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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1章 劍、空、時

  玄真一脈以劍稱著,劍法之精之奧,可以說天下無雙。


  而且玄真門是把『劍』術修練等級分的最清楚的一個宗派,世間無出其右者。


  《玄真劍典》是玄真門至高寶典,鎮宗絕學。


  劍典對每一階的修行都有精準的指導作用,劍就是玄真之魂。


  術士凝練劍氣;


  術師凝練劍罡;


  術宗凝練劍膽;


  術尊凝練劍魂;


  術王凝練劍心;


  術皇凝練劍胎;


  劍典有云:『劍胎大成,凝劍元神,人神合一,晉登仙門;』


  其實最後一句話告訴所有玄真門人,把劍胎修成,凝練出第二元神,人神合一時就入仙門了。


  但是數千年來能達至這個高度的太少太少了,除了玄真創祖驚才絕艷,再無人超越其上。


  往往就是這樣,第一代開創輝煌的很難被後人超越,能守住這份『家業』就不錯了。


  玄真門歷代最高成就者,莫不倒在劍胎大成前,幾乎沒有一個凝出第二劍之元神的。


  除了這本劍典,至於其它修行秘法都達不到『晉登仙門』的高度。


  劍,是太多修行者都喜愛的兵器、法器;

  玄真門對『劍』的六個修行層次有精準精細的劃分,每一階段的凝練還有細分。


  劍氣、劍罡很好理解,一般修士都能明白,一目了然。


  劍膽這個說法,似乎有點內涵。


  實際上玄真劍膽凝練的是『意志』,一個修士的意志,非常重要,意志不堅,法難大成。


  劍魂更有點玄虛,似指劍的魂靈,又似指修者本身的魂靈。


  實則兩者皆有,人練劍的同時,劍也在練人,人魂劍魂合一,才是至高『劍魂』境界。


  劍心是對修行士心神最大的磨歷和凝練,此心不能大定或剛堅,就體悟不到劍心何在,修士的心感觸不到劍心,就等於失去了方向,丟棄了終極追求的理想。


  劍指本心,劍入本心,無分人心劍心,心心相映,渾成一體,始為劍心至高之境。


  玄真『術王』達不到劍心合一的至高境,就永遠無法進窺『術皇』境界。


  同樣的道理,術皇凝練的『劍胎』是第二元神,等於第二個自己,這個自己是劍質的,劍質之胎必須有,有了胎才能為胎鑄神,才能叫這胎真正的『活』過來。


  凝劍胎難,鑄胎神就更難,最後還要本體真身和胎劍無神合一,這就不是難了,是太難了。


  翻閱完《玄真劍典》的方堃,默默出神。


  他從中得到一些啟發,修練越到高的層次,修的都是『意志』『心魂』『精神』,軀體是基礎,比如初期要凝練的『劍氣』『劍罡』就是煉體練軀,它是承載意志心魂精神的本體,必先練堅。


  回顧自己的《紫樞道典》,前八卷大部分都是凝練『精神』『意志』『體魄』『心魂』這些的,第七卷《紫罡體》和第八卷《陰陽天》幾乎把身體的鍛造推至極峰。


  到了第九卷就峰迴路轉,開始修練更高層次的《仙魔煉》秘法,可見前兩卷在為這一卷做鋪墊,因為仙魔煉很變態,沒有超級強的體質基礎,根本不能夠修成這秘奧術法。


  事實上《紫樞道法》不同於《玄真劍典》,因為它走的精神異路,主修意志精神這方面,它的真正攻擊力是用精神量力來凝聚和承載元氣的,比如『骨青龍』『意白虎』『神朱雀』『氣玄武』,都是精神異力凝其神,汲取元氣凝其形的一種異術,施法者就靠意念來控制它們,而不是用劍或手。


  這可是兩法不同之處,劍攻以動,法攻以靜;

  不論從哪方面入手修行,最後都是殊途同歸,以劍證道或以法證道,都會站在仙門之外集合。


  孫倩、魏冰、寧碧秀、陳亦真她們翻看各種劍法秘技,還沉迷各種精湛劍招之中,那些是增加攻擊技巧的積累,方堃已經跳出那個層次,不為各種花巧手段所迷惑,有種直指本心的感悟。


  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力堪破,去偽存真,直擊本如。


  就方堃這個意境來說,堪比『術王』了。


  只是他肉身修行不夠,心神意境有些超越了與身體相符合的範疇。


  其實對空間法則的領悟,讓他對天地宇宙的力量有了非常深刻的認識,所以他意境是極高的。


  他在思索更深刻的讓一般修士根本想一下都不會去想的東西。


  這個東西是:時間;

  空間和時間,是仙級的秘奧法則,而時間法則比空間法則更玄奧。


  空間無邊無際,但『無邊』或『無際』這個說法怎麼來的?從有到無,是一個認識過程,不存在即『無』,存在即『有』,比如方堃重疊出的空間就『有邊有際』,再比如這個異星自成空間,離開它的範圍就是另一個空間,它和『地球』一樣,是兩個存在於不同時空的互不影響永不交軌的空間。


  擊穿異星空間壁可能直接進入另一空間,這種擊穿就抹掉了兩者之間的『距離』。


  從距離上理解,就要思考『時間』了,異星到地球的距離,有多遠沒人知道,時空之門的傳送就是一種擊穿空間壁抹掉行吏距離的時間,直接到達目的地。


  有一個字叫『瞬』,快的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


  堪破『音障』的奇速就能擊穿無形的空間壁,空間壁無處不在,甚至重重疊疊,但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也觸摸不到,它們之間的一寸間隔,可能是人類眼裡永遠不能到達的億億萬里之遙。


  人想要跨越距離,就需要時間,到達某一個點,需要多少時間,太遠的地方,可能把生命耗光都到達不了,因為人的生命有限,在時間的流逝中會慢慢消耗,就是說壽不能與天齊。


  時間是什麼東西?

  時間無始無終,永不停歇它的腳步,人言歲月無情,半秒不留,你『等』它,它不等你。


  等它等到你死了,它把你耗死了,它還在流逝,亘古不變;


  握住、攥住、捏住、掐住、抓住時間的流逝,那會是怎樣一種感受?

  一切靜止嗎?生動的世界變的死寂?


  因為有了時間流動,每一秒都與上一刻不同,才有了人眼裡無比生動的世界,才有了花開花謝日月旋轉的盎然生態,因為時間流動,才有了情的演變、愛的積累,不然心與心都是隔離的孤島。


  誰能停住別人世界的時間?誰能逆轉別人世界里的時間?誰能追回別人世界里流逝的時間?


  這是個神話,是誰也不敢想不曾想過的深奧問題,一個永遠找不到解答方法的死題。


  想著想著,方堃似乎對『時間』有了些別人沒有的認識,這種認識還比較深刻。


  認識和領悟隔著天塹,領悟和操控也隔著鴻溝。


  萬事入門難,『時間』這個門從哪入呢?


  大到一個空間,小至一粒塵埃,它們都擁有『時間』,也可能說它們在一起共享時間。


  想的越多,越覺其深奧,越感覺其無解。


  那麼,用簡單膚淺的方法理解時間,只把定義為『流逝』。


  流逝的東西不流不逝,那就是靜止。


  『不流不逝』;

  方堃腦海里琢磨著這四個字。


  不流不逝的靜寂,如死;

  很快得出這個結論。


  方堃苦笑。


  但天地宇宙萬物萬事皆有其規律、法則;

  規與法,是個總的概括。


  了解『規』,操控『法』,也許就能演變萬事萬物。


  時間的規律就是流淌、流動、流逝;

  那麼,時間的法則是什麼?

  萬物皆有成法。


  時間的成法好深奧。


  感覺它真的好深奧時,方堃心中一動,時間應該和空間,有著秘不可分的聯繫。


  因為空間里萬物的演變是時間生動的體現,空間在詮釋時間的規律。


  從空間入手,去思索時間的法則,也許有解。


  這刻,方堃心裡升出一縷曙光。


  這縷曙光也是一絲明悟。


  空間,時間。


  有空才有時。


  無空則無時。


  ---


  「老公,在想什麼,怔怔出神的樣子。」


  孫倩依偎過來,美目深神凝視。


  這個對方堃最愛最忠誠的女人,她眼裡就只有方堃。


  男人不在身邊的時候,她會深情思念牽挂,男人在身邊時,她會深情的凝眸注視。


  看到孫倩的眼神,就看到了濃的要凝固的愛。


  挽住孫倩的腰肢,方堃柔聲道:「這段時間,冷落了你們,有時候很無奈。」


  「老公要做大事,我們理解,姐妹們都很好,」


  方堃苦笑,「又泡了幾個妞兒的大事?」


  孫倩嫣然一笑,「地球人阻止不了你泡妞兒的腳步,異世人也一樣,誰也阻止不了的。」


  這句話把方堃『批』的哭笑不得,收緊手臂擁緊她,把臉貼在她胸脯的一雙柔韌里去。


  「我也不狡辯,當年上學時頑皮,老被你收拾,我對教鞭的印象很深刻,對孫倩盯著俏目教育我時的神態時常憶起,你告訴我,是不是那時候就愛上我了啊?」


  孫倩哭笑不得了,「那時候我十八九,你十歲左右,我要搞對象,也不可能把你當目標啊,這違反了正常人的思維觀念,我當時要是警覺到你是只小s狼,我還會叫你摟著我睡啊?」


  「也是,當時把我當小p孩兒了吧?」


  「可不是啊,所以被你污了,後來琢磨過味兒了,該摸的都被你摸了,我面對那些我的追求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是對你的負罪感,所以我很想揍你,感覺自己掉進小p孩兒挖的坑兒了。」


  「哈哈,我挖坑兒也是無意識的好吧?那時候,我懂什麼啊?就是十二歲后,也只懵懂。」


  這時魏冰過來了,和孫倩並肩挾著坐著的方堃。


  她撫著方堃的後腦勺笑著對孫倩道:「倩姐姐,你現在還信他裝?我是不信的,早在幼兒園就表現出s狼天性了,那時候才多大啊?小丁丁一拔拉就硬了,後來我發現,他很享受被拔拉的感覺。」


  孫倩抿著嘴笑,方堃俊臉有點紅。


  魏冰輕笑,「倩姐,你『調』教他那三年,他就沒拉著你的手去拔拉他啊?我是不信的。」


  方堃閉著眼齜牙,這你都知道啊?


  孫倩也臉紅了,目光遊離,不敢看魏冰的眼了。


  魏冰卻湊近她,低聲追問,「他上六年紀的時候也十二了,東西很可觀了吧?攥著有感覺?」


  孫倩羞紅了脖子,伸手掐魏冰的腰。


  「哎唷,姐,我不敢了。」


  魏冰連忙討饒,笑的那叫一個賊兮兮。


  方堃見孫倩羞澀難當,當年的糗事可沒人知道,怎麼就被魏冰『猜』到了?

  孫倩瞪著方堃,那意思是你和她說的?

  「呃,別瞪我,我可沒說過啊。」


  孫倩香肩崩塌,沒說就沒說唄,不用說出來吧?這不是不打自招?

  魏冰更笑了,「我猜的,看來真有這事呀?那就對了。」


  「對你個頭,給我閉嘴。」


  孫倩咬牙切齒的道。


  她的手拎住方堃耳朵,「我看你是特別懷念當年的教鞭吧?」


  方堃苦笑,「那倒沒有,我又不是『賤』骨頭,對了,倩倩,我和你說啊,我上四五年級那會兒,魏冰還會把我拐到牆角旮旯,塞點好處給我然後拔拉我,有一次我覺得,總是這麼被動,我也得拔拉拔拉她啊,就當胸抓了一把,結果被人家甩了一大嘴巴,還罵我是流氓,我當時給打懵了啊,我就問她,你流氓我好幾年了,我流氓你一下就不行啊?然後被她扁成豬頭了。」


  被抖出糗事的魏冰也羞紅上頰,「胡說八道,倩姐你別信,瞎編的他。四五年級時,他比我都高一點,我打得過他?還扁成豬頭?誰信啊?」


  方堃道:「你偷襲一腳踹我蛋啊,我還有抵抗力?就顧著捂蛋了,才給你扁慘的,那次的事倩也知道的,問是誰打的,我不是怕倩姐把你扁慘沒說,你那次就完了,」


  孫倩道:「哦,那次是你下的手呀?蛋蛋都腫了兩三天,再用點力,可能就誕生一太監。」


  魏冰齜了齜牙,「當時急了嘛,就來一腳,根本沒多想,我老媽教我的啊,和男生動粗,一定要先下手踹蛋,踹掉他的反抗力,然後可以海扁,扁壞了扁殘了,老媽給撐腰啊。」


  「哎,楊維思教的好女兒啊,好歹我也被你流氓了好幾年,一點舊情不念,往殘里扁啊?」


  「哪有?就踹那裡一腳,p股上又踹了幾腳好不好?換過是別人,我要踩出他蛋黃的。」


  方堃驀感『j』花一緊,倒是相信魏冰真有那麼猛。


  魏冰道:「倩姐,人家第一次遭遇龍爪手,驚怒交加啊,當時也沒完全失掉理智,不然他……」


  「不然我蛋黃流淌了吧?」


  「估計是。」


  魏冰還笑呢,孫倩也笑了,方堃是苦笑。


  摟著倆女人說當年的事,還真有點意思,那時候天真、純真、率真、都沒什麼心機、心思,氣了就打,惡了就罵,根本就沒有什麼顧忌,無邪、無知也無畏,活的淋漓暢快。


  孫倩笑問,「是不是踹蛋事件之後,你們倆就鬧矛盾了?」


  方堃道:「是啊,踹蛋多疼啊?當時天眩地轉的,四腳軟的沒力,那種痛苦不好用言語來表述,反正誰也不想被踹第二次吧,我再見了冰姐,第一個念頭就是蛋疼,只好繞著她走,可又懷念被拔拉的滋味,就開始尋找漂亮溫柔的女生了,甜言蜜語裹哄著,拉著人家手來拔拉我,結果無一例外的被女生另一隻手抽大嘴巴子,好大的名聲出去了,可沒一成功啊,你們說我冤不冤啊?」


  二女翻白眼,魏冰道:「這傢伙臭名彰著了,我當然恨死他了,自然要劃清界限。」


  「你劃得清啊?不是你從幼兒園開始培養我s狼的嗜好,我能墮落成今天這樣?」


  孫倩就點頭,「我看也是,從這方面為講,魏冰同學居功至偉。」


  魏冰直翻白眼,伸手也掐孫倩腰肢,她笑著掙開。


  方堃點點頭,「必須承認,冰姐是我第一個x啟蒙老師,倩姐只能屈居第二。」


  魏冰皺著瓊鼻道:「那第一夫人怎麼不是我啊?」


  方堃笑了,「這還用說啊,你一腳把第一夫人踹沒了啊,倩姐接手了拔拉,手法可比你溫柔細膩的多啊,而且我還能摟著她睡,想摸哪摸哪啊,這能比啊?對不對?」


  孫倩羞啐,「胡說八道,我讓你摸了嗎?欠抽的貨。」


  魏冰一撇嘴,「原來我輸在溫柔細膩的手法上了啊?倩姐,沒能讓你叫我姐,我還真冤枉,」


  「輸在哪無所謂了,關鍵是輸了。」


  孫倩朝她眨眨眼,你不服也沒用了啊。


  魏冰轉向方堃,「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的頭一次便宜誰了?」


  「呃,這個是秘密!」


  方堃感覺這個問題很棘手。


  結果兩隻耳朵被她們各提一隻,「不說,今天和你沒完。」


  「你們猜猜。」


  魏冰道:「是倩姐吧?」


  孫倩撇了下嘴,「我自己都不信。」


  「那是誰?」


  「也不是蕭芷,難道是梅流蘇?當時他修練金剛體來著。」


  孫倩回憶著那段時間的情況。


  「說,是不是梅流蘇?」


  「也是,也不是,我自己搞不清了。」


  方堃苦笑。


  「什麼也是也不是的?你不說是吧?」


  「我說,好象是秋之惠。」


  「啊,果然是過來人下的歹手,這倒符合實際情況,」


  說到秋之惠,三個人微微一怔,這個女強人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在哪呢?


  ---


  玄真門內整行動還在繼續。


  周正山、周義山兩座『山頭兒』倒了,但還是十幾座山頭屹立著。


  月王那裡堆積的百寶囊私物更多了,已經上萬隻,都是周氏一族人貪腐的宗派資源。


  上萬的百寶囊,也相當於30多個千珍囊了。


  但按照這個推測,還是遠遠不夠的,試想,周正山一人身上就搜出八個千珍囊。


  按照保守的估計,象周義山這樣權勢的,至少也得貪他哥哥的一半,四個個珍囊吧?


  四位周氏的『術王』周道陵、周道明、周道誠、周道信,每人四個千珍囊只少不多的。


  還有十幾座『山』,周奉山、周成山、周雄山、周武山、周文仙、周盤山、周寶山、周東山、周南山、周泰山、周岳山、周恆山、周華山;


  這些都是周玉仙的親兄弟們,其中周盤山、周寶山、周華山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


  和周玉一母同胞的姊妹們有周秀仙、周資仙、周麗仙;


  其它同父異母的姊妹多達二十多幾個呢。


  還有親叔伯、堂叔伯這些加一起上百之多,周氏一族幾乎遍及宗門。


  要徹底的拔除周氏一族,那玄真門真就崩塌了。


  周氏之外的大姓就是幾個太上長老們的姓族,古族、趙族、陳族、馬族、孫族、鄭族;

  其它諸多小姓小勢都依附這七大姓,以周族為首,人數最眾最多,掌握的權勢也最大。


  另六姓之所以也強盛,因為都出了『術王』強者。


  古趙兩族的『術王』還是顛峰術王。


  就說貪腐一事,不光是周氏的專享,其它六族掌權者哪個不貪不腐?有哪個是乾淨的?

  所以,月王也發愁了,法不責眾啊,怎麼辦?

  全收拾啊?


  顯然是不可能的,也就是抓典型了,抓大貪巨腐,其它的,慢慢整治,不可能一下全清理。


  月殿,月梓欣和刑殿殿主仝萬峰、刑殿監使師秀婕秘議。


  可以說他們三個是內糜整頓的三巨頭。


  在月梓欣身後側坐著秀麗端莊的邢玉蓉,做為月王的近侍良謀,儼然就是心腹唄。


  雖然只是小小術士境界,但是能得月王如此重用,可見關係非同一般。


  艾瑞芙則在細閱宗卷案檔之類的,以備月王問詢,她就如同一台『電腦』的儲存作用。


  「……上萬的百寶囊,幾乎是周氏眾親繫上繳的,其它六姓也有,但真心不多。」


  仝萬峰這麼說。


  月王看了一眼,「萬峰長老的意思是,可以擴散範圍了嗎?不局限在周氏,嗯?」


  「別人就乾淨啊?我不敢同流合污,因為我是宗主提上來的,以前我坐這個位置上,就是尸位素餐,眾人眼裡的異類,現在同樣是他們眼中之釘,反糜急先鋒,恨不得我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仝萬峰苦笑說。


  師秀婕卻道:「另六姓沒有繳納上來更多,我倒是發現了一個原因。」


  「說說看?」


  月王和仝萬峰一齊望向她。


  師秀婕道:「周正山雖張揚跋扈,但六姓中掌權的強者和他走的並不近,和誰近啊?」


  她這一提示,月王和仝萬峰都閃過了幾個名字,周盤山、寶山、華山;甚至是周秀仙、資仙、麗仙這幾個,因為他們才是和周玉仙一母同胞的真正最濃血親。


  仝萬峰垂眼了,不敢發言了,這幾個,他是真不敢去惹。


  月梓欣蹙眉了,微微點頭,「他們幾個上繳的百玉囊少的少,而六姓上繳的更沒他們多,等於是告訴我們,他們的貪腐不敢超過那幾位,不然就是另一種舉揭他們的形式,只能少,不能多。」


  「月王,我刑殿唯你命是從,你說查誰,我們刑殿就查誰,絕不姑息。」


  仝萬峰表明了態度,也撇清了自己。你放話,你說誰就誰,我是不說。


  師秀婕撩了他一眼,暗罵一句『老猾頭』;

  月梓欣何嘗不知仝萬峰是個老猾頭,自己下令就是自己的責任,宗主責問,他能推自己這了。


  縱然月梓欣知道自己現在和周玉仙的關係非比尋常,可涉及到她至親血脈時也要猶豫。


  就宗主這幾個一母同胞的兄妹,有兩個掌殿級正職的,都是顛峰術尊強者,周盤山和周秀仙。


  周盤山是吏殿殿主首席長老,宗派內『諸司』的司主、副司主、長老等配員調職都要經他手來安排的,用誰不用誰,都是這位周盤山周術尊說了算,可以說權傾一宗,周正山副宗主的面子也駁。


  周盤山是真正的實權派,別看他只是一殿之主,但太上長老們都要看他的臉色。


  周秀仙這位宗主的親姊,是資殿之主首席長老,資殿是掌管修行資源調配的最權威部門啊,丹散法器這些資源都歸在資殿掌握,要說肥,估計沒誰比她肥,有人說周正山這個副宗主也不及她肥。


  周盤山掌人事,周秀仙掌財資,這兩個幾乎壟斷了全宗的最大權勢。


  月王現在受寵信,那是表面的,真正觸及根本的權勢她還沒能握住,宗主倒是說了,刑殿、監殿、資殿統歸月王分理,刑監二殿好說,可資殿是誰能輕易插進手的?周秀仙會給你面子?哼。


  周玉仙讓月梓欣分理資殿,也有制約姐姐周秀仙的意思,可問題是月王能給她多少制約?

  上任這幾天,就主抓內糜腐事了,有關資殿的正常運作,月王半句話沒插過。


  貪腐成這個樣子,資殿沒一點責任?配發資源時沒一點苛扣?各殿各司再下放時也沒苛扣?病根子在哪?上不行,下不效,這裡面肯定是有原因,只是沒有人敢說罷了。


  監殿呢,監理各殿各司的大機構,監督到什麼了?違規違法的監住多少?管住多少?

  監殿殿主是誰?周寶山,宗主的至親二哥,想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足夠的好處能行嗎?


  就刑殿是得罪人的機構,安排了一個外姓,結果還被各方勢力安插的副職把持著。


  就這幾天,仝萬峰找到了當殿主的權威,可也僅限查糜治腐一事上,其它涉案他都不插手去管,一管就會招來大人物的質問質疑,所以仝萬峰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有時候裝無能是唯一選擇。


  月梓欣微嘆,苦笑,「我現在倒是很能體會萬峰殿主的某些心境。」


  仝萬峰道:「月王,宗主不親抓,她也為難,讓我們權衡著力,她會給一定支持,但這個支持力度到底在哪?我仝某人真不知道,月王你知道嗎?婕監使,你知道嗎?」


  月梓欣和師秀婕相覷一面,都沒有說話,她們也不知道。


  師秀婕性子算直,補了一句,「我只知道,吏殿資殿這兩位不主動點,六姓不敢再繳的多。」


  仝萬峰朝她豎拇指,「這話,真正確,我認可。吏資兩位繳一囊,他們只敢繳半囊或更少。」


  這時月梓欣對仝萬峰道:「萬峰長老之前的意思,跳過吏資查六姓,妥嗎?能否服眾?」


  仝萬峰苦笑,「如何服眾?可我們不是沒辦法嗎?」


  「那就先放一放,我再考慮考慮,不足以服眾的話那會出大亂子,還不如先穩著這個局面。」


  月梓欣是這麼考慮的,後面的邢玉蓉微微點頭,這個月王還是有全局觀念的。


  師秀婕卻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月王問,「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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