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產？
「奴婢沒有……」白蘭想解釋，可顧婉君現在是故意找茬，哪裡會聽。冷眉一豎，瞪著她。
「好啊，我說什麼你都敢頂嘴，可見綠姨娘平時被你欺壓的不輕！」
「奴婢……」白蘭面色發苦，懇求的望向一旁的綠姨娘，希望她為自己求饒。
綠姨娘果然不負她所望的向顧婉君開口求情，「二姑娘……」可惜才吐出這三個字便被顧婉君無情的打斷了。
「綠姨娘，我知道你心善總是縱著下人，可你好歹也是府里的姨娘，怎麼能被一個下人欺負？傳出去顧府還要不要臉面了？」
這下不止白蘭，就連綠姨娘也目瞪口呆了。這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就跟顧府臉面扯上了？
還沒等這兩人反應過來。顧婉君就面帶驕縱之色，讓白蘭出去罰跪。白蘭心中苦澀不已，她好歹是個大丫鬟，怎麼能這樣被罰跪？以後她還要不要管理下面的人了？可不照做……這可是二姑娘。
她瞄了綠姨娘杯中僅剩一半的茶水，心中稍有安慰。好在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為了這受點苦也算不得什麼。白蘭低頭掩住眼中的恨意。任憑二姑娘再受寵，這次事情只要爆出來，就不信老爺和老夫人還會包庇二姑娘！
白蘭在外面跪了足足有一個時辰，顧婉君才讓她起身。白蘭累的臉色慘白，再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綠姨娘紅潤的臉色有些奇怪，不是說會小產嗎？怎麼都一個時辰了也沒事？
隨即想到夫人說的是不知不覺小產，白蘭便打消了疑慮。可能這藥效發作的時間要長些。不過無妨，左右二姑娘這裡已經有了嫌疑，也就不在乎多等些時候了。
回到芙蓉苑，綠姨娘突然臉色慘淡起來。只說自己要休息，讓白蘭和白梨守在屋外不準進來。白蘭看著綠姨娘的臉色好像想到了什麼，神色恭順的守在屋外。
綠姨娘進入內屋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用油紙包裹好的已經凝固的血塊，這是二姑娘在白蘭罰跪時遞給她的。血塊已經凝固，只需要用熱水化開就能使用。
綠姨娘將血塊用水化開后澆在自己的裙子上，隨即又換了條裙子。把弄髒的裙子藏了起來。然後懶懶的躺在床上，憋出幾滴淚水后又擦乾了，隨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閉目養神。
直到傍晚要擺晚膳白蘭敲門詢問時她才淡淡應了一聲。
「扶我起來吧。」綠姨娘淡淡道，嗓音有些沙啞。聽在白蘭耳中心中大跳，不由朝綠姨娘仔細看去。
這一看就讓她看出了幾許不同來。綠姨娘臉色慘淡，雙眼微有些紅，眼睛里波光粼粼，好似泛有淚水。白蘭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再仔細打量了下綠姨娘，發現連身上的衣服都換過了。為什麼要換衣服？
白蘭眼底閃了閃，動作放慢了些，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她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那葯……也應該生效了。
仗著自己是貼身丫鬟，白蘭去內室整理了一下。剛進入內室，她便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鐵鏽味。白蘭猛地瞪大雙眼，腦子也清醒過來。不對，這不是鐵鏽味，這是血腥味！莫非……她腦子裡逐漸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可到底如何她現在還沒辦法驗證，一切就等到晚上看吧……白蘭整理好內室，走出去服侍著綠姨娘吃飯。面色平淡如常，宛如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入夜時分，綠姨娘突然開口道：「我今日有些疲乏，就不用人守夜了。免得你們發出什麼動靜把我弄醒了。」
白梨略微一怔，和白蘭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兩人都乖巧的退了下去。白蘭心跳加快，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樣！
深夜，綠姨娘披了件衣衫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手中還提著一件東西，走出房門時還左右看了看，好似在確認有沒有人。然後悄悄的朝外走去，走到院中的大樹下，偷偷的挖了個淺淺的小坑，將手中的東西埋藏在了裡面。
做完這一切后，綠姨娘方才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無人，吐了口氣，悄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蘭自從傍晚生疑后就一直留意著綠姨娘的動作，尤其是在綠姨娘說不用守夜后，她就更加確定了一定有貓膩。夜半時分她一直在偷偷的盯著綠姨娘的房間，在看到綠姨娘動作后她就跟了上去。等到其回去后，她才到大樹下挖了挖，挖出了一條裙子。
白蘭看到裙子上的血跡頓時笑了，真的和她想的一樣。那葯早就生效了，只不過綠姨娘察覺不對后就把這事隱瞞下來。裝作自己肚子還在的樣子。雖然她不知道綠姨娘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件事卻可大做文章。她把這件事告訴夫人，就是立了大功。
想到這，白蘭就興奮起來。拿著裙子走出了院落，消失在了黑幕當中。而她的方向，正是拾翠閣。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傅蘭半夜被白蘭吵醒，本來心情十分不爽，臉色陰沉。在聽到白蘭的消息后心中大震，不敢置通道：「你若是說謊，我可饒不了你！」
「奴婢絕不敢欺瞞夫人。」白蘭重重的磕了個頭，指著帶來的裙子認真道：「這件裙子就是物證。」
「也就是說……那個狐狸精真的小產了？」傅蘭看到血跡斑斑的裙子內心信了幾分，眼睛驟然發亮。心心念念的事情辦成了，她怎能不開心？
「一定如此。」白蘭肯定道：「奴婢親手將葯下在了茶水中，親眼看到綠姨娘將茶水喝了大半。回到屋中后她就臉色慘淡，一直沒有出來也不讓奴婢和白梨進去伺候。直到傍晚時她才勉強吃上幾口飯菜，眼睛通紅，隱有哭過的痕迹。而且若不是小產了，綠姨娘哪來的血把裙子弄髒？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半夜將裙子埋起來呢？」
傅蘭越聽越是興奮，一拍手掌甚是贊同。「你說的沒錯，那個狐狸精肯定小產了！我就說我的葯怎麼可能出問題。這葯能讓人不知不覺得小產，只會讓人覺得身體虛弱所致，並不像一般藥物那麼霸道。所以那個狐狸精才能隱瞞下來！」
金釵在一旁聽著總覺得不對勁，看著傅蘭興奮的模樣忍不住潑了盆冷水。
「夫人，現在還不能確定綠姨娘是否真的小產了。奴婢總覺得這其中有所蹊蹺。」
「能有什麼蹊蹺？」傅蘭不以為然，「茶水都喝下去了，那葯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再大的陰謀那肚子也保不住。」
「可是……」金釵看了眼白蘭，忍不住道：「誰知道綠姨娘到底有沒有真的喝下茶水呢？」萬一是這白蘭跟綠衣娘聯手坑夫人怎麼辦？
白蘭聽到金釵這句話很是惱怒，這話什麼意思，是在懷疑她嗎？當下也不顧金釵是傅蘭身邊的心腹，仰起頭就道：「金釵姐姐這話什麼意思？奴婢一片忠心向著夫人，為了夫人奴婢做牛做馬都願意，現在竟然懷疑奴婢和綠姨娘勾結嗎？雖然你是比奴婢大些，資質也比奴婢深厚，可若只是憑著一張嘴就誣陷奴婢，奴婢不認！」
白蘭憤怒的看向金釵，眼中簡直要噴火。在她看來，金釵完全是怕自己立下大功剝奪夫人的寵信，怕她心腹的位置被自己頂！頂了才百般阻撓自己。
「放肆！」金釵柳眉一豎，呵斥白蘭。「你跟誰說話呢？」她可是夫人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在顧府除了幾個主子誰見了她不是賠上幾分笑臉？區區一個姨娘身邊的丫鬟就敢這麼跟她說話，簡直活膩了！
白蘭被呵斥的哆嗦一下，畢竟金釵多年的威嚴尚在，她剛剛只是仗著一腔怒火才敢這麼衝動。再讓她來一次她可不敢。
傅蘭卻笑了起來，阻止了金釵。「好了，你跟個小丫鬟置什麼氣？」
金釵見勢心中一緊，據她所了解，夫人一般這個神色就代表聽信了白蘭的話。
果然，只見傅蘭拉過她的手拍了拍，笑著安慰道：「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更知道你生性謹慎。但你放心，白蘭肯定不會背叛我的。不說她兄弟在我莊子上領著差事，便是今天那個賤種和狐狸精讓她跪在地上一個時辰，白蘭就不會背叛我。」
白蘭早上被罰跪的事情傅蘭早就知道了，雖然現在她人手大減。但這種事情一向傳的都比較快，更何況白蘭是她的人，她不密切關注點怎麼成。
白蘭聽到傅蘭的話羞愧的低下了頭，今天早上的事是她的恥辱。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僅僅因為茶水裡有條莫名其妙的蟲子。就算是罰她月錢也比罰跪那麼久強啊！
「可是……夫人不覺得這事太巧了嗎？」金釵還是不願相信，仍抱有遲疑。「更何況綠姨娘為何要把這事瞞下來呢？就算能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傅蘭不耐煩道：「這事知道的人就咱們幾個，有什麼巧的，都是那個狐狸精太蠢了。至於為何隱瞞……」她想了想，冷哼一聲。
「可能是想留著這個機會陷害我吧。」
「是這樣么……」金釵皺了皺眉，想阻止傅蘭的動作，可卻想不出什麼法子。
「好了，事不宜遲。」傅蘭興奮起來。
「你們去頤養堂和書房找老夫人跟老爺，一定要把他們全部請到芙蓉苑去。」她冷笑起來，猩紅的嘴角在燭光下顯得十分猙獰。
「這一次，我要讓那個狐狸精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