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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蜀山求葯

  晁笙背著昏迷的月洛,已經走了大半日。

  晁笙的身形本就瘦小,再加上他本就比月洛小了三歲,個頭現在還沒有月洛高,縱使月洛的體態已經頗為輕盈,可在一開始法力還沒有恢復的時候,他只能憑藉自身肉體的力氣支撐,走的仍是頗有些吃力。

  漸漸地,當內丹恢復了第一絲法力的時候,晁笙開始迫不及待地利用木葬訣和逆靈之體去感受周遭的靈氣,以加速自身法力的恢復。

  隨著法力恢復的速度越來越快,晁笙透支的體力也逐漸恢復過來。晁笙心下稍定,查看了一下地圖,再次加快了腳程。

  行至太陽落山時,晁笙尋了一處較為乾燥的地方,將月洛放了下來。他脫下自己的外衫,仔細地為月洛蓋上,而後又用木葬訣做了一個大大的篝火堆,右手劃出一抹火焰,將篝火點燃。

  在熊熊火光的映襯下,月洛的面龐美得是那麼的驚心動魄,又是那麼的蒼白。

  心脈已碎,若不是琴玉軒強大的真氣一邊護持著月洛這早已支離破碎的心脈,一邊又緩慢地帶動著月洛的氣血運行,只怕月洛早就撐不住了。

  靜謐的黑夜中,晁笙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而後長嘆一聲,凝神靜氣,開始打坐入定,努力回復自己的狀態。

  第二日天還未亮,晁笙便熄了篝火,帶著月洛繼續出發。

  經過一夜的周天運轉,晁笙的法力已然恢復。他利用木葬訣催生出一條異常柔軟的藤蔓,將月洛牢牢地系在自己的背上,而後神念一動,御劍朝著蜀山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

  御劍飛行的速度自不是步行可比,僅僅半日的時間,晁笙便遠遠地瞧見了蜀山。

  雲霧繚繞間,下方墨綠色的山體有如利劍直指蒼天,上方一個巨大的圓形山台像是街頭藝人雜耍時頭頂的碗一般,穩穩地落於「劍尖」之上。乍一看去,山台有如懸浮在雲端之上的仙宮,高高在上,又縹緲似夢。兩泓秀美細小的瀑布自山台兩邊垂下,落入雲海之中,經由某種特殊的陣法,化為水汽,與周遭雲霧融為一體。兩道斑斕柔美的彩虹長年累月地掛在兩泓瀑布之上,有如仙家霞光,將整座蜀山襯托得不可一世。

  這蜀山派不愧是十派之中位列前三的存在,光是這等氣派,就遠不是御靈門和五仙教可比的。

  晁笙心中這樣想著,對此倒也沒有什麼抵觸的心理,畢竟蜀山表現出來的實力越強,月洛能夠得救的機會也就越大。

  「將整座山台托浮於山座之上的,應該是巨靈陣和山神陣融合而成的陣法,此法所耗靈力巨大,附近必有龍脈作為支撐……」晁笙環顧了一下周遭的地脈走勢與風水格局,「果然,還不是普通的龍脈,而是九龍出逃!這蜀山的山座如同一柄利劍,恰好將九龍的龍尾全都釘死在一處,於是九龍的龍頭吸聚而來的靈氣也因此全都匯聚於蜀山之上……至於那隱匿在瀑布之下的陣法就更有些神妙了,一邊將瀑布留下來的水崩解成雲霧,一邊又暗自將雲霧送往山台之上,再將雲霧化為瀑布之水,傾落而下。如此方能保證雲霧終年不散,虹光四季長存。這蜀山的前輩高人能以如此通天手段造出這等曠世奇景,倒也確實令人心生敬仰。看來月洛有救了……」

  一念及身後的月洛,晁笙便有些焦急,當下御著劍,連忙加速向著蜀山飛去。

  可沒有飛出多遠,晁笙便覺得自身的神念和法力均都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御劍而行本就靠的是神識離體,若是所有神念都被壓制回體內,只怕當場就要從空中跌落下去。

  考慮到月洛如今已經承受不起任何的傷害,晁笙連忙主動落回地面,改為步行前往蜀山。

  就連晁笙,也看不透究竟是什麼陣法,竟能壓制人的神念與法力,只能大致猜測是藉助了九龍出逃的風水格局,否則其覆蓋的範圍也不會如此駭人。傳聞蜀山派除了和崑崙派一樣以劍為尊之外,其在陣法與醫術方面的造詣同樣登峰造極,如今看來倒是毫不誇張。

  落在地面的晁笙抬頭向遠處的蜀山看去,只覺得蜀山彷彿又高大了許多。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蜀山看著雖然不遠,但晁笙背著月洛,卻彷彿永遠無法抵達。走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時間,晁笙才在拜別琴玉軒之後的第三天晌午,來到了蜀山的山腳下。

  晁笙喘著粗氣,望著陡峭的山壁犯起了愁——蜀山上的各類植被雖然長得頗為繁茂,但卻是連一條山間小路都尋不到,山體近乎垂直,直達雲霄。若是沒有法力的壓制,憑藉著木葬訣,晁笙還可以輕易登頂,可眼下除了藉助一些樹枝灌木向上攀爬,晁笙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辦法。

  「可有巡視的師兄願意接引小弟的么?我奉師命下山除祟,不料身受重傷,無力開啟法陣,還請師兄助我。」晁笙清了清嗓子,朗聲問道。

  然而除了幾聲怪鳥的嘯叫,並沒有人應答。

  晁笙想了想,索性換了一種問法,恭敬地向著蜀山行了一禮:「在下乃茅山門下弟子,我的朋友重傷垂死,還請蜀山的前輩高人出手施救,在下感激不盡!」

  可仍舊無人應答。

  「偌大的一個宗門,怎的連一個巡邏的弟子都沒有……」晁笙皺起了眉,「難不成蜀山也出事了?」

  無奈的晁笙在原地稍事調整了一下,只得勒緊了綁在月洛身上的藤蔓,打算一鼓作氣爬上去了。

  這時,一個猶如猴子一般靈活的人,背著一捆柴,腰間別著一把砍刀,飛速從山上躥了下來,嘴裡還哼著歌:

  春賞杜鵑花弄蝴,

  夏沐九天落飛瀑,

  秋拾紅葉漫山舞,

  冬看冰雪戲朝露。

  多情苦,痴情苦,

  竟無人解知心苦。

  薪難負,心難負,

  真箇此心終難負……

  來人唱著歌,掠至晁笙身前,卻是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作樵夫打扮。大漢故作了一番姿態,自來熟地拍了拍晁笙的肩膀,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月洛,這才搖頭晃腦地說:「小兄弟,你這背上的一片痴心,可比我這背上的一捆柴火重了許多呀。這道有五術,他人專修仙與醫,我自獨習命、相、卜。小兄弟,我勘破天在此奉勸你一句,放下吧。你福德宮發黑,再往上,怕是會有血光之災啊。」

  晁笙被這莫名其妙的大漢說了一堆晦氣的話,且此行事關月洛性命,心裡自是極為不爽,當下不由還口道:「說到相術,在下不才,也略懂一二,閣下鼻樑起節,額頭低陷,下停凹凸不平,又是先天的掃把眉,這一生都主血光之災,我看需要小心的,是閣下才對。」

  說完,晁笙冷哼一聲,找了一棵還算粗壯的樹,背著月洛攀爬而去,任由那名叫勘破天的大漢在身後氣急敗壞地跳腳。

  「你這小兔崽子,不識好歹!道爺我好心替你看相指路,還分文不取,你不跪謝也就算了,竟然還咒我!真是氣煞我也,你、你這小兔崽子才一輩子都主血光之災!哎喲——」

  勘破天正自手舞足蹈地罵著,結果一不小心,甩手打在了砍柴刀的刀把之上,砍刀頓時便將他的大腿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一陣殺豬般的慘叫頓時響起,直將雲端之上的彩虹都震得虛幻了一些。

  「你這小兔崽子,屬烏鴉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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