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她的變化自此開啟
有問題的血必然有點來歷，可石小侯問了小師師，她說這血不是血，是她娘親勾兌的血紅顏色的染料。
染料？石小侯微作輕嗅，濃郁的血腥味道告訴他，這恐怕不是什麼染料。
是與不是，等見到了師師娘親，一個詢問，自能獲知真相。
馬車軲轆軲轆的載著他和小師師到了南門，他們在那裡見到了師師娘親雇的另一輛馬車，卻沒見到她本人。
那輛馬車上裝著不少乾糧之類的東西，但它們並非師師娘親自採購的，是由那輛馬車的車夫代勞的。
「對了，李夫人還叫小人帶了一封信給石公子，她說……」馬車車夫遞出了信，搓著手的說道：「她說石公子看完信後會給小人打賞。」
石小侯還沒看信，就從那個裝滿金錠的錢袋裡摸出一錠金子丟給車夫，車夫大喜過望，石小侯將信一看，臉色卻是驟變。
師師娘親不會來了，因為她中了劇毒，命不久矣。
「小刀上的血是她的血！」
或許是師師娘親在小師師不知情的情況下吐了血，而後在處理它的時候被小師師瞧見，於是就用血色染料來做掩飾，恰好那時他石小侯又弄出響動的驚動了她，隨後就有了用來嚇唬人的小刀上沾有那等毒血的事情。
而師師娘親不會來了的原因不止一個，還有一個是師師爹爹已然死在了獄中，她要趁著性命斷去之前找造成這一切的李蘊報仇，再有就是小師師已是託付給了他石小侯這個值得託付的人。
「你怎麼就知道我值得託付了？我是因為工作才來到這裡的，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且離開時還不能帶走師師，我根本不值得託付的！」
石小侯狠狠的抓了抓頭，招來兩個馬車車夫，急聲說道：「你們知道礬樓怎麼去嗎？帶我去！用最快的速度帶我去！」
石小侯急著找到師師娘親，因為不管她中的什麼劇毒，一株枯榮仙草都能為她解毒，而她想要找那李蘊報仇的事，由實力更高的他來做不比她來辦的好？
載著石小侯和小師師來到南門的那輛馬車向著礬樓的所在疾馳而去，另一輛馬車的車夫樂呵呵的駕著馬車回家，卻是石小侯說了，車上的東西都歸他了。
東京城是天子腳下，權勢滔天之輩駕車騎馬的疾馳，沒人會來阻攔，一個尋常車夫，一輛普通馬車也來的疾馳，就有一名官兵橫槍攔路了。
馬車車夫不得不停下，他也不敢不停下，因為視線所及的地方有不少官兵，甚至眼尖的他還看見當中有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
「這是有命案發生啊！」
官兵攔路是為了封鎖命案現場，馬車又是普通類型，不可能從中過去。
「石公子，不如我們改道吧？」
馬車車夫的建議，石小侯沒有聽進去，此刻他的耳中回蕩的只有小師師的泣聲話語。
「娘親，那……那是娘親……」
命案現場有一具無頭女屍，她躺在那裡，軀體還因火焰的焚燒而不存半點原樣。
就如同看出他石小侯是個好人一般，小師師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的娘親。
中了劇毒，可用枯榮仙草解毒，成了這般，還如何去救？
「李蘊！」石小侯聲音冰寒，目光冷冽。
師師娘親是去找李蘊報仇的，她落得這副模樣，自然就是李蘊一方下的手。
或許是石小侯的冰寒冷冽太過強烈，攔路那名官兵有所察覺，看了過來。
這位官兵雖披兵甲卻模樣清秀，而且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他自有聽到小師師的痛哭聲，又結合石小侯的冰寒冷冽，神色一動間有猶豫浮現。
攔路官兵沒有猶豫多久就湊上前來，小聲說道：「閣下若是那位死者的親屬，就請趕緊離開，因為她被懷疑是金國姦細。」
一處破敗的染布坊的東家的夫人，能是勞什子的金國姦細？簡直說笑！
攔路官兵也認為這是說笑。
無頭女屍的雙手沒被徹底燒壞，攔路官兵之前有看過，看得出那是一雙大家閨秀的小手。
金國建國不過幾年，是個還沒完全脫離蠻化的國度，暫時可還養不出大家閨秀，更別說出現與大家閨秀無差的姦細。
奈何攔路官兵人微言輕，他的說法沒人相信，那麼一旦石小侯和小師師是「金國姦細」的親屬的事情暴露，到場的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不介意逮捕他們兩個入案。
心思幾轉，石小侯也覺得暫且離去是最為穩妥的辦法，就向著攔路官軍一個抱拳，道了聲「多謝」，叫著車夫轉道離去。
等馬車車夫調轉了馬車，石小侯這才想起詢問攔路官軍的名字，攔路官軍抱拳回道：「在下林沖。」
林沖？豹子頭的那個？石小侯挑了挑眉，卻沒再多言，但心頭記住了他的這份恩情，決定找時間為他找個厲害的師父，自然就是周侗了。
想到周侗，石小侯想到了他和老展昭商量出來的假扮金人去截殺高俅的事情。
而今那件事還在籌備中，東京城中就鬧出了金人姦細的事情，那如果那件事一成，金人的金國可就要背鍋了。
「金國背鍋了也好，早點警惕金國，也免得將來被它打得措手不及。」
涉及國家的事是大事，涉及喪葬的事也是大事。
師師娘親身首異處，石小侯要為她找回頭顱，要想辦法奪回她的軀體，然後找處風水好的地方葬下。
軀體落在了官府那邊，短時間不會出問題，頭顱則要尋李蘊一方，此事不能緩，否則可能就被他們處理掉了。
就是……小師師怎麼辦呢？她一個小蘿莉，不適合參與去到礬樓大殺特殺和逼問。
「要不先去找小乙，交他照顧？」
或許是哭累了，也或許是察覺了，小師師用著紅紅腫腫的眼睛望著石小侯，帶著哭后的抽泣說道：「公子先生，師師也要去礬樓，因為師師要為娘親報仇。」
說話之間，石小侯的智能手錶上抖了一抖，隨之就見小師師的黑色瞳孔轉至血紅顏色，與之相伴，是一股似曾相識的森然氣息自她的身上逸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