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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全靠演技

  送走了過晏,張忘揉了揉臉蛋,讓自己硬生生擠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張忘前世熟讀歷史,因為熟讀歷史,所以他知道太監這一個特殊的群體,是一個他現在不能招惹的存在。


  歷史上的趙高,大權獨握,指鹿為馬,連秦二世都玩弄的團團亂轉。


  劉瑾,黨同伐異,權擅天下,時人稱他為「立皇帝」,成為了當時的全國首富。


  魏忠賢,專斷國政,殘害忠良,被稱為「九千九百歲」,以至於人們只知有忠賢,不知有皇上。


  他們權勢滔天的時候,三公九卿,皇室宗親,文臣武將,將軍兵卒,全都夾起尾巴當乖寶寶,而那些良心未泯、不甘受辱的忠良英烈們,無一例外全都被害得家破人亡。


  那麼多全天才地才全才人才,愣是干不過皇帝養的奴才,這真是一件可悲可嘆的事情。


  封建****獨裁製度,是怎麼樣一個十惡不赦的吃人怪獸,由此可見一斑。


  東漢的十常侍權勢熏天,乾的天怒人怨的事情,一點也不比其他朝代少。


  三公九卿里,但凡有點敢和他們作對的,幾乎沒有一個好下場。


  討伐黃巾有功的皇甫嵩,因為十常侍一句話被罷官免職。郎中張鈞上書言十常侍不法事,被誣陷死於獄中。大將軍何進被十常侍誘殺,中陵侯劉陶被十常侍迫害,絕食而死。


  血淋淋的歷史擺在眼前,張忘不得不慎重。


  忍辱負重,說起來只是一句話,真正的放下尊嚴去做一個讓自己都厭惡的人,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胡亂在心中勸解了自己一番「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張忘哈哈大笑著走進了廳堂。


  左豐見張忘進來,並未起身見禮。畢竟是皇帝身邊近侍,一個無權無勢的士族子弟,還不值得讓他過於拘禮。


  張忘絲毫不以為意,坐下來和左豐高談闊論。


  左豐懂事之後就進了宮,四面都是高牆,接觸的也都是勾心鬥角的陰暗事,對世間俗事還真是沒多少了解。


  張忘投其所好,不講天文地理,不講經史子集,專講一些民間傳奇故事,聽得左豐眉飛色舞,一愣一愣的,對闊別已久的世俗生活陡然生出無限渴望來。


  想起自己剛懂事,就因為家貧被送入宮中的往事,左豐嘆息一聲,百感交集。


  張忘察言觀色,看出了他的心事,便故意問道:「黃門家中,可還有親人尚在?」


  左豐看了張忘一眼,發現他一臉的關切,不似佐為,不知為何心中就是一暖,塵封已久的往事再一次湧上心頭。


  「那一年洪水泛濫,地里糧食絕收,弟弟妹妹都餓死了,老娘心疼兒女,得了一場大病,不久后也死了。


  我爹眼看不是個活路,一路要飯來到洛陽,咬牙把我送入了宮中。唉!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眼,都十年了,也不知道我爹他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張忘見左豐肯對他述說往事,不由得心中一動。


  他略微沉默了一下,輕聲吟道:「世間爹媽情最真,淚血溶入兒女身。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左豐吃驚地看著張忘:「小郎君這首詩作的真好,簡直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張忘暗暗撇了撇嘴,心說這詩是一個禍國殃民的老妖婆作的,跟我可沒關係。


  見左豐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張忘勸解道:「往事已隨風而去,黃門何必過於介懷?令尊若是在世,知道你如今活得光彩照人,一定會感到欣慰。」


  左豐聽了張忘的話,想起了送自己進宮前,父親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中頓時又是一慟。


  自己不男不女,整日在宮裡干著伺候人的差事,挨打受罵都是常事,這樣的日子,有何光鮮可言?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活下來了。和那些隔三差五就被各種各樣理由杖斃的宦官比起來,自己還是幸運多了。


  「黃門這些年可曾打探過令尊的消息?」張忘哪壺不該提哪壺,故意觸動左豐的傷心事。


  左豐面色悲戚,搖了搖頭。


  入了宮后,他就再也沒有自由可言。一個新近才提拔上來的小黃門,哪有本事派人去打聽自己父親的消息。


  張忘唇角微揚,猛地一拍自己的胸口,站了起來:「我張忘在家鄉時,便有『義薄雲天真漢子,俠肝義膽小君子』的美稱,最是急公好義,打抱不平。黃門若是信得過我,不妨將你家的往事告知於我,尋找你父親下落這件事,便包在我的身上。」


  左豐瞪眼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小郎君願意幫我尋找生父?」


  他只是一個小黃門,不是權勢滔天的十常侍,張忘真的願意交好他,給他幫這麼大一個忙?


  父親不知道流落到何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想要打探清楚,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和精力,張忘真的願意付出這麼大代價?這比直接拿金銀財寶賄賂自己,要難上數十倍啊。


  張忘將胸口拍得啪啪作響:「我張忘說話,從來都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絕不會食言而肥。黃門可以為我解難,難道我卻不能替黃門分憂嗎?」


  左豐見張忘一臉誠摯,激動得不能自已,他一把抓住張忘的衣袖,許諾道:「郎君若是能幫我找到父親,大恩大德,我左豐今生必報。」


  張忘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扶著左豐重新坐下,讓他將自己進宮前的事情都詳細說了一遍。


  為了顯得自己心誠,他還專門派人準備了筆墨紙硯,根據左豐的口述,畫了一幅他父親的簡筆畫像。


  那畫像上就是一個滿臉滄桑愁苦的老農,瘦小枯乾,這樣的老農中原大地上到處都是,想根據這個畫像找人,幾乎就是痴心幻想。


  但是左豐看到那副畫像,淚水卻嘩嘩直淌。


  他將畫像抱在懷裡,堅稱畫中人就是他的父親。十年不見,記憶早就模糊,張忘的畫能模擬出人物的幾分神韻來,對他來說十分難得。


  張忘見他認同,心中鬆了口氣,揮毫潑墨,又畫了一副一模一樣的,留作自己參考。


  左豐好一會兒才從悲傷中醒過神來,他擦乾了眼淚,對張忘道:「小郎君前些時日去河南尹府上赴宴,一幅畫賣出了十萬錢的高價,這件事左某雖未親見,卻聽人不少貴人提起過。今日得小郎君贈畫之恩,左某感激萬分。左某沒有什麼錢財,但是小郎君日後不論有何差遣,左某都赴湯蹈火,決不推辭。」


  張忘聽他把這麼假的話說得這麼真誠,不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會沒錢?你會任由差遣?信你才怪了。


  「大家肝膽相照,義氣相交,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太俗氣了。」


  張忘不甘人後地也說了一堆假話,將左豐安撫了下來。


  適逢家僕進來稟報,說是進獻給皇帝的財物都已經裝好了馬車和牛車。


  張忘和左豐對視一笑,把臂而出,就彷彿剛結拜了的一對兄弟。


  張宅門前的道路上,按照張忘事先的吩咐,排了三十輛牛車馬車,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


  左鄰右舍不管是被強借了馬車的,還是沒借馬車的,都跑出來看熱鬧了。


  他們要看看,到底吃飽了撐成什麼樣子的人,才會做出將全部家產獻給帝王這樣腦殘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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