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劫色

  夜，大地沉睡，元氣沉澱，車轍、腳印、污雪。


  「快來！」


  黑夜裡，一聲低語，二三十個人影偷偷穿過廣場，閃進了一條黑暗的小巷裡。


  這些人很快來到村長家的後院的院牆下，排成一列蹲著，等待命令。


  李壞便在其中，毫不起眼。


  他啜喏著，對馬唆道：「這裡便是最容易偷襲的地方。馬唆，按照約定……」


  馬唆哈哈大笑起來。


  「當然一筆勾銷，老子說話，從來算數，騙你，老子就是從屁眼裡出來的！」


  任話說得再重，李壞也不會相信，他來到這裡，就是圖一個心安而已。


  突然，馬唆一聲重哼！

  「動手！」


  眾人隨聲站了起來，抽出兵器，在牆下將李壞圍住。


  一絲凶厲之色閃過，被圍之人又恢復了誠惶誠恐的表情。


  殺人滅口？


  烏雲遮蔽夜空。


  李壞長嘆一聲。


  「月黑風高！」


  馬唆一臉邪意，聳了聳肩。


  「小子，這可怨不得老子，這件事情，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說著，抽出一把寬背鋸齒刀。


  「動手！」


  這是第二遍叫動手了。


  話音剛落，在馬唆揮刀砍來的一瞬間，李壞暴開雙眼，射出兩道寒光！


  忽然，他脖頸上的護身符閃現黯淡的光，他奇異地冷靜了下來，雙眼又恢復明澈。


  「呼！」


  刀砍來，李壞側身，險險地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同時將兩根鐵針射出，正中馬唆的左右膝蓋。


  刀刃擦著衣服而過。


  馬唆覺得他小腿好像被蟲子一咬，刺痛一下。


  控制重心不好，一個踉蹌，跪在李壞身前。不跪還好，一跪，銀針立馬刺入骨縫裡。


  「啊！」


  不聽馬唆的慘嚎，李壞又射出幾根，刺倒幾個山賊。


  月色之下，三四人趴在雪地上哀嚎，剩下的幾十人不知所措，在其中一人大罵之後，他們恍然明白過來。


  而李壞趁著這陣騷亂的時候，翻進了牆去。


  馬唆雙眼腥紅，他把帶著血絲的銀針摳出，面色猙獰，看著牆內。


  「李壞！老子不大卸了你！」


  村長家的院內，種植著很多樹木和灌木叢，一個別緻的涼亭坐落其中。


  魏家的小姐靜靜地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一臉愜意，似乎在享受著這夜的安寧。


  她的身邊，魏林侍候。


  魏林欠了一個躬。


  「小姐，此間的確存在高人，但目標似乎並不是我們。」


  魏靜嘴角撇起。


  魏林面色難堪。


  「實力？」


  「一個照面，我便敗了。」


  略驚訝，還是釋懷了。


  「算了，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不喜歡，」話題一轉，「虎怎麼樣了？」


  「已鎖。」


  寒風吹起。


  魏靜哀嘆一聲。


  「夜了，睡吧。」


  「是。」


  與之同時，李壞正在瘋狂的收割著一條條人命！


  又見鐵針激射而出，穿透了一棵樹榦。


  另一面躲藏起來的那人，哀叫一聲后，就不動了。


  突然，身後破空聲響起。


  李壞一個轉身，看到馬唆已經躍上了半空，一把寬背鋸齒刀向著自己劈斬而來！


  「找死！」


  嗖！

  鐵針擊打在了刀背上。


  叮！

  馬唆只覺得虎口一疼。


  他手裡的寬刀旋轉了起來，將手心割傷，並脫開了手去。


  大驚失色。


  此時，身體循著軌道落下。


  李壞打出一拳，正中馬唆的胸口。


  咔嚓！


  肋骨斷裂的聲音。


  馬唆噴出一口鮮血，摔在地上。


  李壞憐憫地看了他一下，轉身走開。


  遍體鱗傷的馬唆憤恨地望了李壞一眼，終於暈眩，在此之前，他不斷地問自己。


  「這傢伙還是人嗎……」


  此時，從李壞的身後傳來一聲大喝。


  「哪家小賊？竟敢來偷窺！」


  李壞轉身，看到了那人，微微詫異，不覺笑了。


  「是你呀。」


  雪村之外，三十里地，一隊齊國騎兵正在行軍著，走在前列，身穿銀甲的那個騎士，正看著他手上的線報。


  眉頭緊鎖。


  「她竟然還活著……」騎士獨自低聲一陣后，轉馬對身後眾人，喝令道，「快！再加快速度！」


  行軍速度猛地加快，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奔騰了起來。


  忽然，行軍隊伍消失了！


  一眨眼的功夫，這些人就不見了！

  寒風吹過，怨靈無盡的哀嚎。


  几絲黏液，在泥濘的雪地上聚成了一個黑影。


  他陰毒的目光瞧向雪村方向。


  「烈火符文，我要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