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霸道」的種子！
「這就是……橫練外功——【鐵布衫】？」
看到眼前這一幕，聽到吳老六那句囂張的話，高根明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反諷回去，而是眯起眼睛，滿是詫異和猶疑地問了一聲……但，沒得到回應。
吳老六繼續默不作聲，只是看著他的目光陰森如鬼……
就像在看一隻等待解骨的肥大獠豬！
這種侮辱的目光讓高根明臉上的從容和淡定瞬間消失，短短几秒鐘，他的神色就變得異常陰翳難看，只覺得那一身銀灰色的鐵衣真是刺眼無比，同時……在他的心底里還多了一絲絲不願承認的，對整個事件正處於逐漸失控狀態的恐慌……觀察、試探了這麼久！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竟然還能在他眼皮底下保有如此底牌……
那那個老頭子豈不是……
此人倒是仍不足為慮，「鋼筋鐵骨」雖然強橫，但也就是稍微麻煩一些，只是相比之下，那個人……
為保險起見，他還是按下了手錶上的一個按鈕——情願分出一杯羹，以策萬全！
「就算【鐵布衫】又能如何？別忘了，我是C級，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高根明雙眼慢慢眯起，怒極反笑，那陰狠猙獰的語氣實在讓人不寒而慄，話音剛落，他便運起雙掌，閃電般欺身而進……掌爪相交，動作迅猛無比，而且專攻吳老六腕、肩、肘、膝等關節處，招數陰毒凌厲！
……
現今世界中，有關「等級劃分原理」的命題討論，一直在進行，從未停止，卻也從未有定論。
只根據多年總結的經驗得出了最基本的三條定理，其中一條就是：等級壓制。每一個大的等級之間都是「質」的不同，就比如D級和C級，區別就在於是否會使用「內功」，以及運用和凝練體內屍氣，繼而進行更為強大的防禦和攻擊！雖然又根據每個人修習的內功不同、體魄不同、對屍氣質變的總量要求不同，造成了每個等級之間都有比較大的強弱差異……
但總體上，上級打下級基本就等於大人戲耍小孩，勝負往往就在幾招之間。
這也是高根明在面對悟空、吳老六等人時自大，甚至有些自負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也就是，橫練外功。
外功修鍊的進展十分緩慢，對身體的承受能力要求也高，需要耗費大量名貴藥材打熬身體不說，還很容易造成傷患，落下無法康復的病根，其磨練過程更是充滿難以言喻的艱辛苦痛……但相對的，有得就有失！一旦功成，對自身的防禦和攻擊就都有大幅本質的提升，這就為所謂的「越級」而戰提供了可能……
但也僅僅是可能，具體仍要區別對待。
……
「砰！」
「鏘！」
「鏗！」
…
掌爪砸身，竟起一陣鏗鏘金石之聲！
角落裡的悟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這場戰鬥，心中震撼無比！這是自他覺醒以來，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層面的決鬥。就算在荒野中跟屍獸死磕的時候都沒有感受過這麼強勁的氣勢壓迫，他也從沒有想過一個僅僅學了內功的C級就能強到這種程度：動作迅疾如影，招數瘋狂狠辣，讓觀者目不暇接、眼花繚亂！而且每掌、每爪之中還都自帶霸道剛猛的內勁，一舉一動，皆可碎牆分磚！
他更沒有想過，一個真正的D級竟能憑藉一身剛猛外功跟這種級別的高手拼的不相上下！
或許……不能算得上不相上下，因為大部分時候身披銀灰「鐵衣」的吳老六都在被動防守、挨打，處於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劣勢。悟空看的分明，他的速度實在不是優勢，往往幾招、十幾招之內才有一兩次能攻擊到他本體，和他剛剛撂下的那句狠話不大相符……但這絲毫不影響悟空的敬仰和崇拜，那種身體高度精鍊爆發的力量帶著讓人迷醉的美感，那道狂風暴雨中毅然堅持、防護的身影，也恍如戰爭神祗般不可一世！
攻擊頻率是不夠，但每一擊都是重擊！每一擊都攜死力！
剛猛無儔！
這不是屍氣爆發的戰鬥能比的，這才是靠「自己」，完全的「自己」！
他沒有怪吳老六一直未對他傾囊相授，這個世界從某種程度來說本來就是「飽了徒弟，餓死師傅」，恩將仇報、痛下殺手！得了武功練法，還貪得無厭、喪心病狂地想要師傅「屍晶」的事屢見不鮮，他只是有些遺憾，自己未能入他的眼。
正當兩人打出真火，纏鬥進入白熱化，招招死手的時候……大地轟然崩裂！
一時間，金樓之內，天搖地動！
四周大叫大喊，無數瓷器破碎，周遭牆體坍塌……
如同天災！
「這是……」
高根明心中驚異，難道是地震？他第一時間憑藉身法優勢後撤出戰局，隨手一爪穿進牆壁，牢牢鎖住。
「呵呵呵……哈哈哈……噗——」
吳老六也緊隨其後，向上猛然一躍，抓住兩人衣襟，不讓他們滾落到下方，成為高根明的人質。然後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看向高根明的目光充滿嘲諷，接著一時氣血不暢，吐了一小口血。這是體內臟腑被【混元掌】掌勁所傷導致……他伸手示意兩人自己沒有大礙，淡淡地看著高根明……
「若是早拿出真本事，你或許真能殺了我，可惜，現在晚了……」
高根明收回外探的視線，心中殺意更增，目光森冷道：「你……就這麼想死？！」
吳老六無奈搖頭，一副「你這蠢貨真是無可救藥」的表情：「呵呵！你果然很蠢。我建議你還是先去看一下外面的情況，再決定是否繼續逞能和『偽裝』……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當傻子，你也沒你自己想的那麼聰明！哼！」
震動停止的比預想要快，牆體、瓷磚四分五裂，傢具瓷器翻倒在地，已經明顯傾斜的包間中，一片狼藉！
吳老六說完，就鬆開了兩人，緩慢的閉上眼，不聞不問。
真的是地震嗎……
難道……
高根明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當即悚然而驚！
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眼前這個傢伙已經是強弩之末，隨時都能收拾，不足為慮，但是細想之下……他再顧不得撕爛吳老六的那張嘴，飛快奪門而出，從樓梯處一躍置底，然後在人頭攢動，密集雜亂的人群頭頂凌空而過，想了想，最終咬牙隨手打碎就近的一處消防栓玻璃，從中取出了……一把青色長劍！
「砰——」
「噗——」
前腳高根明踹門而出，靜思養神的吳老六便霍地睜開眼，再度吐出一大口血，身體上的銀灰鐵甲也很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原狀，他本人神色萎靡，臉白如紙……
「【混元掌】果然厲害，【摘心手】也非易與……如果他能再等一年半載，後果必將不堪設想……」
「什麼？！」
陳光、悟空兩人對視一眼，滿臉震驚！
……
……
看著前方那道黑幽幽不見底的細長溝壑，更前方裂縫滿布，搖搖欲墜，丁點輝煌不再的金樓以及周遭所有見證這天人一刀的傢伙臉上木然驚懼的表情……沈煉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短路了。這到底是多麼強大的力量！一擊之威，竟至於地裂樓崩！如此霸道絕世的攻擊力一下子就刷新了他對「高手」這兩個字的淺薄認知……
他忽然很想知道東方不敗，那個傳言中第一覺醒的人，現如今她又強到了什麼非人的地步？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連接成片的驚叫聲沖霄而起！
颶風一般席捲四周！
「快逃啊！！！！！」
再沒有人敢叫囂著要衝上去要砍死那個老頭，也再沒人有膽量敢直面那張滿是笑容的臉……
密集的人群蜂擁而出，四散慌逃！
什麼叫做絕對的力量？
這就是！！！
僅僅一刀，就讓一切陰謀詭計無所遁形。
不服者，死！
「此處真應該有伴奏……嘖，播放器忘帶了……」
老人咂咂嘴，很是得意地笑呵呵轉頭，沈煉正懵逼地看向他：
「老爺子……你的名字，難道是……是關羽？！」
老爺子聞言眉頭挑了挑，有點哭笑不得的意思。
然後看了看手中大刀心下瞭然，想了想，還是簡單回答道：
「不是。關刀只是施展一些招數方便，怎麼說呢，這東西，砍殺屍獸、喪屍有大用，堪稱萬夫莫敵！但用來和江湖高手對敵，到底不太靈活……」
這話言外之意就是：這幫雜碎還用不著老子動真功夫……
當然了，老爺子真說出口的時候肯定不會這麼粗俗，但大意一定是這樣，一念及此，沈煉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也讓他的內心裡不可遏制的瘋狂滋生了一種意識，或者被硬生生地破開腦子，灌輸了一種理念：變強！變強！！變強！！！
心臟，忽然像熔漿一樣火熱！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什麼確切的奮鬥目標，只是不想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但活著，也有不同的活法。
可以默默無聞，可以遊歷四方，可以為權而兢兢業業，也可以因利而一往無前……
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
不為證明，不為虛榮，不為榮耀，他只想見識一下，這個世界里所謂的「終極的力量」或者「更加絕對的力量」！
一雙眼，陡然赤紅如火，又在極短的時間裡，再度幽深如淵……
那種氣質上的截然變化也由此而越來越明顯，最終在連番洗禮之下，破繭而出。
——在那張外在淡泊如水的皮囊里，多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
老爺子忽然笑了。
「霸道」的種子既已種下，就給他個機會又何妨？
忽然。
「轟隆——」
一聲巨響，金樓最外牆怦然炸開，在一片碎磚中衝出了三個雙目血紅、臉色陰沉幾近滴水的人。
他們驚愕而憤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再看看身後花費無數心血，卻已經將要報廢的金樓……
「老匹夫！你就不怕我們撕票！你的人可都在這裡，你竟敢……」
老爺子擺擺手，笑眯眯道：
「放心，就算他們全死了也不要緊，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給他們陪葬的……」
三人頓時愣住，接著就感覺脊背發涼，全身陰冷徹骨！
這是在，賭他們不敢掰命，自斷後路……
「你！！！」
高根明深吸一口氣，突然大喝道：
「小葛、英子！既然如此，也讓他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給我活剮了他！」
長劍一抖！
勁光爆射！
「給我殺！布，天罡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