小姑娘就給我上點心,看到誰家的女兒孫女好看的,都叫小宋記在本子上,回頭媽幫你去調查一下品性,要是過得去的話可以先交流一下嘛,反正你一個男人家怎麼都吃不了虧。」小宋是V.S的另一個名字,家裡的長輩們都喜歡這樣稱呼她,金長心也不例外。


  李昂的臉抽了一下,他這是去參加募款活動幫助受難者家屬度過難關,不是提著鳥籠子去大街上調戲良家婦女,什麼叫看到誰家的女兒孫女好看的就記在本子上,這裡怎麼會好好的出現了本子的?他爹又不是高太尉,「媽,我這是去忙正事,不是去風月場。」


  「你都三十歲了,這些年去參加了那麼多同學、朋友甚至弟弟妹妹的婚禮,你的內心深處難道就沒有一點觸動嗎,就沒有一點趕快結婚的慾望嗎?」金長心抓著李昂的胳膊一陣亂搖,因為她的身形和李昂的差距有些大,所以遠看好像熊孩子在搖樹玩一樣。


  「媽,難道葬禮參加得多了還得想死不成?這種事情著個什麼急啊,緣分到了自然就解決了。」李昂本來起床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精神頭不錯,可現在被金長心一通「耳提面命」之後肩膀都塌下去了。


  「你這沒良心的狗東西長本事了,變成觀察使大人了就不用看媽媽的眼色了是吧,居然敢跟老娘我這麼說話?」金長心揪著李昂的衣服領子就是一頓怒噴,「就你還有臉說什麼緣分,那都是孽緣,不知道一個好女人對男人一生的幫助有多大嗎,你們男人就知道看臉看臉看臉。」


  金長心不光看Jessica不順眼,她還早就看金泰熙和朴智妍不順眼了,一個個都長了狐狸精的樣,就想著騙她兒子,商人本就重利輕義,商人的女兒肯定也是為了利益才接近她兒子。在當媽的眼裡自己兒子總是最純真最脆弱最容易受傷的,只有他被別人傷害,沒有他去欺騙別人的可能。


  李昂算是明白了,金長心一大早就來折磨他,完全是因為對準兒媳婦不滿意,不敢去李磐等一眾長輩面前抱怨,李革又在外公幹不在家裡,就跑過來拿他發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婆婆看兒媳越看越越彆扭,這情況太常見了,「您說的都對,但是我現在哪兒有閑心去關心這些?」


  「知道你忙,媽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金長心見撒潑耍橫效果不大,果斷地切成換了另一個模式。


  「噗哧!」一大早回家后沒見到人,過來找老婆的李革一進門就聽到金長心說自己是個講理的人,沒忍得住笑出了聲,然而被金長心施放了「河東獅之憤怒凝視」之後他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懼,立馬笑不下去了。


  「西霸!」金長心冒出了一句罵人的方言,斜著眼睛瞥了一眼李革給了他一個「等下收拾你的」眼神後繼續投入感情,準備用真心打動李昂,「你這不是馬上就要去龍白星任職了嘛,那裡兵荒馬亂的,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山高水低的,起碼也得給咱們老李家留個血脈不是?」


  要不是自己有個親弟弟,李昂差點就信了,他們李家雖然人丁不興,卻也不是三代單傳就指望他傳宗接代的狀況。心裡不贊同,嘴上的漂亮話還是要說的,不然這一早上也不用忙別的事情了,「媽,您就放心好了,我馬上就去搞大幾個肚子,好了吧。」


  「也行吧,要是你留下遺腹子……呸呸呸,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金長心話一出口就開始跺腳吐口水,剛才那話說得就跟李昂一年之內必死一樣,忒不吉利。反正李革回家了她可以換一個人折磨,便大發善心讓李昂滾蛋,「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也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了,眼暈得慌。」


  明明是你跑來我這裡找茬的好不好,什麼叫我在你面前亂晃?李昂也只敢在心裡吐槽,不敢真的跟金長心這麼跳,給了李革一個「爹,你保重」的眼神后趕緊離開,他們家的人都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再不走怕是要給親爹連累。


  金喜跟李磐是出了名的不對付,兩個人年輕的時候亦敵亦友,時敵時友,在那個年代他們就是這個國家年輕一代中最閃耀的雙子星,爭奪著最上面的那個位置。後來大家都覺得是金喜贏了,李昂對外公的敬仰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因為他那一手玩得太臟太漂亮:先把自己的女兒寵壞,然後再嫁給李磐的長子。


  「廢物,都是廢物,瞧瞧你們兄弟幾個,每一個成材的,養的那一幫幕僚顧問也都是酒囊飯袋,那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出來!」鮑邇指著外面的廣場氣得鬍子亂抖,身為識利都督,他的野心不小,一直致力於在安東都護府擴大自己的影響力,港務廣場就是他擠出的經費修建的,廣場本身沒多少錢,但是占的地皮都是靠近港區的高價地皮,如今李昂一句話就改了名字,以後誰還能記得是他掏的錢?


  李家這裡氣氛還算和諧,而其他的人家就很難如此了,陰雲已經匯聚。


  想到之前梁家的人過來假惺惺地徵求他的意見,鮑邇就火大,以如今的形式他還能說個不字?下雨天關起門來大孩子,這就是他正在做的事情。本來李昂也是個紈絝子弟,整天不務正業帶著他的侍女到處浪蕩,李磐的孫子尚且如此,幾個兒子孫子同樣不成器的鮑邇心理家也就平衡了,結果呢,人家是裝的,他家這幾個是真的。


  「那咱們這次還給不給錢?」鮑誠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你的腦子裡裝的都是……這種時候怎麼能不給!」除了梁光這個都護和李昂這個大都督,其他的都督都是在外各自統領一方的,這次所有人都過來就是為了開會研究應對方案的,哪怕再不爽也只能給李昂以無條件的支持,「名面上的事情一定要做,而且還要做得漂亮,但是背後怎麼做,還用我手把手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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