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昏迷
溫暖有點感慨。
她跟蕭淮站在雨中,像兩隻狼狽的落湯雞,卻好像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和諧過。
從被迫跟她結婚,蕭淮就對她很抵觸,結婚五年,他回家的次數十個指頭數得過來,就算回了家,也基本沒有交流。
前段時間蕭淮回來跟她提離婚之後,他們的交流才多了起來。
但那些交流卻不如是叫爭吵,印象中他們沒有一次正常的談話,通常都伴隨著爭吵與疲憊。
蕭淮桀驁不馴,說一不二,牢牢掌控著西瓜的撫養權,而她也在為帶走西瓜而東奔西走,就算最後因為蕭老爺子的要求同意等西瓜穩定後再談離婚的事,也少不了跟蕭淮爭吵幾句。
這麽看來,這次竟然是他們唯一一次心平氣和地說話。
也許是大家看著斷壁殘垣都沒有爭吵的心力了吧。溫暖心想。
對講機的聲音突然從身側傳來,溫暖側頭看去。
“打通了就好,先跟司令部取得聯係,再聯係當地政府和軍方,先疏散群眾,分發救災物資,實施救援,之後再……”
溫暖眼睛睜得溜圓,眼睜睜看著蕭淮冷靜地說完半截,就猛地摔倒在地,再沒有半點反應。
熟悉的恐慌又襲上心頭,溫暖忙蹲下去,顫抖的手指往蕭淮鼻子下一飯,直到感覺到溫熱的鼻息,才脫力地癱倒在地。
還好,還活著。
距離進了,血腥味往她鼻子裏衝,她的手指哆嗦著解開了蕭淮的作戰服上衣,頓時被裏麵的鮮紅刺得眼睛一酸。
蕭淮整個後背都被紅色浸透了,像是剛從血水裏撈出來的。
頸側的傷口也被雨水泡得發白,手臂也不自然地彎曲著,顯然也受傷了,再看他的腳踝,已經腫得比饅頭還高。
溫暖不知道蕭淮剛才是怎麽麵無表情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跟她說話的。
這個人怎麽這麽要強?
明明知道她就是醫生,卻偏偏不肯張嘴讓她幫忙。
他就是帶著這一身傷,獨自一人去救了她,甚至沒顧自己的性命。
剛才她還覺得蕭淮從六樓跳到樹上很輕鬆,可他是帶著這一身傷跳的。
柔弱無骨的手掌覆上蕭淮的額頭,被那滾燙的熱度燙的一抖。
不能這麽下去!
軍醫院就在眼前,可那一片廢墟和隨時會坍塌的樓,她不可能待蕭淮去治傷,必須跟其他人求助。
她掙紮著站起來,從蕭淮手裏取過對講機,惶急地跟對方說明,“蕭淮暈過去了。”
“蕭少將怎麽了?”對麵的人很緊張,“他先跳傘下來為我們尋找合適的落地地點,我們下來的時候沒見到他,就先去執行了任務了,現在任務已經完成,蕭少將在哪裏?他怎麽會暈過去。”
“他在軍區醫院。”溫暖聽到自己說,“他傷得很重,快來救他。”
對講機那邊沒有新的聲音,溫暖緊緊地抓住蕭淮的手,抿緊了唇。
她毫無辦法。
好在這一批空降兵都很給力,在知道蕭淮在軍區醫院後,就趕了過來,還帶了一副擔架。
“少將怎麽了?”小劉焦急地問。
“他……失血過多引起的昏迷,身上還有其他傷口需要處理,現在我需要消炎藥和幹淨的紗布,以及抗生素等常見藥物。”溫暖一秒鍾都不耽誤,清晰有條理地說,“還需要一間幹燥的安全房間。”
似乎是小時候的經曆讓她能夠時刻保持冷靜,時刻越危急,她就越冷靜。
隻有一直擔心看著她的孫雨萌知道,溫暖也已經到了臨界點。
從上午十點,一刻不停地高度集中注意力,精細操作手術設備,十幾個小時不吃不喝,隻靠營養液和生理鹽水維持體力,之後又在廢墟裏為他們唱了幾個小時的歌,喉嚨都啞了。
她已經接近二十個小時沒休息了,再加上高度集中注意力透支的體力,和暴雨下流失的體溫,也讓她搖搖欲墜。
可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去。
她還得救蕭淮。
她不救的話……
西瓜會很傷心吧。
搖搖頭,把混亂的思緒甩出大腦。
小劉找到一個鐵皮板房,是工地臨時建來給建築工住的,這種板房的牆壁是由兩層薄薄的鐵皮中間夾著海綿做的,很輕便,即便是在地震中倒了,也砸不痛人。
住在裏麵的工人知道要過來的是一個受傷的軍人,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幾個人把蕭淮抬進去,小劉又帶過來一個醫療箱,裏麵放著緊急藥品。
溫暖讓小劉他們把蕭淮放進單獨一間房,就把其他的人轟出去了。
她臉有些紅,但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把蕭淮的衣服脫了個精光。
雖然有句話說,在醫生麵前,所有人的裸體都沒有多大區別。
但蕭淮之於溫暖,卻不是那麽回事。
蕭淮身材很好,188的身高,黃金比例的身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名模還要勾人心魂。
特別是那再戰場上拚搏訓練出來的肌肉,並不顯得誇張,流線型的肌肉覆蓋在他倒三角的身材上,顯得力量感十足。
每一束肌肉都彰顯著蓬勃的力量感,溫暖絲毫不懷疑,蕭淮一拳下去能把人打個半死。
而這樣的身材,沒穿衣服的樣子,她之前總共看到過三次,這是第四次。
第一次在五年前,對兩人來說都是意外,也就是那次意外,他們有了西瓜,而蕭淮也被迫娶了她。
在這次意外中,兩個人都是受害者,直到現在蕭淮還在查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可那人卻不知道為什麽絲毫不露馬腳,即便是蕭家,也沒查到蛛絲馬跡。
第二次在新婚之夜,那時候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蕭淮,蕭家未定,蕭老爺子分身乏術,無數人盯著蕭家家主的位置,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旁支都敢打蕭家的主意。為了讓某些人知道,盛國最年輕的少將有了少將夫人,他不得不妥協,讓前來聽牆根的人聽了個飽。
而第三次。
第三次蕭淮從部隊回來,身上還帶著戰場的硝煙味道,以及毫不掩飾的血腥氣,渾渾噩噩地進了她的臥房,鑽了她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