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火燒賊營
地窖里,張忘和王嬈辛苦挪動著,來到了點燃的油燈面前。
張忘看著那燃燒的火焰,心中生出怯意,他很想繼續掙扎一番,好讓手腕上的繩索更鬆動一些,被害羞的無法自持的王嬈果斷拒絕了。
尚是處子之身的她,無法在這個男人面前再忍受一次那種登上雲端的歡愉和難堪。
張忘嘆息一聲,將縛在王嬈背後的手腕,小心翼翼挪動到了油燈之上。
油燈吞吐著火苗,****著張忘雙手之間的繩索……和他手腕上的嫩肉。
張忘疼得齜牙咧嘴,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原本還打算在美人面前裝出若無其事的男子氣概,火焰一灼燒起來,這個念頭立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王嬈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暗暗有些後悔。
如果接受了他的建議,他雙腕之間的繩索就可以弄得更松一些,用火燒起來就不會波及手腕上的肉了。
張忘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所以即使手腕上漸漸傳來焦糊之味了,也依然淚流滿面地堅持著。
等他感覺差不多的時候雙手猛然一掙,只聽「嘭」的一聲響,手腕之間的繩索終於斷了。
飛快地挪動著身軀,從油燈上將自己的手腕挪開,張忘嘶嘶慘叫著,藉以平息手腕上的痛楚。
過了好一會兒,手腕上的痛漸漸麻木了,張忘這才開始掙紮起來,從手腕處斷掉的繩索開始,他慢慢掙開手臂上的束縛。
期間自然少不了摩擦,摩擦,在王嬈玲瓏有致的嬌嫩軀體上不停地摩擦,弄得王嬈再一次面紅耳赤,羞憤欲死。好在有過一次經驗了,這一回她強咬著牙,終於沒有再次丟醜。
等到將雙臂解放出來,張忘累得氣喘吁吁,趴在王嬈的香肩玉頸上休息起來。
王嬈也不敢催他,任由他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自己粉頸玉臉旁,一顆心砰砰亂跳。
有了今日這麼一段旖旎之事,以後該如何面對他呢?雖然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是這件事已經上升到女兒家貞潔的高度了,怎麼都不能再算是小節。
可是,又能怎樣呢?和自己肌膚相親的這個人,是自己父親的結義兄弟啊……
王嬈越想越為難,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再一次落下淚來。
張忘見她哭泣,連忙抬起頭道:「我是真的很累,不是在故意佔你便宜,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無恥。」
「你比我想的還要無恥。」王嬈心中柔軟,嘴上卻不肯示弱。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就剩下這麼一點死撐出來的驕傲了。
張忘拿她沒辦法,用獲得了解脫的雙臂去一根根解開纏在彼此身上的繩索。
當繩索終於被完全解開的時候,王嬈一把推開張忘,羞澀無比地退到了一旁。
張忘被推了一個踉蹌,惱火道:「你可真沒良心,竟敢卸磨殺……那啥!」
王嬈捂嘴笑了笑,嬌媚地白了他一眼,一個箭步衝出去,蹬蹬蹬攀到了地窖的牆壁上,附耳去聽地窖外面的動靜。
張忘看著她僅靠雙臂雙腿就能貼在牆壁和牆頂之間,咋舌不已:「我靠,蜘蛛俠啊。」
王嬈從牆上一躍而下,輕盈無比地落在地上,對張忘道:「外面大概有兩個人在守衛,我出其不意之下,應該可以將他們二人制服。」
張忘點點頭:「你小心一些。」
王嬈重新攀附到牆壁上,輕輕用手去掀地窖口上的木板,發現上面似乎壓了重物,銀牙一咬,猛然發力,一下子將那木板托飛出去。
緊跟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修長的雙腿在牆壁上一蹬,整個身軀從出口躍了出去。
張忘瞪眼瞅著,第一次覺得身懷武藝其實也不錯。
地窖上傳來砰砰兩聲沉重的響聲,隨即王嬈笑靨如花的臉蛋從地窖口露了出來:「快上來,我已經把守衛制服了。」
張忘瞪眼看了看四周光禿禿的牆壁和距離他足有兩米高的洞口,一臉的鬱悶地問道:「你覺得我上得去嗎?」
王嬈瞪她一眼,嬌嗔道:「你是不是傻,你跳起來,我牽著你的手,不就把你拉上來了。」
張忘果斷搖頭:「一來我跳不了那麼高,二來我的手腕都烤酥了,你一拽給我拽成楊過怎麼辦?」
王嬈不知道楊過是誰,但是也能聽明白他的話,她返身將兩個被他打暈的護衛丟下了地窖,對張忘道:「你拿繩子捆在自己腰上,然後把繩子丟出來,我拉你上來。」
張忘覺的這個辦法還不錯,連忙依言將繩子捆在身上,然後將繩子的一頭丟出地窖口。
王嬈吃力地將他從地窖中拉出去,牽著他的手飛快地往莊園外跑。
一路上避過崗哨,又打暈了幾個守衛,王嬈將張忘安全的送到了莊園外。
「你找個隱蔽的地方先藏起來,我去救馬裹師兄。」
王嬈吩咐了一句,轉身就要返回莊園。
張忘連忙一把拽住她:「你不知道馬裹被關在何處,一個人怎麼救他出來?莊園里最起碼有幾百名家丁,萬一被發現,你自己又要陷進去了。我們先逃出去,然後領了人再來救他不是更好?」
王嬈搖了搖頭:「你是張濟最恨的人,我是王越的女兒,所以他們才不敢對你我怎樣,但是我師兄就不同了。他只不過是我師傅眾多徒弟中的一個,又殺了他們的人,他們一定不會對他客氣的。我早一些救他出來,他就可以少吃點苦頭。」
張忘不肯鬆手:「不行,我不能讓你再去冒險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沒辦法對你父親交代。」
王嬈紅著臉瞪他一眼,心說你對我做的那些羞事,難道就能對我父親交代了?
「放心吧,沒有你拖累,我不會再被他們抓到的。」王嬈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掙脫開他的手,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
張忘仰天長嘆,心想這姑娘什麼時候才能說話好聽一點兒啊。
他瞅瞅四下無人,偷偷跑回去,找了一個被打暈的護衛,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自己換上,然後跑出莊園,找了一處灌木叢俯下身子,靜靜地觀望。
莊園里本來一片寂靜,但是很快就有了零星的質問聲。緊跟著,質問聲變成了紛紛亂亂的人喊馬嘶聲。
「不要你逞強,非要逞強,這下子麻煩了吧。」張忘哀嘆一聲,站起身往莊園內跑去。
莊園內已經亂起來了,無數的家丁護院四下里奔跑,一面追尋賊人的蹤跡,一面察看俘虜的動靜。
有人看到張忘從莊園外跑進來,頓時大聲罵道:「******的,這是跑到哪裡偷懶去了?」
張忘身上穿著家丁的衣服,低頭哈腰道:「出去撒了泡尿。」
「真他娘的事多!趕緊回你的崗位上守著,別讓張忘那小子趁機跑了。」
張忘點頭答應著,隨便挑了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四下里看了看莊園里混亂的情形,張忘咬牙切齒道:「為了救那倔丫頭出來,老子今天少不得要學一把陸遜陸伯言,來一場火燒連營了。」
從一處崗哨那裡借了一支火把,張忘三晃兩晃,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找了幾個易燃的帳篷和茅屋一一點燃,張忘聽音辨位,向著人喊馬嘶聲最響的地方跑去,路上遇不到人,他就點火燒屋,遇到了人就驚慌失措地大喊:「著火了著火了,兄弟們快去救火。」
夜色黝黑,場面混亂,他又穿著一身家丁的衣服,眾人慌亂之下,也無從分辨質問,竟被他一路混了過去。
遙遙看到王嬈和馬裹被一群人圍堵在一處水窪旁,張忘暗嘆一聲,轉身衝進了一件茅屋。
他將自己泡在水缸里,把全身都浸濕,然後拚命地往身上包裹麻布毛皮等物。等到把自己包裹的像個粽子一般后,他想起馬裹為他浴血奮戰的模樣,想起王嬈臨走時深情地眼神,一咬牙一跺腳,舉起火把將自己點著了。
一群賊人將王嬈和馬裹包圍起來,手持長戟大棍步步緊逼。
馬裹渾身是傷地坐在地上,一臉的悲傷:「嬈兒,師兄連累你了。」
王嬈筋疲力竭地護在他身前,淚水流了滿臉。她不怕死,只怕死了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張忘那個冤家。
她痴痴地望向洛陽方向,心想死就死了吧,反正也不知道出去后該如何面對他。
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后,他會不會很快就把自己忘記,很快就忘記地窖里曾經發生的那羞人的一幕。
將一綹飄到唇邊的秀髮含在嘴裡,王嬈攙扶起受傷的馬裹,一步步向水窪深處走去,哪怕死,也不能讓人再侮辱。自己這具身體,已經有主了。
身後傳來眾賊人的喧嘩之聲,但是這喧嘩之聲,轉眼就變成了驚惶之聲,慘叫之聲。
王嬈驚訝地回頭去看,就見一個渾身冒著騰騰烈焰的傢伙,恍若天神一般在眾賊人之間野蠻衝撞。
如果不聽他說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廢話,他這個樣子,真稱得上是勇猛無雙。
「臭丫頭莫怕,朕來救你也!哇呀呀,好痛好痛!你傻乎乎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