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襲白衣
「原來是茅山派啊。」鏡音真人聞言，面露失望之色，「傳說千年前，茅山作為道教上清派的發源地，被道家稱為『上清宗壇』，素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的美譽，茅山派在那時也是天下第一的修真門派。只是現在嘛，卻已淪為不入流的三流小派了。傳言就連茅山派現在的兩位掌門，也才不過是結丹期的高功而已。老夫不才，雖說也是高功，卻已到了歸根的境界，比起你們那兩位掌門，還要高上兩個境界。老夫看三位小友俱是天資卓越之人，若你們不嫌棄，老夫願收你們為徒。不知三位小友以為如何？」
鏡音真人說完，霍函、晁笙、簡蘭三人均是暗自捏緊了拳頭。
霍函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注視著鏡音真人，冷聲說道：「謝真人好意。只是我覺得茅山很好，只怕沒有福分拜入你的門下！」
「你！」鏡音真人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拍案而起，額頭上青筋直跳。
霍大海見氣氛不妙，當下起身向著鏡音真人行了一禮，打著圓場道：「真人切莫動氣，犬子一向是只認死理，若是有衝撞了真人的地方，我替他賠個不是。我雖然未曾修氣練道，但買賣做了這麼多年，江湖上的規矩也知道一些。這叛出師門另謀他處，可也是江湖上的大忌啊！您切莫和他一般見識。函兒，真人也是一番好意，你這樣卻是有些無禮了，還不快給真人賠罪！」
霍函靜靜地站在原地，毫無懼意地與鏡音真人對視。
鏡音真人冷哼一聲，強強壓著怒意坐了下來：「霍老爺言重了，老夫怕是當不起啊！」
這時那兩名隨霍函晁笙一同回來的小道士也在一旁附和道：「師父，他們三人不願拜入我們門下，只能說和我們無緣。而且那茅山派應該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堪。說來慚愧，我二人奉命前去接引南面的民眾，不料在路上遭遇死靈襲擊，險些送命。若不是他們三人一路護持，大家也無法安然來到這裡。看年紀，他們似乎還要小上一些，但道行法力卻遠非我二人可比，想來也是天資絕艷之輩。」
好不容易穩住自己情緒的鏡音真人聞言，不由再次大怒，只見他冷哼一聲，那兩名小道士便被逼得蹬蹬蹬地連退了數步。
「哼！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說話了！」
兩名道士心下駭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再發一言。
然而霍大海和湯如佩聽說自己的兒子竟一路將民眾護送過來，卻頓時大喜。
霍大海大步走到霍函的面前，用力地拍了拍霍函的肩膀，大笑道：「想不到兩年不見，你竟然成熟了這麼多！看來還是那位叫做秦九的女道長有辦法。原本爹想著你平時驕縱慣了，又錯手害死了人，這才讓你去茅山求道贖罪。想不到啊，你竟然成長了這麼多！此次回來不僅變得謙虛有禮，還懂得了要與人為善、仗義相助。呵呵，看樣子等此間事了，爹還得送一份大禮給茅山才行啊！」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霍大海最後一句話說得特別大聲。
「爹，孩兒哪有錯手害死人啊？晁笙這不好好地站在這裡么？」五大三粗的霍函撓了撓頭，指了指站在身旁的晁笙，模樣竟然有些撒嬌。
霍大海看向晁笙，大笑道：「原來你就是晁笙啊！太好了，看到你活的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當年的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一直感到愧疚，我在這裡替函兒給你賠不是了。」
說著，霍大海還對晁笙施了一禮。
晁笙連忙回禮：「霍老爺言重了，其實當年之事我也有錯，況且昨晚我也和霍函解開了心結，現在也成了好兄弟，您看我們兩個臉上的傷就明白了。」
「好，好！」霍大海不住地點頭，「剛才看到你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倆被野豬親了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野豬也太花心了。」
湯如佩白了他一眼，那神情彷彿是在埋怨他一點長輩的風範都沒有。
鏡音真人面色鐵青地冷哼一聲：「天賦再好，也只是三個娃子，難不成茅山還能東山再起不成！」
說完，鏡音真人大手一揮，起身向屋外走去。霍大海則狡黠地沖自己的兒子眨了眨眼。
行至門口，鏡音真人若有所覺地停了下來，隨即一道身影落在了門外。
由於晁笙和簡蘭離門口最近，因此當這道身影落下來的時候，兩人看得清清楚楚，目瞪口呆。
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如天女下凡，一襲白衣在夜風中烈烈鼓舞，似乎還帶著淡淡的光芒，令人不可直視。
女子十六歲上下，五官柔和精緻，不施粉黛。落在鏡音真人的面前後，微微行了一禮，隨即用手背遮於口畔，小聲向鏡音真人說了些什麼。
從落下到施禮再到附耳，所有動作流暢無暇、氣質優雅。如果非要拿她作比較的話，也唯有秦九的面容能夠與之相比，就連簡蘭，也要遜色許多。只不過秦九的美更多的是一種英氣，而眼前這位女子的美，就只是單純的美，彷彿「美」這個字就是為她而生的。
一時間，晁笙竟是看得痴了，直到簡蘭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紅著臉回過神來。
而回過神來以後，晁笙心下更是吃驚。因為他發現，他竟然看不出這位白衣女子的道行深淺！
晁笙現在的道行已經有兩弦的境界了，靈力灌注雙目之下，即使對方是通靈境界，應該也能看得出些許。而此時晁笙竟然看不出她道行的深淺，只能說明對方的道行超過了通靈，在聚鼎以上。
聽完女子帶來的消息后，鏡音真人轉身對霍大海說：「情況有變，那義莊之中有一隻鬼母已經結成內丹，因此之前你答應給我的報酬，我還要再加五成！」
霍大海聞言，嘴角頓時肉疼地抽了抽。
經過剛才的事，鏡音真人似乎也很樂意見到霍大海吃癟，當下又補充道：「貴公子的天賦的確不錯，小小年紀就成了一位兩弦期的法師，委實令人羨慕。只是要說真正算得上驚人的天賦，還是我們洛兒。她今年十六歲，就已經是一位結丹期的高功了。我之前派她去探查義莊，因此大家可能並不識得她。洛兒，還不見過大家。」
白衣女子跨過門檻，行了一禮，說：「鏡音真人門下弟子，月洛，見過各位！」
然而此時的晁笙和霍函卻是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結丹！這個只比霍函大一歲，比晁笙和簡蘭大三歲的女子，竟然已經結丹！
看著眾人臉上不可置信的神情，鏡音真人得意地笑了起來。
唯有簡蘭吐了吐舌頭，不以為然地道：「有什麼了不起？鏡音真人門下？我看是金銀真人還差不多！元亨受難，某些人卻只認金銀，趁人之危，坐地起價，不害臊！」
鏡音真人的笑臉，瞬間又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