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二七 今日秦淮
「怎麼也是新的啊!?」
望著文廟接近簇新的牆瓦,許鼎等三人都是大聲嘆息。
沒的說,這也是近年新建的仿古建築。
「老文廟在三七年抗戰時被倭寇的炮火炸毀了。這座樓是前兩年市裡籌款重建的。而且不單是文廟,連著旁邊的『烏衣巷』也是新造的,不過是懷古的景點而已。」
到底是地主,王獻芝對此門清,搖搖頭介紹著。
「啊呀,怎麼到處都是重建仿古!?咱堂堂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地面兒,怎麼要找點真東西就這麼難呢!?」
眼見實無古迹可尋、更勿論循古探寶了,陳嬋馨一下泄氣地嚷起。
連同曹靈兒亦是一聲嘆息。
「華夏自古多戰亂,真正的太平日子本沒有幾天。」胖子轉身看看短髮妹妹,笑著搖搖頭:「就拿這烏衣巷說,乃王、謝兩大豪門的家宅,走出過王羲之、王獻之、謝靈運等超級大家。那首『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講得就是此處。可惜晉朝勝地,距今千年,怎麼都逃不過光陰荏苒。」
「的確是可惜。百千首膾炙人口的詩詞都流傳下來了,可其中描述記載的亭園樓閣、舞榭歌台卻俱煙消雲散了…」
身為古文學講師,曹靈兒對此更是感懷尤深、神情落寂。
「好了,幾位,沒時間悲古傷今。秦淮河就這樣了,要不許胖子再鑽水裡游游,看能不能撈著什麼?」
一旁的王獻芝似有不耐煩,一瞅胖子。
「游個屁,當我屬王八的啊,專往水裡鑽!?」
許鼎想也不想,回瞪王獻芝一眼。
「呵,游秦淮河怎麼了?當年這裡也是鶯歌燕舞的風流地,最合適你花花肚腸的許胖子了。」
王獻芝也是不懼,再跟許鼎眼對眼地鬥雞。
「我哪有花花肚腸?你可別污人清白啊!」
說其他還行,被污衊花心胖子就不樂意了,當即反唇相譏。
「還不花?當我不存在啊,你跟陳嬋馨兩個眉來眼去那麼久,是人都看懂啦!」
王獻芝終於拋出殺手鐧,當即威鎮全場。
「哪…哪有…」
莫名的,許鼎第一次顯出慌亂神色,平日再油滑不過的舌頭也打了結。
「誰…誰跟死胖子眉來眼去啦!?倒是你,跟他結的娃娃親,今天就是來尋相公的吧?」
雖然同樣滿臉尷尬紅潮,但短髮妹妹到底比胖子「中用」,轉眼間定下陣腳、有的放矢地大肆反擊起來。
「相個屁公!就許胖子那模樣,多看一眼我都擔心晚上做噩夢。」
王獻芝對於「娃娃親」三字也極是敏感,立即徹底否認。
「且,為了幫死胖子探寶,我也是咬緊牙關地強忍,也是天天晚上做噩夢!」
短髮妹妹從不肯氣勢輸人,當即大叫一聲,表明自己大局為重、個人為輕的嚴正立場。
「看著許胖子,我現在就要作噩夢!」
不怕強、就怕比,王獻芝同樣不願墜了威風,大吼起來。
「看著死胖子,我都吃不下飯…」
「看著許胖子,我中午吃的就要吐了…」
……
好像兩隻進了斗罐的蛐蛐,陳嬋馨與王獻芝再次爆髮針尖對麥芒的「拚死大戰」。當然,作為大戰的媒介物,許鼎的形象被一路醜化到底,轉眼被打為負值,可謂池魚之災。
倒是看得一旁的曹靈兒偷笑不已,只是強忍著不出聲。
「喂喂,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啊!」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連火星小綠人都要比自己周正可人了,許鼎不得不發出意正詞嚴的正式抗議。
「死胖子一邊去,人丑別說話!」
哪知陳嬋馨甩也不甩,繼續激戰不休。
「不許把臉轉過來,否則我吐你一身!」
王獻芝亦不示弱,接著跟對手死磕。
「唉…」
肉多無人—權、一胖毀所有,許鼎長嘆一聲,乖乖閉了嘴。
「她們這樣…沒關係吧…」
見陳嬋馨與王獻芝越吵越大聲、越吵越有勁,曹靈兒終於也起了些擔心。
「沒事。隨她們,吵累了就不吵了。」
胖子又看過去眼,搖搖頭,表示唯時間能撫平一切。
「……」
曹靈兒也只能無言以對。
「對了,你說這文廟怎麼就建在了秦淮河邊呢?」
似是無聊,望著如錦帶妖嬈的潺潺喝水,許鼎忽然發問。
「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建這兒呢?」
未能跟上胖子的思路,曹靈兒不由反問。
「你看啊,文廟既是一地文壇教化的中心,又是選拔秀才、舉人等國家預備官吏而舉行鄉試的重要地方。而秦淮河呢,是倚紅偎翠的風月之所。這就好比把高考場地放在了紅—燈區,你說古人到底按得什麼心?」
煞有介事,胖子提出自己的疑惑。
「這…」此事還真不能細想,曹靈兒當即被許鼎問住:「明清時,金陵府又稱南直隸,夫子廟的確是國子監的考場。但為什麼就設在了秦淮河…」
「嘿,國子監國子監,國子果然個個奸…」
就接著曹靈兒的話頭,許鼎忽然嘎嘎笑起,說不出的猥瑣逼人。嚇得曹靈兒趕緊躲到一旁,裝作不認識這個斯文敗類。
但就在這時,許鼎忽然一聲大喊:「我猜出寶藏在哪兒了!」
立即,陳嬋馨、王獻芝、曹靈兒三人目光齊聚過來,一時場中無聲。