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進山采藥

  “瘟疫橫行，是你我都不想要見到的，可是，你們這樣的方法就想要驅逐瘟疫，簡直就是自欺欺人，隻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而我們，現在正在上山去尋找可以治療瘟疫的草藥，如果你們再這麽阻攔著我們的話，耽誤了治病的良機，恐怕就是真的要引火燒身了。”顧青蔓一字一頓地說著，希望自己麵前這位年輕的將軍可以聽得進去自己的話。“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可以治好瘟疫？”葉瑾瑜有些不信：“自古以來，瘟疫都是難以被攻克的災難，你們憑什麽說自己有本事可以治好？”“信不信由你。”顧青蔓氣惱地看著他。葉瑾瑜看她說得十分篤定的樣子，不由地有些動搖，接到上級的命令說要將所有難民都驅離京城的時候，他也是不忍心的，這些百姓都是無辜的，如果不是皇帝昏庸無能，怎麽會不重視修築堤壩，怎麽會有今年春日裏的黃河水災，從而引發瘟疫？可是到頭來，百姓非旦沒有得到一文錢的救助，就連乞討到了天子腳下，還要被驅逐離開，長此以往，百姓必定怨聲四起，這剛剛穩定下來的江山，又會再起波瀾了。“好吧，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如果這些病人沒有好轉的話，我便會將他們帶走。”葉瑾瑜決定給他們一次機會。“三天？治個風寒三天都未必能好，何況是瘟疫？”顧青蔓十分不滿。“這是你們的唯一機會。”葉瑾瑜也很無奈，他最多也隻能拖延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後瘟疫還是得不到控製，那麽他必定也會跟著受牽連，做這個決定，他也是在賭：“這三天，我會派兵把守這裏，不讓任何不相幹的人出入，要不要把握這次機會，你們自己決定。”似乎他們也沒有第二條選擇了，良宴拉著顧青蔓的手，一言不發地帶著她離開。兩個人一路騎馬出了城，往郊外的深山走去。那座山叫齊雲山，連綿數十裏，山間常有野獸出沒，所以，一般的獵戶都不肯輕易去山中狩獵，也正因為如此，保留著最原始的山貌，山中無數的珍奇草藥，良宴平日裏都會去那裏采藥。“喂，你有沒有把握能夠治好他們的病啊？”顧青蔓一路上都在擔憂不已：“我們隻有三天的時間啊！”良宴走在林子的最前麵，彎著腰細細地低頭尋找著什麽，偶爾看到一兩株有價值的草藥，便會小心地挖起來，放進身後的藥簍裏，他用心地做著這一切，似乎根本就沒有將顧青蔓的話聽進去。“喂，良宴，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看上去比較有信心嘛！”顧青蔓的心裏燃起了一線希望：“不過也是，你連我這樣幾度瀕死的人都能夠救得回來，怎麽可以治不好瘟疫呢？對不對！”良宴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吐出兩個字：“未必！”“未必？”顧青蔓急急地奔了過來：“那怎麽辦？”“盡人事，聽天命。”良宴淡淡地說著，像一點也不擔心似的。“怎麽？你也是一個信天命的人嗎？”顧青蔓拿起良宴剛剛采下的一株開著紫色花朵的藥草，漫不經心地在手裏輕撚：“我覺得，人定勝天，隻要你有信心。”“光有信心是沒有用的，取決於你的能力大小，能力越大，在天命的麵前，隻會顯得你越渺小罷了。”良宴自顧自地往前走：“你手裏的那株藥草，叫紫茱，十分珍貴，是治療瘟疫最重要的一味，如果能夠多找到一些，說不定他們就有救了。”“是嗎？你怎麽不早說？”顧青蔓連忙將快要被自己揉爛的草藥，無比珍惜地將它紫色的花瓣一一地展開，放進藥蔞裏，跟上了良宴的腳步，開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尋找草藥上了。天漸漸地黑了，顧青蔓提著滿滿一籃子的藥草站起身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良宴還在低頭尋找著，理所當然地答：“今天晚上我們回不去了。”“為什麽？”顧青蔓看了看四周，黑夜即將來臨，密林裏一片寂靜，偶爾會有一兩聲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咆哮，讓人聽了心驚膽寒的，她剛剛全神貫注地在采藥並不覺得，現在倒是突然害怕了起來，連忙跑到了良宴的身邊：“這麽晚了，野獸會出沒傷人吧？”“有我在，你也會害怕嗎？”良宴看著她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到了這個時候膽子卻比誰都要小，不由地覺得有些好笑：“我們今天晚上要露宿在這裏，因為有一味藥，需要到天明才能夠采得到。”“什麽藥這麽奇怪？”顧青蔓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搓揉著自己的手臂：“明天一早再進山不可以嗎？”良宴搖了搖頭：“我要的那株藥草，長在懸崖邊，一定要吸飽山澗間的風露才可以達到最好的藥效，明日再進山，太陽一出來，便失去效果了。”“這麽麻煩啊？”顧青蔓無奈地說：“那我們晚上要住在哪裏？”“你跟我來。”良宴帶著她，熟悉地穿越了重重密林，來到了一個山洞前：“我們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裏。”這個山洞位置隱蔽，入口處生長著茂密的灌木叢，不注意看還真看不出來。山洞門口雖然很小，可是裏麵卻別有洞天，很是寬闊，顧青蔓不由驚喜道：“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有一個這麽舒適的山洞！”良宴將篝火升了起來，火光映紅了顧青蔓興奮的小臉，她將那些藥草都一一拿出來，分類放好：“加上明天早上要采的那味草藥，是不是全部都齊了？”良宴點了點頭，拿著一根木頭挑動著篝火，讓它燒得更旺一些。“太好了，他們總算是有救了。”良宴看了一眼開心雀躍的顧青蔓，慢悠悠地問：“你怎麽那麽有信心，我一定能夠醫好他們？”顧青蔓微微一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良宴已經是全然


  的信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現在能夠相信的人，就隻有你而已了。”顧青蔓坐在火堆邊，真誠地看著他：“所以，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良宴笑而不答。“其實以前在百裏山莊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能夠離開山莊就好了，我可以和那些行走江湖的俠客一樣，仗劍天涯，多麽逍遙快樂，可是，當我真的能夠離開了，卻已經不太向往那種生活了。”顧青蔓抱著雙腿：“我覺得現在的生活也很好，可以過平凡人的生活。這個世間有太多的苦難了，雖然我沒有解救眾生的本領，可是，能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挺好的。”良宴聽了她的話，心裏有些感動，不過，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又讓人覺得有些可愛，他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喂，你這是什麽意思？”顧青蔓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覺得我沒有能力？”“不敢、不敢。”良宴被她推得跌倒在地，卻絲毫沒有收斂臉上的笑意：“師父說過，能力不及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心去做。”顧青蔓有些洋洋自得：“那當然了。”“你開心就好。”如果按照良宴的意願，他是萬萬不會輕易地出手救人的，這世間的任何一個人都和他沒有什麽關係，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顧青蔓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他需要做的，隻要她開心，無論做什麽都是值得的，何況隻是幫人這樣的小事。“謝謝你，良宴，我知道，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我隻會一事無成。”顧青蔓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幸好有你總是幫我。”“所以——我們一直這樣在一起好不好？”良宴的目光轉得深濃，目光灼熱地看著顧青蔓。可是，顧青蔓卻沒有給他想要的回應，而是尷尬地笑著，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從背簍裏掏出了幾隻果子：“對了，剛剛采藥的時候，我看到了幾枚野果，正好可以拿來充饑。”良宴有些失望她逃避了這樣的話題，也不想吃東西，轉過頭去繼續撥弄著火堆，往裏麵添著柴火。寂靜的夜晚就這樣悄悄地過去了，顧青蔓因為困倦早早地睡去了，可是良宴卻絲毫的睡意也沒有，靜靜地坐在火堆前，看著她的睡顏有些發呆。雖然她對自己已然是全心的依賴，可是，那卻不是愛情。他們這樣看似平靜的生活，也不知道還能夠一起走多久！不過，眼下的這一刻，他卻覺得很滿足，這樣就夠了。一覺醒來，顧青蔓覺得自己的精神大好，她睜開眼睛一看，天色已經大亮了，洞口有耀眼的光芒照了進來，而山洞裏還未燃盡的篝火閃動著微弱的火苗，可是，卻不見了良宴的身影。顧青蔓連忙跑出山洞，卻依舊沒有看到良宴的身影，她不由地有些慌了，連忙往山崖邊尋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地叫著他的名字。“良宴——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