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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亡羊補牢

  聽到張忘問起董氏兄弟,王嬈略顯緊張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張忘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不會撒謊就別撒,你這副蠢萌蠢萌的樣子,指望騙得了誰?」


  王嬈不明白「萌」是什麼意思,但是聽得懂「蠢」字,兇巴巴瞪了他一眼。


  張忘嘆了口氣道:「我都這副熊樣了,還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王嬈看了看他的臉色,發現他非常平靜,這才說道:「咱們被那酒鋪的活計騙走之後,曹操登門拜訪,和董氏兄弟交談了半個時辰。他離去后不久,司空府的掾屬帶兵登門,將董氏兄弟帶走了,門客張紘……」


  張忘皺眉打斷了他:「張紘是我留下來的尊貴客人,一身的學問驚才絕艷,像他這樣有大本事的人,給我做先生都綽綽有餘了,你怎麼能拿他當門客?這種話莫再說起,被人聽到要笑話我自不量力的。」


  王嬈撅嘴道:「不做門客,你留他幹什麼?他再怎麼驚才絕艷,也和你沒什麼關係啊?」


  「多條朋友多條路,你也算是半個江湖人,怎麼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以後見到張紘客氣一點,他這樣的人多了,對天下蒼生來說是一種福氣。」


  王嬈撅著嘴「哦」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們被騙走後,曹操登門,隨後董氏兄弟被捉走。張紘先生將這三件事聯繫起來,感覺事有不妙,便派了張鬃帶人去盯梢司空府。


  我爹那時候已經為董氏兄弟求下情來,曹操的父親求見陛下,又替董氏兄弟求了一遍。董氏兄弟因此以為是曹操救了他們的命,承了曹操的恩情,跟著他回家去了。


  天色近黃昏的時候,十幾個騎士進了司空府,隨後司空張濟坐車馬車趕往城外莊園,張紘先生判斷出你遭遇不測,便派我爹前去相救。說起來,這張紘還真是一位有智之士。」


  張忘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嘿嘿一笑道:「曹操這小子,真是截得一把好胡!」


  王嬈看了看他的臉色:「你還笑得出來?就是他把你費盡心思招攬的董氏兄弟給帶走的。」


  張忘點頭道:「所以我才說他厲害啊,眼光厲害,手段也厲害。」


  王嬈皺眉道:「董氏兄弟背叛了你,你不恨他們嗎?」


  張忘搖搖頭:「生死攸關之時,他們做出了最符合他們利益的選擇,何錯之有?換做是我,為了活命,一樣要暫時委曲求全。」


  「他們不是委曲求全,是投靠了曹操。」王嬈生氣道,「士為知己者死,他們這樣沒氣節,你怎麼還為他們開脫?」


  「『士為知己者死』,這話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樣,是騙人送死的,其心可誅。還有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去他娘的,一個讓他的臣子無緣無故為他去死的君王,就該被天打雷劈。」


  王嬈被他大逆不道的話驚得臉色蒼白,上前捂住他的嘴道:「這些話不要隨便亂說,很容易招禍的。」


  張忘啐了口唾沫,逼著王嬈拿開了捂住他嘴的手,這才冷哼一聲道:「對每個人來說,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如果一個人讓你為他去死,那麼不論這個人以前是你什麼人,從他讓你去死的這一刻起,都是你的仇人。」


  王嬈嘟著嘴在衣襟上使勁擦拭著手,扭過頭去不理他。


  門外,站立了許久的張紘淡然一笑,轉身回了自己的客房。


  等他走的不見人影了,過晏從屋檐上站起身來,三下兩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侍御史劉陶還沒有睡,正在油燈下奮筆疾書。


  他這一輩子最愛乾的事,就是寫書。一生著書數十萬言,又作《七曜論》、《匡老子》、《反韓非》、《復孟軻》及上書言當世便事條、教、賦、奏、書、記、辯、疑凡百餘篇,妥妥的一個大神級寫手。


  過晏飛檐走壁,回到劉宅,一聲不響地進了書房,給劉陶添了燈油,然後在一旁為他磨墨。


  劉陶頭也不抬地問道:「如何?那張忘對朝堂可有怨言?」


  過晏搖了搖頭,將張忘醒來后說的話,轉述了一遍。不知道為何,他去掉了張忘最後說的那幾句大逆不道的話。


  劉陶聽完后,擲筆於案,一臉的感慨:「如此少年,又有才華,又不迂腐,長大后必為一代賢臣。張濟該死,自己禍國殃民,還要毀我大漢未來的脊樑!」


  過晏沉默了一下,說道:「張濟若橫死,對大漢社稷來說,是一件好事。不如我去安排人手……」


  「閉嘴!」劉陶一拍長案,疾聲厲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豈能容你如此亂來?此事休再提起,你退下吧!」


  過晏答應一聲,躬身出了書房。


  他抬頭望了望漆黑一片毫無一絲光亮的天空,心說國有國法不假,但是這國法只保護那高高在上的一小撮人。


  王越仗著一身的武藝,避開巡夜的兵丁,叫醒藥鋪的掌柜,給張忘抓回了治療所需的草藥。


  淳于毅生怕煎壞了葯,將小火爐和藥罐都搬到了張忘的卧房,在他眼前熬藥。


  張忘也不過是死記硬背了藥方,哪裡懂那麼多,一言不發任由他自己忙碌。


  葯煎的好我就誇你,煎的不好我就罵你,這是歷朝歷代傳下來的無往而不利的處事法寶。


  什麼都做的人受累挨罵,什麼都不做的人升官發財,現有的封建制度下,你能拿我怎樣?


  淳于毅依照張忘給的配方,先後做出了止血定痛散和拔毒生肌膏。


  他先在自己手腕上割了個口子,將自己制出來的葯試用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這才拿給張忘使用。


  張忘一直看不上他的平庸資質,此刻見到這一幕,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好教他醫術。


  身為醫者,有一顆悲天憫人的父母之心,比再好的天分和資質都重要。


  王嬈當著父親王越的面,始終是沒能忍下羞澀,說出「我幫你塗抹藥膏」這樣的話。張忘把他趕出去,讓淳于毅幫自己塗藥膏。


  王越將董氏兄弟的事情簡單又說了一遍,問道:「要不要我去把他們殺掉?」


  張忘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王越勸道:「賢弟宅心仁厚是好事,可是過於仁慈就會讓手下生出驕慢之心。背叛者是不可饒恕的,如果背叛都不必付出代價的話,那麼危難關頭,誰還會為你赴死?那樣的話,再想保持手下的忠心,就會是一件很難的事。」


  張忘沉吟了片刻,說道:「事已至此,暫時就不要去動他們了。如果以後相見,他們心懷愧疚,事事退讓,那麼便放他們一條生路。如果他們因為心中羞恥反而與我反目成仇,恨不得飲我之血食我之肉,那麼再弄死他們也不遲。」


  王越見他不夠殺伐果斷,暗暗搖了搖頭。


  張忘任由淳于毅給自己全身塗抹滿了藥膏,又教給他幾個消炎去腫的房子,打發他回去休息了。


  房間里只剩下王越自己了,張忘這才說道:「經一事,長一智。有了這一回血淋淋的教訓,反而讓我猛然驚醒,發現了力量上的不足,從這個角度來說,張濟算是我的恩人。」


  王越默默地點了點頭。


  張忘苦笑道:「我原本的發展思路,是在洛陽先積累金錢,再積攢名望,再結交人脈,最後發展力量。眼下看來,力量才應該是擺在第一位的。沒有力量傍身,金錢名望和人脈,轉眼便能成空。」


  王越道:「賢弟此時明白這個道理,還不算晚。」


  張忘定定地看了王越一會兒,問道:「你武館里有多少可用之人?」


  王越略略思索了一下,說道:「武藝過得去的精壯,大概能湊滿五十。不過這些人中,有些有野心,有些淡泊名利,有些不願意受束縛,能安心到賢弟這裡來效力的,最多只有一半。」


  張忘笑道:「有二十個就夠了。我不是拿他們看家護院用,我使用他們來當教頭的。」


  王越神色一動:「當教頭?」


  「不錯。」張忘微眯起眼睛,「經此一事,我若公開招收家丁護院,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無話可說。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不利用?我渾渾噩噩混了這麼久,也該有自己的武裝力量了。」


  王越想了想,說道:「以賢弟眼下的官職身份,是不允許招募太多家丁護院的,畢竟這裡是洛陽城。」


  張忘笑道:「沒關係,明日我便派人去買上千畝鹽鹼地,然後打著招收佃戶的名義,行招收護院之實。」


  王越愣了愣:「為什麼要買鹽鹼地?以賢弟賺錢的本事,買一千畝良田也並非難事。」


  張忘果斷搖了搖頭:「不要良田,就要鹽鹼地。」


  洛陽這種四戰之地,根本就不可能作為打天下的根據地,有再多的良田又有何用?

  招收佃戶只是個幌子罷了,自然要買鹽鹼地這種又便宜又能廢物利用的荒地。


  王越知道張忘此舉,必有他的打算,便道:「既然賢弟已經打定了主意,那麼明日我便派弟子四處去宣揚,幫賢弟把招募護院和佃農這件事,弄得滿城皆知。」


  張忘微微一笑:「如此便有勞兄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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